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番外(50)

直到这几天,才忽然意识到,这是犯法的事,和这些人在一起,可能真得很危险。

其实荣雪不用想就知道他会说什么,但他说这些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认真看着他,想从他眼中辨别出到底有几分是出于真心。

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带着点赤诚和纯净,看不出有任何敷衍和欺骗。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真心的。

说完,他试探着问:“那你呢?别是给我判死刑了吧?学校记过还有三次才开除呢!”

荣雪轻笑:“你挺有经验。”

“没有没有,从小到大也就记过一次过,其他的都是警告。”

荣雪白了他一眼,默了片刻,才开口:“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以后不仅不能再和校外那些人鬼混,从现在开始也不准再逃课。”

邵栖点头:“一切听从领导的安排。”

荣雪摇摇头,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看到地上的药丸,有多害怕?”

邵栖道:“我们本来也就是在练习室排练,后来练完大家就喝了点酒,哪知道飞哥会突然拿出那种东西,我以为他们就是搞搞摇滚而已。”

“你以为?你是真的只有七岁么?他们什么人看不出来。这是要坐牢的。”

“明白明白。”

荣雪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当做一回事。不过这天之后,邵栖确实没再逃课,没有课的时候,两人就一起去自习室或者图书馆。

她自己事情也多,但也不得不多分一些心思在他身上,甚至开始做起查岗的事。

唯一欣慰的大概是邵栖对她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被她查岗,还特别高兴,觉得这是关心他的表现。

就这么平静地过了好些天。

一日,荣雪从教室里下课回宿舍,走到半路忽然被不知是偶遇,还是故意等她的夏絮拦住。

女孩儿一脸怒气,开门见山道:“是不是你不让邵栖和我们一起玩儿乐队的?”

荣雪莫名其妙:“什么?”

夏絮道:“邵栖不去酒吧驻唱了,还要解散我们的乐队,以后都不玩儿了。”

荣雪心下了然:“我是让他不要去酒吧,因为太鱼龙混杂,不想让他交到坏朋友。”

“你凭什么干涉他的生活?”

荣雪看着面前目眦欲裂的女孩,淡声道:“凭我是他女朋友。”

她语气温和,却杀伤力十足。在夏絮看来,这完全就是挑衅。她气急败坏道:“你别得意的太早,邵栖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你觉得他很喜欢你吗?他就是三分钟热度而已,等过了新鲜劲儿你就明白了,你以为你们能走得了多久?”

荣雪轻笑了笑:“难不成大学谈个恋爱还要一辈子?别说邵栖是三分钟热度,我可能也没那么长情,你不用为我们担心。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多看看,别一棵树上吊死,邵栖这人也不值得。”

夏絮本以为荣雪是那种中规中矩的本分女生,直到那次看到她动手扇邵栖的耳光,才知道她与自己想象的不同,现下听到他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话,简直气得快要跳起来。

为自己,也为邵栖。

“你怎么能这么说邵栖?”她咬牙切齿道。

荣雪淡淡笑了声:“我走了!乐队的事我没干涉过他,这是你们几个朋友自己的事。”

说完绕过夏絮离开。

下午一起吃饭的时候,荣雪还没问,邵栖先提起了这事:“我把乐队解散了,吃完饭你陪我去练习室那边把东西拿回来。”

荣雪皱眉:“为什么?乐队不是做得挺好的么?我只是让你别去酒吧,又没不让你唱歌。”

邵栖看了她一眼:“我就是不想玩儿了,跟你没有关系。”

“你们乐队才组了几个月吧?当个爱好挺不错的。”

邵栖撇撇嘴:“我也就是玩个新鲜,搞了几个月觉得没意思了就不玩了,我又不是真的音乐发烧友。”

荣雪轻笑:“你是不是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

邵栖不以为然,挑眉笑道:“那肯定不是,比如……”

“比如什么?”

