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2)

来到长春宫侧殿,却听里头的宫女说玉嫔去了御花园乘凉,这个玉嫔虽然不受宠,可父亲却是两朝元老听闻刚正不阿颇受皇上信任,不过她却嚣张跋扈以欺负低位妃嫔为乐子,曾经不过一个三流世家之女,对着自己那般谄媚讨好,如今倒轮到她自己委曲求全了。

等楚湫来到御花园的凉亭里时,只见那里的确坐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嬉笑打趣好不热闹,为首的正是一个身着鹅黄色宫裙的艳丽女子,一边慵懒的摇着团扇,待看到来人时,却不由神色一变。

“本嫔叫你来唱戏,你这副病怏怏的模样是要把病气传染给本嫔不成?”

凉亭里坐了不少低位的妃嫔,皆以玉嫔为首,只见来人苍白着脸,虽然身上只穿着件发白的宫裙,可身形却婀娜有致,比起以往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倒是大不相同,只是那张脸却是难看的紧,好像得了肺痨似的让人避之不及。

众人都掩着口鼻厌恶的挥挥手,“快走,别惹了晦气给玉嫔娘娘,真是个没眼力见的。”

涂了那么多粉脸色当然不好看了,楚湫低着头学着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的语气,诚惶诚恐的道:“娘娘恕罪,嫔……嫔妾只是感了些风寒罢了。”

见她要走,那个玉嫔立马出声道:“等一下。”

扶着宫女起身,玉嫔掩着口鼻一步步来到她跟前,扫了眼她那婀娜有致的身段,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以前倒没发现这小贱人有这么好的身形。

微微抬起下巴,她抬手拂了拂鬓上不断摆动的朱钗,柔柔媚媚的笑道:“真是可怜的紧了,本嫔瞧今日这日头也算大,不如你就在这跪上一个时辰驱驱寒气,说不定待会这风寒便不药而愈了。”

第2章 引诱

凉亭中其他人也跟着低低笑了起来,似在看热闹,好似欺负弱者已经成为她们每日不可或缺的乐趣。

楚湫低着头,眼角的余光扫过一旁的桃儿,后者也立马“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慌乱无错的说道:“启禀玉嫔娘娘,我家主子这风寒已有数日,昨日……昨日还咳出了血,奴婢去请太医也无人肯来,还请娘娘发发慈悲救救我家主子!”

说完,立马“咚咚咚”在地上磕起头,楚湫也顺势“虚弱”的轻咳的两声,那个玉嫔立马捂着口鼻退后两步,眉宇间满是厌恶,似深怕她把病气传染给自己。

“真是个没用的,看着就惹人厌烦。”玉嫔重新回到凉亭,不悦的挥挥手。

地上的桃儿顿时松了口气,没想到主子如此料事如神,就知这玉嫔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想必这段日子是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这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惹玉嫔妹妹不高兴?”

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忽然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女子摇着一把珠玉团扇,柳叶眉瓜子脸,一袭芙蓉色烟纱散花裙摇曳生姿,看到其众人皆屈身行礼。

“见过沐昭仪。”

扫了眼来人,楚湫自然也在行礼的人群中,沐锦绣,兵部右侍郎嫡女,为人高傲自大胜负心极强,楚湫没与她打过多少交道,不过也曾因一句话交恶过,这沐锦绣不愿服输,还出言不逊,不过没几日便还是过来向她赔罪,如若不然,对方又怎在京中世家女圈里待下去。

“沐姐姐今儿个心情如此好,好久未见你出来走动了。”玉嫔立马换上一副热切的神色迎过去。

摇着团扇来到凉亭里坐下,沐昭仪扫了眼其他人,眉梢一挑,“起吧。”

“大老远便听你在这教训人,怎还有不长眼的宫人惹你动怒?”她接过宫人递上的清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玉嫔也未敢坐,虽说她在其他人面前耀武扬威惯了,可她的家世到底比不上沐昭仪,当然得伏低做小,此刻闻言也只是不咸不淡的笑道:“哪里,不过是见着个病怏怏的贵人,怕她把病气传染给妹妹罢了,不然还能让沐姐姐听听这贵人唱的小曲呢。”

闻言,沐昭仪只是轻抚了下茶盖,翘着带着护甲的尾指,一双丹凤眼微微一瞟,正巧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顿了顿,忽然将茶杯递给宫人,自己则起身一步一步朝楚湫走去。

