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断断续续地回答:“我、我在沙溪镇附近的逍遥宫会所,刚才有人给我喝的茶里下了药,我把他打晕了。现在我觉得好热,身体里面好难受……我觉得我好像快要死了……”
袁少钧差点疯了,刚才短短一瞬间的功夫,他设想了各种各样的意外可能,萧骄或许突然生病了,或许在雪地里滑了一跤摔伤了,或许去机场的路上出车祸了,或许遇上歹徒被劫持了……却唯独没料到他居然会被人下药!
法克!剧组那么多人,还有自己派去的助理和保镖,都是干什么吃的!
谁敢动他的小香蕉,他要让那个人渣不得好死!
袁少钧将所有暴烈的情绪压回肚子里,安慰道:“不许说傻话,你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你吃的应该只是某种具有催|情作用的药,只要自己纡解一下,应该会好受一点。”
萧骄无意识地□□了一声,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口吻道:“怎、怎么纡解?我不会……”
这个小笨蛋!连这个都不会吗?!袁少钧呼啦一下热血冲头,犹如一只困兽般在影音室里团团转了一圈,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镇定而客观地说:“听着,我来教你,现在把手伸到那个难受的地方,握上去……就是这样,很简单的!你先自己试试,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找你,很快就到了!”
如此这般硬着头皮快速交待一遍,听到萧骄如蚊子一般小声应了一个“好”之后,袁少钧匆匆结束通话,紧接着拨打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哥,我要借你的直升机,有急用!”
他哥袁以铮有一架可乘坐20多人的豪华公务机,不过这种大飞机需要专门的跑道,沙溪镇那边不具备停机的条件,路上会耽误时间,所以眼下用直升机会更方便快捷一些。
另一头的袁以铮莫明其妙:“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袁少钧说:“我要去沙溪镇,现在,立刻,马上!”
袁以铮倒吸一口凉气:“从云城到沙溪镇差不多有七百多公里,都这个点了,你去那边干什么,真是胡闹。”
袁少钧急道:“我没有胡闹,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大事!你只说借不借?!不借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袁以铮又好气又好笑,小兔崽子,居然还跟他来威胁这一套!算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这半年来又长进不少,比以前懂事稳重多了,于是便做了让步,“行行行,我借,真是怕了你了。不过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然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可没法向爸妈交待。”
“知道了!谢谢哥,我爱死你了!”袁少钧挂了电话,一阵风般冲出影音室。
袁以铮:“……”
他已经至少有20年没听到弟弟跟自己说这种直白肉麻的话了,心里着实受用,只是借个直升机而已就能换到一句甜言蜜语,这个买卖挺划算。
……
沙溪镇逍遥宫会所的某间高级包房里,萧骄按照袁少钧教的“纡解”办法试了几次,可总是不得要领,身体里面的那团火反而越来越旺,烧得他难受至极,恨不得去撞墙。
“二少,我做不到,你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萧骄急得都快哭了,无奈之下,他又回到浴室,在浴缸里放了满满一缸冷水,然后脱下身上所有的衣物,将自己整个人浸入水中。
下一秒,浴缸里的光|裸少年不见了,变成了一棵叶片打蔫发黄的香蕉树。
变回原形后,萧骄尝试着打开每一个细胞,将水分吸收进来,在脉络里循环一下后再排出去,以此来清除体内的毒素。这样做收效甚微,而且十分消耗元气,令他很痛苦,但是比人形时那种让人心慌焦灼的感觉要稍微好过一点。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呯”的一声响,房门似乎被人撞开了。
萧骄从一片混沌中被惊醒,接着听到一个仿佛天籁一般的声音:“小香蕉,你在这里吗?”
