“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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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会场那头发言人声依然嗡嗡地,这厢休息室窗外,能看见雪收势成雨,斜密密地潲在槛窗台上。
冬日落雨最是懊糟,叫人心跳像左右停走的雨刮器,不住地擦雨。可是,可是却总在徒劳。
“最后那下子有些过激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就不适合私刑。”陈子瞻中肯地实话实话。而赵聿生站在窗前,手指夹烟,任由袅袅的雾去到微雨里。
“我就这样,”有人半回首,语气极为地不悦,“私刑?话,倒是先问问他怎么老是拿公事夹带私怨的小人做派。”
“先别恼。我忍了好久没跟透风,前几天,温董单独对我打预防针,去年业内寒冬特别苏南情况不好,而那边他的掌控范围也越来越割裂,所以他希望我内调过去。”
赵聿生闻言,恍神好半晌,抹身看他时倒是没脾气了,只嗤笑一声,“恭喜,精准扶贫啊。”
陈子瞻摇摇头,“不知道我走后,他找谁填补空缺。”
“如果我是温沪东,”赵聿生陡然晦涩形容,又突地抬眼,“就顺势把温乾扶上来,怎么难也要扶上来。”
不多时,陈子瞻回会场了。
而赵聿生抽完烟,正要揿灭烟也折回之际,转过身,就见温童候在门口。她今天一袭墨绿色及地吊带裙,丝缎的质地,肩上披着西装外套。远远望他时,双眼格外地清亮,
且笃定。
“来看看某人有没有暗自神伤。”
恍神良久的人,闻言快步坐到沙发上,烟灰缸落在几案,抬头叫她也去坐。
温童依言迈步,赵聿生又开口,嗓音沉沉地,蛊惑意味地,“锁门。”
她不禁咽咽喉,再反手扣到门把,听话落锁。
“晚上有跟他们报什么节目吗?”没等温童坐稳妥,赵聿生原本以肘撑在腿上的胳膊,直起来,尤为自然地帮她褪外套。
“没有。为什么要报?一年纪了还大庭广众之下表演节目,我情愿去死。”
某人动作一停,忍俊不禁,盯住她双眼,“腊月,别说死这个字。”
“刚才……”温童皮肤战栗在他掌下,才不过吐出两个字,就由他衔住上唇,随即溽热感换到下唇,来回反复。
赵聿生平缓的语气,“来得迟,签到表几乎没位置留给我签字了。梁先洲占位挺大啊?”
温童来不及应他什么,身子就被迫地徐徐向后倒,鼻尖在某人唇下,臀在他掌心#。
“我现在同揭秘那天晚上,在你手心写了什么……”窸窣动静#,赵聿生覆下来,掌握住她擂鼓般的心跳,“我写,跟我回家。”
外头雨更霏霏,潮的或许不是窗,对温童来说。她双臂勾揽住他,而赵聿生气息乱在她耳畔,
“眼下想想有些后悔,应该直接写,
我想要。”
第63章
他那四个字, 咬字有些发力,温童莫名把要听成操字。
一时心思更轻佻,像个气球快要勒不住地往外迸。而她整个人仿佛一颗将将催熟的桃, 丰沛着汁水, 由他一点点剥开外皮。
外面难休的雨夹雪,窗还虚掩着。温童把后脑勺搁在沙发扶手上, 敛着呼吸, 抬眼会上赵聿生目光。
“裙子是自己张罗的?”裙子已从他手里掉去地上。有人低下头,冷不丁含住她耳垂, 溽热感叫温童颤抖不已。
“不是,聿然姐帮忙选的……你别招我耳朵!”
赵聿生充耳不闻, 左手留在下方,右手抬起来包住她颊侧, “我说呢,像她的尿性,”说着扳过温童的脸, 要她看着他。
“她审美还是在线的, ”温童微微咬住下唇, 作吸气状, “我本来想挑红色调的,但是聿然姐说,出席正式场合撞衫撞色最最要命……”
尾音经不住一簌,她眼神责难他,随即去扽作祟的手。
赵聿生没让她如愿, 下颌饶是剃过仍有薄薄一层胡渣,蹭蹭她额头,他低声诱哄, “别动,我是伺候的人你反倒不乐意了,怎么这么矜怪……,说晚上载你一道过来你也不干。#那么怕人闲话?”
