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的多了,楚湫也没了先前那般拘束,坐在他怀里反而还拉住了他衣袖,眼中带着抹狡黠,“那皇上不如说说,您是觉得以前的我好看,还是如今的我好看?”
“……”
眼前的女子目光清明,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赫连策眉头皱的老高,半响,才凑过去含住那抹樱唇,轻轻含弄起来,后者缩了缩脖子,可后背紧紧抵着桌边退缩不得。
他喜欢的是她所有反应与变化,或羞怯,或冷漠,或平静,再难看的皮囊在她身上也定是好看的。
楚湫紧紧闭着眼,羽睫微颤,小手无力的揪着男人肩头的衣物,从未想过他居然在这种地方也肆无忌惮。
察觉到她不再那么抗拒,男人眸光暗沉的深深在她脖间吸了一口,留下一道浅浅红痕,哑声道:“书房里乏闷,去找你娘亲吧。”
女子一边微微喘息着,闻言慢慢睁着眼,看着眼前这张隐忍内敛的面容,一时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这么聪明,怎会看不出她来乾清宫只是想过去看娘亲。
慢慢低下头,那纤细的胳膊悄无声息的搭在他肩上,声音轻细,“皇上……明日生辰,我……有个东西送给您……”
不等男人反应过来,她就立马起身理了理裙摆,红着脸立马出了内殿,脚步匆匆好似后面有人在追赶一般。
看着那道匆匆离去的身影,屋里的男人无奈的轻笑一声,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忽然变了变,佟雪!
出了乾清宫正巧撞上刚要觐见的李齐,相视一眼,后者立马躬身见礼,“微臣见过贵妃娘娘。”
“李大人不必多礼。”
楚湫定定的瞧了他眼,后者心领神会的低下头,两人便擦肩而过。
“欸,娘娘您怎么……”
看到她从里面出来,王德全一脸呆愣,又看了看那边的侧殿,这贵妃娘娘不是在侧殿吗?
楚湫淡淡的瞥了他眼,“王公公不知道侧殿里还有扇门?”
后者闭上眼不再说话,因为他不小心看到了贵妃娘娘脖子上的红痕,当下眼珠子都不敢乱转了,只是脸色有些怪异,如此看来皇上应该不会怪他才对。
没有坐轿撵,也遣退了紫意等人,楚湫在去泉宁宫的凉亭上等着,没过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便走了过来,还左顾右盼的,见并无他人经过才敢走上前。
今儿天凉,女子系了件素色披风,风吹动那迤逦的裙摆,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视线,李齐不敢多看,低着头恭声道:“三小姐。”
转过身,楚湫看了眼那边小道上不时经过的宫女,刻意将声音压低,“皇上找你何事?”
如今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就算赫连策知道她与李齐见面也不会去怀疑什么,若是躲躲藏藏,反而容易让人以为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如光明正大一些。
“皇上找属下只是在说前太子踪迹一事,属下的确也发现前太子与长公主有所牵扯,但长公主绝对不是其背后之人,不然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不过属下却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李齐皱起眉,若有所思的道:“三小姐可还记得先前府中那三个谋士,属下与您说过其中有一个进了世子府,可就在昨日,那谋士忽然与人在酒馆与人起了争执,被一个醉酒的男子给失手错杀了,此时还惊动了官府,那谋士是世子的人,官府那边自然是狠狠惩治了那个酒徒。”
闻言,楚湫也是眼神一变,静静的看着冒出嫩芽的枝叶,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刚刚在乾清宫偷听到的对话,赫连策让人处理什么尾巴,为何王德全要瞒着她?