萧骄试着回答,却发现自己张不了口,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本体的状态,急忙又变成人形,颤声道:“二少,我、我在这里。”
袁少钧疾步冲进房中,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光着身体的肥胖男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心里虽然既惊又疑,当此之时却顾不得理会,只是循声奔进浴室。
等他看清浴室里面是什么光景时,霎时僵在当场,随即偏过头去不敢再看,极自克制着自己道:“你没事了吧?我在外面等你。”
萧骄一变成人,药效再次发作,也不知为什么,他直觉只有袁少钧能让自己从这种逼得人几乎要发疯的苦海中解脱出来,于是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大衣衣角,犹如溺水之人抱住一根浮木般,低低哀求道:“不,不要走……二少,你不要离开我……”
他从来没有这样难过和委屈,心里一急,眼泪差点掉下来。
袁少钧僵硬地转过头,见他泪盈于睫,浑身止不住地轻颤,不由心疼不已,回身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哄道:“好,我不走……天,这水怎么是冰的!你是笨蛋吗,不要命了?!”
寒冬腊月的天气,服了那种药后居然泡在冷水里,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萧骄被他一骂,终于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水面上,“我、我不知道要怎么纡解,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乖,不要哭了,我知道了,是我不好。”袁少钧愧疚得无以复加,心脏疼得直抽搐,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赶紧伸手揽住萧骄纤细的腰,将他从水里抱出来,再从架子上扯了一条浴巾裹在他身上。
这时外面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有几个人冲进了房间,见到趴在地上的尤德开不禁吃了一惊,接着从半透明的浴室玻璃看到袁少钧在里面,便急忙问道:“二少爷,您没事吧?”
袁少钧将萧骄护在怀中,沉声道:“我没事!你们给我把外面那头肥猪拖出去丢到河里,注意不要把他冻死了,二少爷要慢慢跟他算这笔帐。另外,今晚我就在这里休息,你们谁都不要过来打扰。”
“是!”
片刻后,保镖们抬着尤德开出去了,房内重新安静下来。
萧骄蜷在袁少钧的怀中,难耐地扯下身上的浴巾,伸出白皙柔嫩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在本能的驱使下用自己再次滚烫起来的脸颊往他下巴上磨蹭,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二少,我好难过,你救救我……”
袁少钧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制力“轰”的一下烧成灰烬。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把牙一咬,心一横,抱着怀里不着寸|缕的人大步走向房间里那张巨大的水床。
“就算你明天清醒了会恨我,我也认了!”
第52章
萧骄这一夜就像置身于茫茫的大海中, 随着海潮载沉载浮,痛乐交织。海上时而电闪雷鸣, 暴雨倾盆,一个巨浪打来,似要让他葬身海底, 疼得他忍不住哭起来;时而又光风霁月,云破月出, 海浪温柔地将他托举起来,托到高高的云端上, 让他一次又一次窥见瑰丽无匹令人晕眩的绝美风光。
到最后他精疲力尽,释放了体内所有的焦虑和恐慌, 放任自己漂泊到一处风平浪静的港湾, 如同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睡着了。
翌日,沙溪镇雪后初晴,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室内, 在床上相拥而卧的两个人身上形成跳跃的光斑。
萧骄微微动了动,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然后就发觉自己身上很不对劲。
浑身酸痛无力, 关节仿佛散了架一样, 每个部位都在发出使用过度的哀嚎声, 像是被一辆汽车来回碾压过几十遍一样, 自打有了意识以来他还从来没这么累过。可奇怪的是内心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幸福感,轻飘飘,暖洋洋, 比吃到天底下最美味的大餐还要让人高兴。
接着他又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背后似乎挨着另一具温暖坚实的身躯,腰间也搭着一条手臂,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个人身上都不着一物,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
怎么回事?萧骄茫然而又有点费力地转过头,对上一张近在咫尺兀自酣睡的男人的脸。
这张脸生得特别好看,鼻梁高挺,轮廓分明,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萧骄还未完全清醒,以为自己像往常那样身处一个美好的梦境中,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男人像小扇子一样浓长的睫毛,感受着指尖传来微微的痒,觉得很好玩,于是伸手又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