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齐临不满地哼了声,一脸不开心地起身出了门。
严嘉摇摇头,没有放在心上。
齐临并没有死乞白赖地缠着严嘉。
他在文明社会,只有严嘉一个朋友,他做任何事情,都想她在自己身边。他想每天都能看到她,和她说话,即使她经常会对他流露出很烦他的表情,他也不生气。
因为他知道,严嘉也是把他当朋友的。她并非真的烦他。
但他哥哥说得有道理,朋友没有义务陪他做这些事情。
齐临虽然失落,但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常年在野外,必备行装,驾轻就熟,很快就收拾好,随时都能出发。
在出发前,齐临联系尚仲佟,告诉了自己的计划。
电话里的尚仲佟很高兴,还说如果找到小木匠,替他太太给他说一声对不起。
齐临心里切了一声,真是无聊
只是尚仲佟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除了小木匠所在苗寨当时的名字,就是小木匠的汉语称呼阿岩,连真正的名字都无从得知。
除此之外,尚仲佟还给齐临发过来了一张图片,说是尚太太日记中画的小木匠所在苗寨,这大概算是比较有用的信息。
图片中,两座并立的小山,中间一条蜿蜒而入的小路。
严嘉已经两天没有见到齐临下楼。
中午张阿姨上去给他送饭时,她自告奋勇拿过了盛放饭菜的托盘。
上楼的时候,严嘉想到明天齐临就要独自离开,心中不免生出一阵担忧。
他那么傻,半点人情世故不通,一个人去那种偏远山区寻人,会不会被人骗不小心跟人起了冲突又怎么办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起了房门口。
齐临正坐在地上和小猕猴说话。
“小弟,我出门的这几天,张阿姨会给你送饭,你乖乖待在屋里,别捣乱。”
严嘉看了眼他立在门后的登山包,轻咳了一声:“齐临,你的午饭”
齐临抬头看了她一眼,迅速接过饭,大致是有点饿了,边塞了几大口,边问:“怎么是你给我送饭来了”
“我来看看你行李收拾得怎么样”
“早就收拾好了。”
“你仔细检查过了吗可别落了什么东西”
齐临莫名其妙睨了她一眼:“我是这么粗心的人吗”
严嘉被噎了一下,顿了顿,又干干问:“你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找人,没有问题吧”
齐临再次斜了她一眼,一脸得意的模样:“我和教授去做田野考察,时常被他派去一个人完成任务,我在一个人在沙漠里都待过好多天。怎么可能有问题”
严嘉对着他头不跟我一起来,是要给我一个惊喜。这个惊喜实在是太棒了我很喜欢”
严嘉坐正,好笑地斜睨他一眼,低声咕哝:“白痴”
两人正闹着,一个姗姗来迟的女孩,急匆匆进入机舱,对着手里的票一眼,走到严嘉旁边靠走廊的位子坐下。
女孩很年轻,大约二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她坐下来,犹在喘着气,自来熟一般,对严嘉笑道:“好险差一点就关舱门了”
第42章 古城异事
?虽然齐临剪掉了他哥哥的头发,但没有影响齐风对自己这唯一的弟弟的关心。在齐临出发前,齐风为他联系了当地一名研究苗族文化的教授,据称还是他俩亲妈当年在国内的同学。
齐临不关心这名教授是不是他老妈的同学,只关心能不能帮他找到那名小木匠,但教授常年在苗疆活动,想来是对这块地方十分熟悉的。齐临自然是做了很大的指望。
无奈,下了飞机后,严嘉和齐临收到消息,那位张教授在田野调查时,不小心受了点小伤,需要在村子里休养两天,无法如约见面。
两人只得先去了古城等他。
好在气候合适,风景宜人,在严嘉看来,权当度假。
时值仲秋,沱江边的夜晚,舒适凉爽,古城沿江的吊脚楼,挂着的红灯笼,与现代化的灯光,交融在一起,却并无违和之感。
这座曾经被誉为最美丽小城的古城,与旧时书中描述的样子,大概已经相去甚远,即使还留着曾经的皮相,但骨子里的东西,恐怕已剩不多。
城里到处都是停留几日便走的游客,掩盖在西南风情之下的商业味,如何都遮藏不住。或许只有吊脚楼下的江水中,还承载着这里苗人的灵魂。
严嘉坐在客栈房间的阳台上,望着夜色下方悠悠江水,夜间星星点点的泛舟人,偶尔会传来几丝笑声。
