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艮第红(134)

可幸车外人闪避及时,#可幸她没吐什么乌糟残渣,仅仅是呕了些酒水。赵聿生到想报警说她是走失人口讹上自己那种。

“抬头。”分钟后,赵聿生从贩卖机买了两瓶矿泉水,捞起她下颌。

温童照做喝了口。食道痉挛导致她眼部充血,眼泪止不住,盈盈间,更惹怜,配上妆容也更像女鬼,“包有漱口水。”

“你是不是预备好这一出来闹我的?”

“才没有。哪知道重回祖国母亲怀抱的大好日子,一下飞机就碰上你呀,要是能提前预知我就改签了。”

车外人哼一声,冷冷地,问她还吐不吐或者还想不想上厕所。温童说暂且不,他就叫她坐到另一头,随即进带上门。

角落里的人慌忙抬臂畏缩状,“你干嘛?”

“歇会儿!你以为一路抱你下楼很轻巧吗?”

“哦。”温童讪讪地揭开漱口水汩嘴。

车厢淡淡香水混着呛鼻的酒。温童就连漱好遍嘴直到那味道不再浓烈,随后抱着瓶子缓神,痴定定地蜷在那里。她也不是不通情理,眼下意识渐渐复原,就发现一路来都是某人在包容乃至容忍自己胡闹。

温童讨厌他,偏偏也眷恋这份包容。

泪腺还在应激,情绪轻易上头,她想着想着就哭了,数月来的隐忍孤寂顷刻间悉数泼了出来。哭终于不用一个人,#哭你为什么老丢我一个人。

原本揉着鼻梁休息的人闻到泣音,呜呜地、隐隐地,他连忙偏头看,“怎么又哭了?”

“你不是说要等你嘛?又不来……个死骗子,撒谎精,吹牛不打草稿,做不到就别放空炮啊!”

温童哭得妆全花了。幽暗那脸极为地惊悚,黑的紫的糊成一片。

眼见着她要拿衣袖揩,赵聿生迅速揪住她手臂,“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的脸,这衣服要是块以下买的那随便糟蹋。”

“……那还是算了。”两百刀呢。

二人面面相觑,像撞鬼现场,赵聿生千忍万忍着才没笑出声。他没去正面应答她的责难,是问有没有卸妆水卸妆巾。温童点点头找出来,他接过,拿水蘸潮了棉巾附上她的脸。

一寸寸、一缕缕,褪尽铅华换素颜。

慢慢“修炼”成人的女鬼觑着双眼凝视他。要卸眼妆了,赵聿生手在她眼睑停住,“闭眼。”

“哦。”

睫毛在棉巾下簌簌地,痒且麻,温童不禁睁一条缝偷窥某人。赵聿生挨得极近,动作连带形容都很认真,呼吸轻浅浅拂到她鼻梁上。

思念是真的,心跳暌违共振的触感#是真的。

温童本能口干舌燥舔舔嘴唇,他又陡然擦拭到眉毛,下唇不经意从她鼻头一掠。

“辫子要拆吗?”妆终于卸尽,某人退开来,叹息,问她。

“这辫子得去理发店拆的。”

“……”恕他不懂年轻人的折腾。

赵聿生转身要放下卸妆水,衣角忽而被人牵一牵,“别以为请吃顿火锅、当个苦力、给卸个妆就不计前嫌了。”

“没这么指望,”他坐回身子,斜眸瞥她,“只是帮你把形象收拾好,再给人家回个电话。”

第94章

是谁?

终于, 话赶话来到了“送命”环节。有人就像在餐桌上明说不高兴喝白汤后还是呷了两口的样子,一脸欲迎还拒做派,问她, 是谁?

温童自然回呛, “你管!”

她没有错,也据理得很。手后确实没资格介入彼此的生活或是感情, 光杆自由身, 哪怕跟别人红绳系足、喜结连理都再正常不过的。休说恋爱了。

更遑论他们从未盖章对方是男/女朋友。

所以温童敬告赵聿生,你别管。正如我不会问你有没有过其他女人。

“你知道国外生活有多寂寞嘛?有寂寞就要有慰藉。不知道的话问你家老小姐。”温童咕咚两口在机场买的可尔必#。饮料不解渴, 喉咙更黏了。她下颌仰着,莹白液体顺颈线淌进领口。

赵聿生肘部撑在车窗, 手抵腮,无声看她。

倏尔, 他伸手把那两滴水渍抹掉了。来不及的就由它在温童的恤矮领前洇成一片,她还傻傻地俯低,内衣上缘若隐若现。

有人眼光一暗, 突然破闸般地贴近她五官。

温童本能心悸地闭上眼睛、抿住唇, 防备状。结果呼吸相融几轮了, 他都没后续。

“好像没给你卸干净, 睫毛上还有东西。”当然没干净。他压根不会卸妆,草草一顿乱擦罢了。

“嗯?”

