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江湖人真会玩+番外(111)

他顿了一顿,口吻顿时凶起来:“涟涟是我义妹,你不要乱来。”

司马凤自己都没想起那么多人,迟夜白说一个他便点一个头,到了最后已笑得直抽抽。

迟夜白怒了:“笑什么!”

“难为你了。”司马凤在他肩上一拍,“难为你用这好记性,帮我惦记这么多姑娘。”

迟夜白呆了片刻,面皮微红,正要发怒,司马凤已长笑着策马进了汇龙镇,很快便融进集市的人群中。

汇龙镇上这几日颇不太平,佛寺和道观的生意却前所未有的好。

原因是,城中首富黄大仁死了。

黄大仁家财万贯,上到天子脚下,下至三教九流,都有他拜把子的兄弟。有传闻说他进京的时候,宰相亲自出城迎接,连太子都要扫席相迎。传闻说得夸张,自然就出了破绽。但破绽是破绽,脸大归脸大,黄大仁太有钱了,有钱便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死在数日前的深夜,死状凄惨,据说身中数百刀,血流满地,整个屋子都被淹了。

“数百刀?”司马凤从马上下来,闻言忍不住笑了,“那不剁成肉泥了?”

他和迟夜白已来到黄大仁府门外头,汇龙镇的捕快正在外面候着,见司马凤亮明身份,各个都面露喜色,纷纷举手作揖。司马世家名声太大,司马凤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因这名头的原因,得到了不少尊重。他顺手将迟夜白介绍给众人。众人一听是鹰贝舍的当家,又见迟夜白容貌俊逸,潇洒风流,自然更为热切。

黄大仁死的地方是他的书房,因天气寒冷,尸体陈了数日也不见腐坏,只是尸身斑驳,看着十分丑恶。

司马凤解了随身的皮袋,拿出薄手套,走了进去。

尸体横陈在书桌前,地面一片凌乱,但可见都是当日打斗留下的痕迹,不见有新的凌乱脚印。司马凤低声赞了一句:“不错。”

他见过许多命案现场,大都被查案的捕快踩踏和移动得面目全非。司马凤正随着身旁捕快的陈述而逐个察看,忽听见迟夜白走了进来。

“你进来做什么,别把衣服鞋子弄脏了。”司马凤说。

迟夜白轻咳了一声:“有什么发现?”

司马凤抬头,看到捕快中站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瘦巴巴的,但目光很热切。他胸前围着一块宽大的罩布,这是仵作的打扮。迟夜白也看到了他,见他年纪这般轻居然已是仵作,也略微吃惊。

“到底多少刀?”司马凤问他。

“一共八十九刀。”那仵作身形瘦小,声音却十分洪亮,也不见胆怯,说起话来条条有理,“刀是三寸宽、一尺长的切肉刀,十分锋利,不见破损,应该是新刀。致命伤集中在黄大仁颈部和左胸,共二十三刀。其余六十六刀均集中于身体各处,其中有七刀位于黄大仁下体。经过检查和分析,黄大仁的死因是喉咙和心都被割破,倒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八十九刀之中,有一半以上是死后造成的。另外,所有刀伤的切口角度都几乎一致,凶手可能只有一个人。”

仵作说完,司马凤和迟夜白都抬起头看着他。

那年轻人说话时十分平静,说完了发现两人神情,竟紧张起来,脖子缩了一缩。

“你说得很好。”司马凤赞同道,“非常好。”

周围的捕快殷殷看着两人,也想从这尸首身上学点东西。

司马凤的不快已经一扫而光,他转头看看迟夜白,迟夜白倒是没有阻止他,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尸体身中八十九刀,说明什么?”司马凤问。

有捕快飞快回答:“能刺八十九刀,这人一定力气很大。”

“对,还有呢?”司马凤问。

“是个暴脾气的人吧?”有捕快小声接话,“谁能这么狠?”

“不一定。”司马凤没有留情面,直接否定了他的说法,“平日温和的人一旦被触怒,或者是积攒了多年的怨气突然爆发,八十九刀不是难事。”

“难道还有比八十九刀更多的?”

