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不懂他的逻辑:“吉瑞,你拿不到图纸报不了仇,我也替你遗憾。但是你带走我,有什么用?”

吉瑞稍稍坐正:“我的人生在与我妈妈分别之后,就是一尊行尸走肉。我从来厌恶那种生活。后来摆脱那种生活便成了我人生的目标,可摆脱了又有什么用,我的人生早就毫无意义,直到我终于知道了我人生被毁灭的根源,于是报仇便成了我唯一的人生目标。如果这个人生目标无法达成,我总该找到别的目标替代。”他顿了顿,“比如和一个正常的女人,过正常人的生活。”

“那也不应该是我。”

“不,只能是你。

“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了解我所有的过去,我不需要伪装。如果选择和别人一起,我会担心那些黑历史被揭穿,将别人吓走。你说是不是?”

“荒谬。”

非晚全当是胡话。

……

“教授,他怎么样?已经三天了,为什么还没醒过来?”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李静文,看着躺在床上的程诺,焦急地拉着教授问。

“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醒不醒得过来,得靠他自己。”

催眠之后的程诺,并不像是正常的沉睡。三天以来,他整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痛苦,像是在梦魇中极力挣扎。

又是一天过去。

一个星期的期限马上就到了,李静文看着外面逐渐黑下来的天色,再看向屋内仍旧被梦魇困住的程诺,忧心忡忡。

她在他旁边坐下,靠近他耳边:“程诺,你快醒醒,如果你再不醒来,吉瑞就把非晚带走了。

“吉瑞是个大坏蛋,他说到一定做到,他会把非晚藏起来,你再也不可能见到她。”

“程诺,你那么喜欢非晚,你一定舍不得见不到她,对不对?”

“程诺……”

“嗯!”一声沉重的吼声,从程诺喉咙中喷薄而出。电光火石间,他已经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

“程诺!”李静文惊喜地捂嘴叫出来。

程诺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经过了一场耗尽体力的战争,他边喘息着,边转头看向旁边的人,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杰西卡。”

李静文此时已经喜极而泣:“程诺,你终于醒过来了。”

程诺点点头,踩着飘忽的脚步下地:“过了几天了?”

“你昏了四天。”

“四天?”程诺猛地看向她,“这么说,今天已经是吉瑞给的最后一天。快给我电话,我要打电话给他。”

李静文手忙脚乱地将他的手机递给他。程诺接过电话,脸色冷峻地拨通一个号码。

…………

吉瑞站在窗边,看着黑下来的天色,手中拿着那支特制的卫星电话,又看了看手腕的时间,像是漫不经心般开口:“晚晚,时间已经到了,看来命运放弃了你和程诺。我们走吧,我已经联系好了去澳洲的货船,我们去澳洲,那边已经有人帮我打理好一起,澳洲的环境不错,医疗也很好,我会帮你治好眼睛。”

“我哪里都不去。”非晚淡淡回他。

“你知道说这个没用。”吉瑞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

“我不去。”非晚用力挣扎,“就算没有程诺,我也不会跟你去。我有父母有亲人,我不会离开他们。”

“晚晚,我不想弄伤你。”吉瑞像是微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要去寻找能让非晚听话的喷雾,他手中的电话,忽然响起。

顿时,屋内没有了任何声响,只剩下这突入而至的铃声。

吉瑞怔忡地看着手上闪动的电话,待响到了不知地几声,他忽然伸出手指,按在了挂断键上,于是那铃声便戛然而止。

非晚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扑上前,扯着吉瑞道:“你为什么不接?是程诺打来的电话对不对?”

“已经迟了。”吉瑞淡淡开口,但是语气明显已经有了烦躁和挣扎。

“吉瑞,你不能这样,程诺一定是想起来了,他会给你heaven图纸。”

“我不想要了,我只想带你离开这里。”吉瑞不耐地甩开她,去拿床底的小罐。

而此时,他手中的电话再次响起。

“你接啊!”非晚拉住他的胳膊急道,但仍旧被他甩开。

“你不想替你妈妈报仇了吗?”

