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话讲了,却没听见上面有什么动静。
与百里疾相识多年,两人极其亲密。只是这成亲的事情,辛暮云内心一直惴惴,隐约不愿和百里疾说明。
只是就算不说吗,他也一定会知道的。
雷猛是江湖上有名的镖师,辛大柱游历南疆的时候与他相识,两人互称兄弟,关系极好。传闻雷猛熟悉南疆水路山路,陆地旱地,甚至还有那神鬼莫测的冥路,没有他找不到的地方。辛暮云与着未来岳父见过几面,发觉这人十分坦荡,胸无城府。
只怕不是自己爹爹的对手。
他不知辛大柱要从雷猛身上谋什么,可他若不尽快成亲,辛大柱就绝对不会将辛家堡更秘密的机关和暗室对他敞开。
辛暮云等了一会儿,眼见自己方才踏过的纸条上仅剩的一个果子也颤巍巍地落下,终于转身离开。
他还未走出书房的院子,忽听身后沉重一响:是百里疾跳了下来。
百里疾眼神复杂不定,见辛暮云回身,一步窜到他面前,按着他肩膀将他推撞在墙上。
“你们见过了?订亲了?什么时候的事?”她一边问着,一边冷冰冰地笑了,“是我为你和你爹在外头卖命杀人的时候谈成的?”
他虽面容英俊,但由于所练内功阴寒毒辣,又是只在暗处行事的人,此时神色阴沉怪异,全是不加掩饰的狠戾。
辛暮云一句话没说出来,百里疾的腿卡在他胯下,一只手已摸上他颈脖。
“娶妻?生子?”百里疾咬牙道,“辛大少爷,你早有这打算,为何还来撩我?!”
辛暮云被他掐得辛苦,五指成爪,狠狠击在百里疾腰侧。
百里疾闷哼一声,手上的劲力却不见消:“辛暮云,你何苦戏弄我?”
辛暮云不言不语,内力聚在手心,再次击向百里疾。
这一招百里疾是可以挡的。但两人对练的时候百里疾从来没抵挡过。只因他一旦挡了这招,身上的阴毒内力便会立时如蛇潜一般,钻入辛暮云的身体。辛暮云所练的内力和他大不相同,他不愿辛暮云吃这苦,因而从不挡。
此时辛暮云又使出这招,百里疾心中先是一硬,但仍旧不由自主地避开了。
这一避开便松了手,辛暮云立刻从他手脚钳制中脱身,靠在假山边上喘气。
“我从没撩过你,更不曾戏弄过你。”他慢慢道,“百里,你我如兄弟相处,这份亲缘我十分感激。但绝无其他,绝无其他。”
百里疾摸摸攥紧了拳头。
“若你不是辛家堡的大少爷,你会不会试一试这个其他?”他开口问。
辛暮云静了片刻:“……这个若没有任何意义。”
“你会吗?”百里疾走近一步,又问了一遍。
辛暮云这次沉默更久。
“百里,你知道我爹一直怀疑辛晨不是我娘生的。”好不容易开口,他说的却是别的事情,“他憎厌我娘亲,连我也一并憎厌上了。若论亲近,只怕我这个亲儿子还不及你呢,青蝎。你好歹是他心腹,杀人放火这些肮脏事情都由你来完成,他便安乐了。”
他一字字说得清楚无比,似是在对百里疾解释,又似是要说给自己听。
“为了我娘和我弟弟,我必须要成为辛家堡的堡主,我要让他喜欢我甚于欣赏你,因而我得讨好辛大柱。他要我学那些迂腐文字,我便学。我要我娶亲,我便娶。他要我和你亲近,我便亲近。”辛暮云直起腰,平静地看着百里疾,“百里,你太难得,无论我爹还是我,都不愿意你离开。”
百里疾等他解释,谁料这人只是在斟酌如何把话说得更尖锐伤人。
他阴冷地笑了几声。
“你是知道我心里想法的。”百里疾压着怒气,“辛暮云,我也知道你心里真正的念头……你不会喜欢那女人的,你不可能喜欢。”
“我不必喜欢她。”辛暮云轻笑着,似是嘲讽,“只要我爹满意便罢。”
百里疾再说不出话。他无声站在那里,盯着辛暮云的眼神有些狼狈,又有些令人难受。辛暮云转开了眼,揉着自己脖子走过百里疾身边。
他明白百里疾每一句话的含义,但明白也无济于事。
他必须成为辛堡主。
因而必须舍弃。
与雷猛女儿的亲事很快定了下来,只等来年开春便可行礼娶亲。
这事情定了之后,辛大柱倒显得更加忙碌。他常与百里疾在书房中密探,辛暮云却无法再从百里疾口里探出任何消息。