“而且,昨日大少爷也来了信,属下不敢给夫人看,待会您去看夫人时,大可告诉夫人大少爷一切安好即可。”李齐欲言又止的道。
楚湫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正声道:“有话你不妨直说。”
说到这,李齐还是左顾右盼一眼,那边小道上路过的宫人隔了数丈远,他上前一步,凑过脑袋低声道:“大少爷在信中说遇到了刺客的袭击,很有可能是刘家的人,好在大少爷并无大碍,镇国公也极其照看他,边关战事一切顺利。”
话落,楚湫不禁手心一紧,又是刘家,竟然要如此赶尽杀绝,她们楚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要被这般对待,既然如此,她也只能这样做了。
“你出宫去帮我寻一味慢性毒药,越稀奇越好,寻到后便趁进宫之际交给我娘,我会去拿。”
她声音平静,却让李齐瞬间瞪大眼,硬朗的轮廓上满是惊诧,“三小姐这是要……”
“我自然不是要给其他人下毒,你去帮我寻就好,此事莫要让任何人察觉。”
她目光清明,说完便走下阶梯,定定的看着李齐,“有些时候不是我们不去惹事,便可相安无事,想要保全自身必须要用一些其他手段,他刘家不是一直想置我和哥哥与死地吗?我会成全他们的。”
说完,人便沿着小道径直离去,徒留后面的李齐手心紧握成拳,一言不发,如果他够强大,三小姐也不会这么累,都是他没用!
泉宁宫是供外来的皇室入宫居住的地方,等楚湫过去时,里头的宫人纷纷跪地行礼,“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都下去吧,本宫奉皇上之命问楚夫人一些事。”
她直直进了内殿,后面的宫人立马恭声称“是”,一边又交头接耳的议论起这位新贵妃娘娘,一个知县之女差点成了皇后,足以轰动整个后宫,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如今一看,众人又心下了然,这贵妃娘娘的确是个貌美端庄的人儿。
进了内殿,楚湫赫然看见屋里一个穿着棕色褂裙的妇人坐在窗前绣花,她立马扬起笑脸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楚夫人也跟着抬起头,嗔怪一声,“你这丫头,如今明目张胆的过来也不怕人怀疑。”
走近坐下,楚湫手肘抵在桌上,一手托着下巴不以为意的道:“就算她们怀疑又如何,必定想不到我的身份,以前事事都受拘束,如今我可不愿再过那般日子了。”
见她面上带着抱怨,楚夫人摇摇头,抬手点了下她脑门,“你呀,也就皇上这般惯着你,若被他知道你这般不成调的人,指不定还怨为娘没有教的好。”
“哪有,女儿明明那么规矩,而且……皇上的规矩还没有我好呢。”楚湫别过头,不自觉红了脸,莫名想到那个男人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动脚。
微风吹动女子耳侧的青丝,眼神依旧沉静安然,只是那张莹白的小脸上带着抹羞红,特别是在看到她脖间不经意露出的红痕时,楚夫人眼神立马变了变,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能接触到这种地步,可见这丫头对皇上也并非什么意思也没有。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的确欠了皇上许多。”
楚湫目光淡淡的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唇角一抿,“明日皇上生辰,我……我会去侍寝的。”
第39章 报复
秋风扫落叶, 院外黄褐色的梧桐叶飘飘落落略显寂寥, 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楚湫歪着头目光透过厚厚的云层似想看到什么, 眼神带着抹复杂。
“娘,其实我有时候在想, 如果爹爹当初不那么固执,我也不那么固执, 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她声音轻细,“爹爹身为文官之首,在这风云诡谲的朝堂中怎可独善其身,众人都想拉拢爹爹, 自是想与我楚家结亲, 如若当时爹爹愿支持皇上, 那也不会被人利用而做了靶子, 死后还落了一身污名。”
内殿寂静无声,楚夫人低头叹了口气, 眼眶红了一圈, “你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迂腐固执,谁也劝不动他, 娘也不求什么振兴楚家, 你如今能好好待在皇上身边最好,怎么说他也会护你一世,那些危险的事就不要再做了。”
不去做危险的事, 不代表危险的事不会上门,唯有主动出击,才能掌握住先机。
楚湫徒而轻笑一声,“先前哥哥传消息回来了,说边关战事一切顺利,镇国公也很照顾他,以哥哥的性子,在京中这些年也不知憋了多久。”
闻言,楚夫人也是面上一喜,慢慢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呆太久怕惹人生疑,没说一会话楚湫还是有些不舍的离开了,明日赫连策生辰,本来有宫宴,可如今边关战乱,他不喜过分张扬,所以宫宴改成了家宴,只请一些皇室宗亲相聚,如今后宫所有事宜都由她在管,明日的家宴她也得提前准备,一点差错也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