非晚的一句话让吉瑞猛地一怔。

他盯着闪动的屏幕,看到那不折不挠继续响着的手机,他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星期内估计就完结了~~~其实是两年前动笔写的文,墨迹到了现在,终于可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高速惊魂

吉瑞和非晚回到公寓时,已经是后半夜。一打开门,程诺便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非晚从来不是脆弱的女人,在她的性格中,坚韧和从容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但是这一刻,她却很想失声痛苦。

劫后余生,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这一回,比从叙利亚归来更甚。因为那一次是失望,而这一次是希望。

程诺同样动容,把她抱在怀里,用手掌拍着她的背,嘴唇附在她耳边,其实并未说话,却像是在温声安抚她。

吉瑞讥诮地看着两人,嗤笑着哼了一声,冷冷开口:“程诺,heaven图纸呢?”

程诺将非晚放开,让她靠在自己身边,从口袋掏出一把军刀,递给他:“芯片在刀缝里,你将启瓶器掰断,就可以拿出来。”

吉瑞震惊地接过这把军刀,像是在辨认一般。

他不会认错,这把军刀他曾经在非晚这里看到过很多次。他看着看着,忽然大笑起来:“程诺,原来你一直放在晚晚这里,原来你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交给将军。”

程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是在听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吉瑞,不管你要如何报仇,但是我恳请你,不要伤及太多无辜。”

吉瑞将启瓶器掰断,从缝隙中取出那枚小小的芯片:“我只是要报仇而已。肯亚是毒枭,不是恐怖分子,他用heaven是为了对抗将军,不是用来屠杀无辜。既然拿到了heaven,我明天就启程去南美。”说着,他忽然又阴阳怪气一笑,”我就不打扰二位的劫后重逢,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

待把门关上,程诺赶紧捧着非晚的脸:“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非晚摇摇头,靠在他怀里:“吉瑞只是拿我威胁你,他不会对我怎样的。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程诺嗯了一声:“都想起来了。包括第一次在大马士革见到你。”

非晚笑了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任何事情,我们能一直安安静静地生活。”她想了想,“希望你们那位将军不要来找你。”

“既然这两年多,他没有找过我,我想以后他也不会来找我。我自从两年前开始就是程诺,不是雷诺。”

“是,你是程诺。”

隔日一早,程诺接到李静文电话,她告诉他,他们父女今天动身回美国,让他和非晚送他们一程。

程诺当然不能推辞,和非晚收拾好便出门。两人刚刚走到电梯口,背着一个硕大登山包的吉瑞,也恰好从房内走了出来,看到他们,吹了声口哨:“正要去叫你们呢,兄弟我今天出发,送我到机场,应该不算麻烦吧。”

程诺微微蹙眉,颇有点为难,此时的吉瑞对他来说,不再是一个陌生的邻居。而是一个相识多年,关系复杂但足以熟悉的人。

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我和非晚要去接杰西卡父女,如果你不嫌麻烦,可以跟我们一起。”

“当然不嫌麻烦,我从美国转机,说不准和他们是同一趟航班呢。”

到了酒店门口,李静文和李贤兆已经准备完毕。程诺尽职尽责地将两人的行李装上车,又让李家父女坐上后座,指了指里面的吉瑞,对李贤兆介绍:“这是吉瑞,我和非晚的朋友,他也去机场,顺路让我们送一程。”

因为记起了自己的身份,程诺当然无法再对李贤兆叫出“父亲”这个称呼。他知道,过去的两年,大概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陪杰西卡一起演的一出戏。

李贤兆没有在乎他的称呼,反而是朗声一笑,对吉瑞伸出手:“吉瑞先生幸会。我是静文的父亲。”

吉瑞也笑,伸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

一行五人,各自心境不同。车子启动后,还是李贤兆先开口:“程诺,这两年静文和我瞒着你的事,你不会怪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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