这倒是另一种得不偿失。
辛暮云觉得不妙,因而夜间百里疾提酒来敲他的门,神情不似之前那么冷淡,他立刻将人请了进来。
百里疾提的是最后一壶桂花酿。这是少意盟盟主林剑上门拜访的时候提过来的,辛暮云非常喜欢,可惜实在不多,听百里疾说这是最后一点儿,他立刻找出了自己那个琉璃盏,擦洗干净后端正放在桌上。
“你的酒杯呢?”辛暮云问。
百里疾不言不语,从怀中掏出当日辛暮云给他的那个琉璃盏。
桂花酿香气馥郁,似是比上次更醇厚,辛暮云连喝几杯。他很高兴百里疾与自己有着这样的默契,没有人再提起那日争执过的话题,只因争执也在无意义。
百里疾喝得少,辛暮云再拿起酒盏的时候,忽觉丹田一片火热。他心中暗惊,立刻抬眸看向百里疾。
百里疾也看着他,神态宁静,嘴角微翘,落在辛暮云眼里是十分怪异的笑。
“说到喝酒,百里,你来看我这幅字。”辛暮云站起身,笑着朝房门走去,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字,“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
他知自己武功还不及百里疾,几步走到门边正要推门,却被一股大力猛地压在了墙上。
辛暮云又惊又悸,不由怒吼:“百里疾!”
他知是酒不对劲。丹田里的那团火越少越烈,令他头皮都麻了,身上渐渐没了力气。百里疾紧紧压着他,,低头将他衣服后领拉低,舌头凑了上去。
辛暮云浑身发抖,在舌尖湿润粗糙的触感中混乱起来。
百里疾正吻着他。
番外四:春色老(2)
这吻异常粘腻,似带着火焰烧灼般的温度,辛暮云压不下丹田那股热,反而被它撩得身骨发软。
百里疾吻着他后颈,将他揽着,紧紧压在墙与自己之间。酒里确实有别的东西,他很高兴看到那些白色的粉末起了作用。眼前人浑身发红,连挣扎也像是迎合。
他心头窜起一种说不清的恶念。
“酒里下的是春意浓,你没去过烟雨楼,不知道这药粉的厉害之处。”他贴着辛暮云的耳朵,舌尖轻舔,声音又轻又细,如蛇信一般,“是你爹给我的。”
辛暮云浑身一震,一时忘了挣扎。
“他说……”百里疾笑着说,“他说百里,好孩子,我那儿子性子太犟,他若伤你,你千万别动气,你告诉我,我来罚他。”
“……混账!”辛暮云心中大怒,破了声音吼出来,“谎话!”
“他还说,我早猜到辛晨不是我儿,谁知暮云是不是呢?”百里疾一只手制着辛暮云的背,一只手从他衣下探入,抚上发热的皮肤,“辛大少爷,百里认为,你应该不是。”
他细细地笑了,这笑声令辛暮云浑身汗毛竖起。
“你怎么会是呢?世间怎会有这样的父亲?”百里疾絮絮地说话,手已捞起辛暮云在药力作用下半勃的阳具。
那物被他揉搓几下,已硬硬勃起,隔着亵裤在他指间吐出粘稠液体。
辛暮云被百里疾说的话震得心头一片茫然,身下有被他捏着要害,一句抵抗的话说出来,曲曲折折也没了力道。他狠狠瞪着百里疾,眼睛是湿的润的,不见丝毫威慑力,却是春意绵绵。
身后人几乎没有犹豫,贴着脸颊就要去吮他唇。
辛暮云还有咬的力气,却一口咬空——百里疾已经闪避开了。
他眼里仍旧带着笑意,似是把辛暮云西弄成这模样,令他及快活。
“好凶的舌头。”百里疾放了手里那根,转而去揉他双臀,“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放了你。”
辛暮云怎可能肯。
他虽然起初不信百里疾的话,但在脑中混沌着一想,却又知道辛大柱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只是他不知辛大柱这样把自己献祭出去,是要从百里疾手里取些什么。心中悲愤难当,但身体诸般反应不由人,百里疾撕开他的亵裤时,他甚至把自己口中发出的怒喝听成了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