不得不说,坐在这古朴的吊脚楼上,享受着夜晚凉爽的江风,多少有点小资情调的伤春悲秋如果不是,严嘉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两下,她大概还会为赋新词强说愁一会。
严嘉从脑袋上摸出两片凉凉的小东西,拿起一看,原来是两块橘子皮。她默默翻了个白眼,狠狠转过头看向隔壁阳台。
果然
齐临,一边无声无息地吃着手中的橘子,一边正要举起剥掉的橘皮,朝她扔过来。
这一带产橘子,现下正是橘子上市的季节。
下午时,两人下了巴士,齐临看到有人在街边用箩筐卖橘子,试吃了一个,觉得新鲜美味,非要将一整筐买下,带回客栈,还是严嘉强行阻拦,才只买了两兜回来,结果自然就是两兜全被他拿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个都没留给严嘉。
现在,竟然还用橘皮扔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齐临”严嘉轻喝一声,将手里的橘皮扔向他。
齐临被她一喝,愣了下,很不幸地被砸中,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反攻,两个成年人,很快隔着阳台,开始了橘皮大战。
但是因为齐临拥有弹药补给的优势,严嘉只能捡他扔过来的橘皮,非常被动,自然节节败退。齐临在这种事情上,必然是不懂得谦让女士的。
看严嘉被自己砸得气急败坏,愉快地哈哈大笑。
严嘉当真是气急败坏,跟他玩这么幼稚的把戏也就算了,还搞得一身狼狈,当然是不服气。干脆一转头,冲到隔壁,狠狠敲了几下门。
齐临的开门速度倒是很快,笑嘻嘻道:“你输了”
严嘉怕影响到旁边的人,走进他房内,关好门,恶声恶气道:“你无不无聊啊”
齐临在床上坐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忽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给你。”
严嘉刚刚跟他橘皮大战,还真的有点口渴,便不客气地在她旁边坐下,拿过橘子,送入嘴里。
大约是新摘的橘子,味道真很甘甜。
一个橘子很快被她消灭,齐临又服务周到的剥好了一个,送在他手里。严嘉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之前因为他将两兜橘子提走,又用橘皮砸她的不满,烟消云散。
严嘉吃了两瓣橘子,忽然觉得不对,蹙眉转头,才发现齐临,侧着身,一直看着她的脸。
他一双眼睛,黑得出奇,在灯光下,那光芒,便是如同黑夜的星子。
在严嘉的心里,这家伙就是一个简单粗鲁,思维方式怪异的野人,从来不会将他当做一个正常男人。但是现下,忽然看进他这双与众不同的眼睛里,忍不住心跳加速了两下,含着橘子支支吾吾:“你你看什么”
齐临一脸专注,不似平常嘻嘻哈哈或者二愣子的样子,他忽然往前一凑,鼻尖贴在严嘉洗过还未干透的头发边,用力嗅了几下,低声道:“好香”
如果是别人,这样的动作和语气,大概会是显得过于暧昧。
但他是齐临,所以严嘉无论如何,都不能多想。她的心神已经稳定,没好气推开他,继续那句没什么新意的话:“你无不无聊”
果然,齐临嘻嘻笑起来,干脆无赖一样抱着她的头,凑上去:“真的很香呢我要闻”
严嘉忍无可忍,一拳将他打翻在床上,将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喘着气道:“你再这么烦,别怪我不客气”
齐临躺在床上哼了一声,忽然眼珠子一转,又笑了开,伸手将严嘉拉住:“我们一起睡吧。”
严嘉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但看他的表情,确实是在说这句话。
齐临是什么样的人认识几个月,严嘉再清楚不过。但他到底是个雄性生物,难不保单纯的外在之下,也掩盖着一点邪恶的小心思。
严嘉灵机一动,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不如干脆试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