“当然有。”一旁的迟夜白接话了,“去年发生在……”

司马凤连忙制止了他的发散,将捕快们的注意力集中在黄大仁身上:“八十九刀还可以告诉我们,杀黄大仁的人,对黄大仁有非常、非常大的愤怒。”

这时那仵作又怯生生地说话了:“还有,这人很擅长用刀。”

众人都看向他。

“这是一把新刀,而且连刺八十九刀,全都避开了骨头,刺入肉里,刀尖不见损坏。”仵作说,“他善于用刀,熟悉骨头血肉的结构,杀人的应该是个屠夫。”

此话一出,捕快们纷纷点头同意。司马凤和迟夜白对看一眼,均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善于用刀熟悉人体的不一定是屠夫。”迟夜白声音清亮,内力绵绵,压过了在场的骚动,“仵作也一样。”

那年轻人一惊,立刻将头深深低下。

司马凤咳了一声:“大夫也有可能。”

捕快们面面相觑,纷纷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人?”

“不可能单凭这两点就能确定是什么人的。”司马凤蹲在黄大仁尸体边上,掀开了盖在他脸上的白布,“还有别的线索,比如这里。”

第77章 番外:司马凤VS迟夜白(2)

黄大仁的脸没有任何划伤,但身上却是伤痕累累。

捕快们面面相觑,那年轻的仵作更是紧张,凑过来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线索是指……?”

“就在他脸上。”司马凤指着黄大仁的脸说。

众人看了半天,没看出任何端倪,倒是觉得这死人相十分可怖,纷纷退了几步。

迟夜白也蹲了下来,就在司马凤身边。司马凤怪异地瞥他一眼。

“准确点说,线索在他的脸上和胯下。”迟夜白掀开了黄大仁的衣物。

司马凤眼皮一跳,按着他的手:“小白我来。”

但迟夜白已经掀开了。

黄大仁死的当夜,黄宅之中正好闭门打扫,准备迎接他即将回家的将军儿子。因此府中来去的人虽多,但并无闲杂人等。

迟夜白解释给众人听:这个前提便将杀人者限定在了宅子之中。

司马凤进来的时候,迟夜白从黄大仁管家那里接过了黄老爷家人及宅中奴仆的名册匆匆看了一眼。

“府内共一百八十六人,其中女子有一百一十二人。因凶手力气极大,普通女性不可能有连刺八十九刀的力气,因此我们先将女子剔除。”迟夜白回忆着名册的内容,语速平缓,“嫌疑者便只剩七十四人。这七十四之中,有十四名孩童,也可以剔除,因而就剩下六十人。”

捕快们纷纷点头。这个阶段的推断他们能理解,而且自己就能做出来。

但即便只剩六十人,人数也不少。因黄大仁的儿子明日就抵家,捕快们人人自危,生怕办案不力,被这将军手起刀落杀了。司马凤从来远避朝堂,若非必要,也从不与朝堂中人结交,他也是想速战速决的。

“杀人者定是壮年男子。”司马凤接着迟夜白的话解释,“尸体身上并无明显的受制痕迹,凶手是追赶之后,直接将黄大仁推倒在地上行凶的。他或者比黄大仁高,或者至少与黄大仁一样高。黄大仁较为肥胖,但我见他指间有茧,也是个有点武功底子的人,不易受制。因此杀人者应该是个壮实且力气大的男子。他杀黄大仁是冒险的。杀人者在杀死黄大仁之前与他有过一番搏斗,搏斗的痕迹十分凌乱,说明他没办法立刻制服黄大仁。血迹遍地,黄大仁是带着血奔走的,他为什么没有呼救?最大的可能是,凶手第一时间破坏了他的喉咙,让他不能出声。普通人刺伤人不易,要伤特定的部位更加不易,所以凶手懂武功,也如方才这位仵作所说,他也熟悉人的血肉骨骼,并且经历过搏斗和伤人的相应训练。”

司马凤起身走到门边:“凶手深夜拜访,身上带刀,显然是有预谋的,说明他对黄大仁的愤恨,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听他说完,众捕快静了片刻,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又是或者,又是可能,怎么去找凶手?”

“黄大仁是富人,府里奴仆都是穷的,谁不恨他呀?”

“那么他家里人和奴仆都有可能?你总说可能,那究竟是不是?”

司马凤等他们问声稍停才开口:“确实都是可能。我们能看到的,全都是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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