“把眼睛睁开。”

“……不睁!”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温童下一秒就体会到了后者,赵聿生长臂一捞抱她在腿上。她急急拿双手捂面,某人低声说:“打电话给他, 当着我的面,让我看看‘慰藉’长什么样。”

温童没反应。他就微微抬腿拱她一下,有什么晦涩东西碰到她了, 隔着布料,温童一脸臊红喊不行。

“不行什么?不能打还是不准这样碰你?”

“都不行!”

明明是她沾酒,赵聿生的动作却更像醉汉般无理。他说不管,我看看对面的样子,你挂别人电话回过去也是礼貌。又或者你和他之间不用谈客套,“是吗?他是你男朋友。你们睡过了。”

温童:“胡说什么!”几乎大叫出来的。

她下意识揭开手,目光直直撞进他眼底。往下爬,结果不小心一跌,嘴唇无意擦过他的,赵聿生随即就势追过来,想补全这个半吊子的吻。

“臭无赖!”

温童双腿分膝换卡坐他的姿势,就手拿过卸妆棉,盖在某人嘴上。她气鼓鼓,“我跟你已经玩完了,赵聿生,赵总!从你电话里说得好好地要我等你结果又放鸽子起,就没资格问我有没有跟谁谈恋爱乃至上-床,更没资格查岗般地命令我打电话给他。睡过了?是呀,我是差点跟他睡了。

就在中秋那晚,你在做什么呢?

不管你在做什么。总之,那晚我们裤子都脱干净了,他那个就贴着我那个,差一步,就……”

“进来了”三个字没出口,赵聿生就虎口捏住她下颌,欺上来,吻或者是吃掉这烦人且糟心的描绘。

亲得尤为蛮横紧促。温童哀婉地呜鸣起来,越逃离就越反作用。他身体里像隐藏着黑洞,她通身骨血到达洛西极限,被撕扯也被吞噬进去。

千山万水,五月别离。都说等闲变却故人心,可有些东西偏偏那么挺举坚牢,比如他依旧能轻易拨动她身体里的弦,搅乱一池春水。

经久难息涟漪。

温童的气息里,有湿甜可尔必#味。赵聿生裹尽它们至一点不剩的时候,徐徐退开了,额头抵住她的,手掌留在她后脑勺,呼吸在崩坏与重建之间。

“你还对我有反应。”他声音好轻好轻。

“……流氓逻辑,”温童急喘,“我这是正常生理现象。”

“所以你对也是正常生理需求。”

过不去了这是!温童气急败坏地拿袖子揩嘴,“不一样。无论你信不信,异国他乡我真的很感谢遇见他,也好久没有那种想从邂逅进一步往灵魂层面发展的情愫了。说得夸张些,没有他,我能不能挺过这五个月都难说。”

人是群居动物。中国人对家和团圆的概念更是根深蒂固。异乡那么久,没个精神依托人会熬坏的。

这一点,赵聿生清楚,在聿然那里也了解过。

于是他略过这些,“那么,为什么到临门一脚又没继续呢?”

说话人盯入她眼底,硬要追究,“嗯?”

“……因为他软了。”

静默几秒,有人忽而笑崩了,笑声回荡整个车厢。

温童白眼,“笑笑笑,笑死你才好。”

赵聿生休了笑,呛咳且坏心讥讽,“春宵一刻值千金。那怎么这般不珍惜,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也不给他推荐推荐,印度神油或我国肾宝什么的……”

“喂!”

其实有人表面不说,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不满温童并非是自己主观推开对方的,而是那小哥客观因素导致的。

倘若他好得很,那么……

想到此,某人眯眼,目光里一抹禁忌之色,双手捏猫般地捏捏她后颈。

温童滚烫地激灵着,形容潮红,在他眼底露出别样风情。

“你问我中秋那晚在做什么。”

“听吗?”赵聿生低头咬根烟点燃,雾气故意喷她脸上,“听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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