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39)

“娘娘,赶紧接旨吧。”紫意隐忍着那抹雀跃赶紧提醒了一声。

楚湫神色并未有什么波澜,接旨后也只是淡淡道:“劳烦李公公走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李元海躬着腰格外恭敬,

楚湫定定的看了他眼,忽然轻笑一声,“如今这天也凉了,李公公整日忙碌想必也无暇歇息,本宫这有块上好的暖玉,必定极其适合公公。”

淡淡的声音让李元海眼神变了变,虽然面上依旧一脸谄媚,可心中却是思绪万千,好半响才觍着脸道:“娘娘的好意奴才谨记于心,只是奴才怎配用那种好东西,可娘娘的好奴才必定不敢相忘。”

楚湫笑了笑没有说话,那李元海也没说几句便退了下去。

进了屋,九歌才忍不住悄声问道:“娘娘是想拉拢那李元海?”

屋里她让人整理了个书架,从上头挑了本奇闻异录,楚湫才慢慢来到软榻前,声音清淡,“如今我根基尚浅,想要不做一个聋子,必须有所筹备。”

“可那李元海就是个滑头,看样子他并未应了主子的好,也不知是不是背后有人了。”九歌拿过一件薄毯细细盖在她身上。

“有没有人自会知晓,是钉子就拔了,这宫里从不缺想往上爬的人。”

看着主子清淡的神色,九歌低着头抿了抿唇,她就怕这位主子是个淡泊名利之人,如今看来她倒松了口气,只要主子愿意,握紧宫中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德妃娘娘会这么轻易与您交接宫中事宜吗?”她有些忧虑。

慢慢翻过一页,楚湫神色不变,“会的。”

长春宫。

檀香袅袅的内殿却并不那么祥和,甚至有些焦躁,一个宫女神情紧张的比对着一叠又一叠账本,额前满是细汗。

德妃扶着额头一脸疲惫的靠在软榻上,忍不住叹口气,“这没做皇后倒是成了贵妃,本宫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懊恼。”

宫女满头大汗的转过头,手中还拿着一支狼毫在写着什么,“可如今六宫账簿纰漏那么多,您就如此交过去,若是那秋妃看出什么如何得了?”

说到这,德妃也有些烦闷的端过一杯茶盏,淡淡的瞥了她眼,“这又不是本宫一人的错,那佟贵妃交过来时就是如此,她倒是狮子大开口吞了那么多油水,本宫连她的手指头都够不上,要怪也不能怪本宫。”

“那倒也是,不过这秋妃娘娘只是乡野出身,何曾管过六宫这么大的事务,指不定连账簿都看不懂,到时肯定什么也查不出来。”宫女心存侥幸的道。

闻言,德妃只是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乡野出身的女子差点成了元后,这后宫其他妃子倒全成了笑话。

——

入夜,整个昭仁宫倒还亮着幽幽烛火,赫连策过来时内殿外只有紫意一人打着瞌睡在那里守着,王德全立马想叫醒她,却被前面的人摆摆手,放轻脚步进了内殿。

烛火幽幽,屋内只弥漫着淡淡果香,内殿深处有一张书桌,书桌后有一排偌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籍,兵法史册到民间趣事皆有,没了束缚,她的本性便露了出来。

随手拿过软榻上一件薄毯,待他走近时,女子趴在书桌上紧闭着双眸,肌肤胜雪,沉静如兰,而脑袋底下还压着一张宣纸,有着一行娟秀的字迹。

春花秋月暮来时,初雪未及人先至。

将薄毯盖在她身上,男人提起一旁的笔,缓缓落下一行字。

女子羽睫微颤,片刻间便睁开了眼,视线中只有一行凌厉大方的字体落在了她的宣纸上。

浮光一瞬空余梦,不念山水只念卿。

她抬起头,骤然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不由扭过头嘟囔了一句,“皇上不声不响的,是想吓人不成?”