“你。

荣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开了个黄腔,从桌子下踹了他一脚:“你整天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邵栖被踹却甘之如饴,腆着脸笑道:“我整天就想你,没想乱七八糟的。”

荣雪已经习惯他时不时蹦出来的甜言蜜语,她看了看他,想到之前夏絮说的话。

三分钟热度就三分钟热度罢,至少这三分钟是赤诚而真切的。

她本来也从不对未来期待,想要拥有的也不过是这三分钟的热度。

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

吃过饭后,两个人就去了旧厂房。

还没走近,就听到有热闹的声音传来。邵栖拉着荣雪推门而入,果然见到里面坐着好几个人,除了杜远夏絮还有飞哥那波人,正在喝酒抽烟吞云吐雾。

看到邵栖进来,飞哥笑道:“邵栖,听杜远说你不去驻唱了?为什么啊?媳妇儿管得严?”

邵栖笑:“没有没有,就是不想唱了。”

“别啊!你要不去,吴姐还不得伤心死。”

荣雪猜想吴姐肯定就是之前给邵栖小费的那个女人。

邵栖道:“那你们替我跟吴姐说一声啊!”说着佯装看了下手表,“我待会儿还有点事,拿了东西就走,你们玩儿!”

说罢拿起挂在墙上的吉他,拉着荣雪就走。

里面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发出一阵哄笑。

邵栖走到门外,朝荣雪道:“你等一下。”

然后这回门边,探了个脑袋进去,唤道:“杜远!”

杜远叼着烟走出来:“干嘛?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叛徒。”

邵栖啐了他一口,拉着他走开几步,小声道:“你赶紧把这房子退了,以后别再跟飞哥他们来往,迟早出事。”

杜远也还是个二愣子,眼皮一翻:“你什么意思?这些人不是你带我认识的么?”

“我特么错了行不行?这就是一群不三不四的玩意儿,上回拿的是摇头丸,下回指不定就是白粉。而且夏絮一个女孩子跟这些人混有多危险知道吗?”

杜远本来是没当一回事,但听到夏絮,悄悄往屋内看了眼,果然见着两个男人正言语轻佻地逗夏絮,眼神里都是不怀好意,夏絮自己忽然不觉,他却顿时警铃大作:“那怎么办?今晚飞哥说在这里练琴,我都答应了。”

两人正说着,脏辫儿飞哥和一个留着板寸的男生一块走了出来,笑道:“说什么呢?我看邵栖也别走了,你让你媳妇儿也留下,今晚咱们继续狂欢,飞哥有好东西给你。”

“不行,我是真有事。”邵栖笑嘻嘻道。

“怎么?不给面子?”飞哥笑着走过来。

“没有没有,是真有事。”

看到这情形,不光是邵栖,就是杜远也猜到,今晚的狂欢恐怕不是练练琴喝喝酒那么简单了。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这块儿是个人烟稀少的老巷子,基本上没什么住户。

杜远赶紧唤了声夏絮,又笑着朝飞哥道:“我想起来我和絮儿今晚也有事,这样吧啤酒和烟我请你们,你们在这里玩儿得开心。”

说完朝夏絮用力眨眼,然而夏絮没收到他的讯息,反倒是抱怨道:“不是说好今晚在这里玩儿么?”

飞哥笑:“是啊!说好了玩儿怎么忽然要走,这不是耍你们飞哥么?而且就请喝酒抽烟也忒没诚意。我知道你们几个有钱,要走也行,这样吧飞哥最近手头有点紧,看中了一把贝斯差点钱,你们给我借点吧!”

邵栖笑道:“我们都是学生,也没钱,不然不会去驻唱。不过飞哥开口了,肯定是要借的,你说差多少,我看我手里够不够。”

飞哥笑:“不多不多,也就差五万块。”

荣雪倒一口冷气,就算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伙人大概是看出来,邵栖杜远他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估计他们这种学生,在那些老油条眼里,就跟人傻钱多的二傻子似的,拉着他们混,是想从他们身上薅羊毛呢!

邵栖道:“五万块我现在肯定没有,回头去凑一凑,要是凑到了,到时候给飞哥。”

说着就朝杜远使眼色,赶紧走。

只是几个人没走出两步,飞哥那伙人都涌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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