“不是怕不怕,是本来就没纸能包住火。况且你上午发那个视频,太张扬了。”
当所有人都不知情且傻,其实,那之后多少有员工发现了蛛丝马迹。毕竟她微信这么久都没改过的。
温童才完,仰起下颌倒吸一口凉气,酥麻感像电流直从脊椎钻过去。窗外捎入的夜风是凉的,掺着雨水,像刀刃卷过肌,而赵聿生喷拂在耳际的呼吸,是热的。
“那你觉得那晚,我们在老陈面前,不够声张?”
说罢又自相矛盾道,“那视频怎么张扬了?我领亲外甥堆个雪人而已,跟你沾边吗?”
温童消受不住他一味的审视目光,干脆挪下去些,整张脸埋到他胸口。赵聿生低头瞧她头顶,没一儿,失笑出声,“回答我啊?”
“你不是买了二踢脚嘛!”
面前人休声良久,依旧装糊涂的口吻,“不懂,买二踢脚就是张扬,就是和你有关。难不成二踢脚的意思被你垄断了?”
“……算了,这题过站吧!”
他们彼此相向地侧躺在沙发上,温童鼻尖抵在赵聿生喉结处,该是他意趣也上来了,她感触到的滚动尤为密集。
休息室里燃着香薰,佛手柑香气。雨像夜幕上掰下的星子,一颗颗、一点点扑送进来。
外面还能听见场鼎沸的欢闹声,大一阵小一阵地笼到这里。二人一时都保持沉默,赵聿生毫无平仄的气息里,偶尔乱入温童陡转而上的深呼吸。
“不有人来?”她控制不住地蹬动腿脚,声线是跑调的。
某人反倒作用得更狠,语调更蛮,“来又怎么样?”
“……我觉得还是不行,不然等结束了再。”
他却抬起手在温童胳膊上揩了揩,留下黏答答的痕迹,让她明白自己最#实的心折射。灯光之下,赵聿生盯入她眼底,“很多……,想要就别管那些个有的没的。”
温童没来得及应答,他把衬衫扣子尽数解了,欺身上来的时候,轻声怂恿或者指引着她,“放轻松,门是锁的。除非你觉得有谁那么无聊跑来破门而入。”
“……”
赵聿生吮吮她双唇,“或许,姓梁的干得出来?他又蠢又坏。”
“神经病!”
“他不蠢吗?”窸窣动静里,赵聿生气调不稳地追究到底,“所有喜欢趁虚而入的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温童觉得他好像话里有,不明白地看他,“我们只是在入场签到时恰好碰上了,所以他签在我边上。”
“你在给他开脱?”有人身子微微抬起来些,居高临下地瞧她面上。
温童已然丧失主观掌控心跳的能力,全部知觉好像顷刻间开了闸,倾注而下。听到拆封措施的声音,她说不出话,就紧着他继续作为下去。手原本无处安放,由他分别十指交握着拎起来,拎到脑袋两侧。
打开她身体时,他就这么维持俯瞰状,手掌摁住她的,紧紧地,全无空隙。
“你上哪里弄的这个?”这人好混不吝,温童不敢信他参加年会还随身这种东西。当然,倘若他蓄谋已久则另说。
“来得早。之前头昏就在楼上开了房间歇神,临走时随手拿的。”某人的声音随动作一道支离破碎。
“那如果我不来找你,你要同谁用它呢?”
使坏一定传染。温童突然玩味挤兑他,尽管,尽管恶果自食地尝到更凶悍的进发。
赵聿生笑着迎合,“你来找我的。”
“轻点……”她试着求他饶饶情。休息室陈设的沙发不太厚重,四只脚都是活动的,轻易摩擦在地砖上,发出远比窗外水凼里的潺潺流水还要微妙的声音。
“你不该对一个斋了这么久的人说这种。”
随话音逼进的,是一顿疾风扫叶般的磨碾。
夜风冷不丁紧了些,窗外一排雨竹沙沙作响。月光之下,像在帮他们放风站哨,或者纯粹地做这一场风花雪月的见证者。
第一次到达之后,温童力气和躯体一并坍塌了,囫囵跌入无尽的绵软和充实感里。胸前红红的,像好端端的白纸上泼染红墨,
不知给某人抓还是啃的。
赵聿生继续填合着她,二人在无言里交流目光。他突然一记刹车,五官徐徐低下来,嘴唇挨着她鼻梁边上,说:“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