烛火忽暗忽明打在那张莹白的娇颜上,似带着抹羞怯。

他一手撑在桌上,俯身看着那张睡意朦胧的小脸,声音低沉,“夜里难眠,脑中全是你。”

第34章 凤印

楚湫扭过头根本不去看他, 只是耳廓悄无声息爬上一抹微红。

“我……我想去看娘亲。”她微微蹙眉。

男人神色未变, 薄唇微启,“宫外人多眼杂, 明日我会让人将楚夫人接进宫。”

就算自己偷偷去看娘亲也难免不会被人发现,接进宫的确要方便许多, 毕竟还有赫连策这个挡箭牌在。

思及此处,楚湫不由轻轻看了他眼, “多谢皇上。”

他倾身凑了过去,目光灼灼,“你的谢只有口头上的?”

女子不自觉往后靠,扭过头眼明眸闪烁不定, “臣妾……”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他忽然握住桌上那只白皙的小手, 眸光暗沉, “日后唤朕名字。”

指尖动了动, 她还是没有把手抽回来,只是烛光下小脸上布满红霞, 紧紧抿着唇一言未发。

定定的凝视着她, 赫连策忽然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 放在桌上,声音清淡, “你父亲一事并非朕不愿多言, 时候到了朕必定会为你楚家洗清冤屈,但朕也不愿欺瞒你,你父亲的死, 朕的确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楚湫眼神一变,烛火忽暗忽明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那双黑眸中的确带着抹愧疚,她顿了顿,神色复杂。

“我父亲的死是否与刘家有关?”她目光清明。

不愿对上她的视线,赫连策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忽然出声,“你早些休息,朕走了。”

他脚步稳健,却带着抹停滞,出了内殿,外面的王德全立马跟了上来,可见他们皇上脸色并不怎么好,当下也不敢多言。

宫人们远远跟在身后,男人双手负后目光幽深的望着前路,语气复杂,“朕或许不该瞒她。”

“皇上何须自责,此事本就与您无关,而且楚丞相那事如此复杂,说怪谁也不对,等真相大明那日,楚小姐定会理解您的苦衷。”王德全认真道。

赫连策嗤笑一声,并未多言。

见男人一步一步离去,片刻间便消失在了屋内,楚湫扭过头眼中弥漫着一抹湿润,可想而知,必定是刘家设计谋害了她爹,因为太后,赫连策自是只能一直隐瞒,甚至不惜把错往身上揽。

刘家仗着太后肆意妄为,赫连策必定想动手除了这个祸患,不过是顾忌着太后一直不忍下手,既是如此,那她便只能再添一把火了。

“主子,您刚刚怎么不留着皇上?”

紫意忽然一脸不解的走了进来,懊恼自己刚刚居然睡着了,连皇上进去了都未发现。

楚湫神色未变,慢慢打开那个盒子,“此事你不必多管。”

闻言,紫意小脸上有些欲言又止,可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瞬间双眼一瞪,“这……这是凤印?!”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半块凤身宝印,楚湫一时间也愣了愣,不禁手心微紧,神色顿时复杂了起来。

另外半块在德妃那,掌管后宫只有两块一起才算名正言顺,也只有皇后才能拥有整个凤印,这样才可以调动整个后宫的禁军。

“这……皇上对主子可真好。”紫意不敢置信的望着盒子里的那块凤印,整个人都痴了,别人争破头的东西,自家主子什么都没做就得到手了。

“花怜的身子如何了?”

楚湫盖上盒子,起身往寝殿那头走,后面的紫意连忙跟上去替她更衣,“花怜姐姐的身子已经大好,日日都喊着要来服侍主子,不过奴婢见平日里也没什么事,便让她多歇息几日了。”

“她若喜欢那便让她过来,终究我身边也没什么事,累不着她。”

解下外衫,楚湫上了床榻,心想着桃儿走了,此时花怜倒是可以重用,反正她的家人都在宫外,有李齐看着,应该不会出乱子。

吹灭了蜡烛,紫意也跟着退了下去,整个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月朗星稀,夜仿佛才刚刚开始。

次日楚湫是被九歌叫醒的,若是无事她们必定不会打扰她休息,仔细一听,才知是德妃过来了。

梳洗完后,一到内殿便见一个身着湖蓝色宫裙模样端庄秀丽的女子在那里抿着茶,许是看到她过来,立马起身迎上前福了一身,“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楚湫上前虚扶了她一把,淡淡一笑,“还未正式册封,德妃姐姐太过客气。”

“哪里哪里,都是迟早的事,早知贵妃娘娘还在歇息,臣妾便不那么早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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