“诶,沐姐姐,小心晦气。”玉嫔连忙拦了她一把。

沐昭仪摆摆手示意无碍,一步步来到楚湫面前,忽然抬手用护甲将她下颌勾起,看着这张脸色苍白的小脸,带着抹熟悉气韵,她忽而轻笑一声,“瞧着倒还有几分像那个人。”

楚湫垂着头连眼也未敢抬,依旧一副“唯唯诺诺”站在那。

话落,凉亭周围顿时噤若无声,众人神色都有些奇异,只有玉嫔不赞同的嗔怪一声,“沐姐姐真会说笑,那个人可是出了名的清雅婉约,您瞧这小妮子畏畏缩缩的怕是连给那个人提鞋都不配。”

话是这样说,可这后宫里谁不恨那人,哪怕死了都要霸占皇上,可无奈,谁若敢在外说一句那人的坏话,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楚湫低着头心里有些奇怪,她们嘴里那个人是在说自己?

“清雅婉约?”沐昭仪讥笑一声,到底话还是未说出口,淡淡的扫过一眼这个病怏怏的贵人便未在说话。

楚湫也顺势退了下去,待走的远了也未把脸上厚厚的脂粉擦掉,做戏做全套绝不可掉以轻心,只是她有些奇怪,根据这具身体零碎的记忆,赫连策甚少宠幸后宫嫔妃,几乎可以说是从未,可这绝对不利于平衡前朝后宫的势力,他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怎会不懂这个道理。

回到院子,今日的午膳还是桃儿用五个铜板换来的两碗清粥和两个馒头,之前吃惯了山珍海味,如今楚湫权当换种口味了。

只是她要找哥哥,宫中侍卫如此多必定也需要打通关系,而且日后在这宫中生活也难免需要打点一二,所以她必须得寻点银钱才行。

“我曾与府中的苏妈妈学过一种别的绣法,应该能多换些钱,不过得换个人帮我们出手才行,那个高公公这次能克扣我们一半的银钱,下次只会克扣更多。”楚湫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桃儿道。

她会许多种绣法,以苏绣最快捷又换钱多,只是那个高公公必须得换掉。

看着眼前的见不到米粒的清粥,桃儿也是满脸哀愁的低着头,半响,才轻声道:“其实……奴婢倒是认识一个御膳房采办的小林子,他与奴婢是同乡,只是……只是奴婢怕……惹人嫌话。”

喝了口粥,楚湫淡淡的看了她眼,“他帮你,到时你多给他些银钱,你们一清二楚,宫里的闲话多了,没有人会揪着不放,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又何惧活在他人眼中?”

桃儿偷偷看了眼对面的主子,恰好对上一双镇定自若的眸子,心中莫名涌上一抹镇静,不知怎么,她总觉得主子有些不一样了,说话语气神态好像截然不同了,透着股说不出口的气韵。

“那……那待会奴婢便去找小林子说一下?”她低着头觉得也是,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楚湫放下筷子,来到院外,看了眼简陋萧条的院落,神情复杂,从未想过一朝会如此翻天覆地,她一定要找到哥哥,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到底是谁诬陷父亲造反。

——

夜已深,深宫中早早熄了许多灯火,她们已经不再期待皇上的驾临,待在这后宫其实如同冷宫也并无一二。

弦月高挂,御书房依旧亮着幽幽烛火,随着房门被人推开,只见王公公躬着身慢慢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杯热茶,待放在桌上后,才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书桌前正在批阅折子的圣上。

“皇上,今日……靖世子…去天牢看了先太子。”

窗台的微风吹动男人明黄的袍身,随着一本折子缓缓合上,他才执起狼毫在另一本折子上落笔,神色冷然,“他有几日未进宫了?”

王公公愣了下,继而恭声回道:“仔细算来应有半月有余。”

半月前进宫,也是来寻楚大公子。

“恕奴才多嘴,皇上为何还要留着先太子这个祸患,还让其党羽留有希冀?”王公公十分不理解,若说不愿手足相残,当年大皇子也是死在皇上手中,可为何还要留着先太子这个隐患在?

今夜的月格外皎洁,洒满一地银辉,男人笔锋微顿,半响,才将折子放至一旁,“明日传崀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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