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妾的错,要是妾小心一些,就不会踩到您的裙摆,更不会惹督公不快。”安太嫔仿佛没听到幼安的话一般,担心忧愁地看着幼安。
他不快?有什么值得他不快,生气的地方吗?
该不高兴的是她好么!幼安委屈的又瞅了周津延一眼,不知孟春说了什么,惹得他眉梢微扬,神色轻松,而拂过她掌心的手,扶着他身旁的木栏,敲了两下,好像有些欢快?
那阵酥麻的感觉仿佛又在掌心复起,幼安幽幽地说了一声:“他才没有不快,他好像心情很好呢!”
安太嫔脸色一僵,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
“你别多想。”幼安轻飘飘地跟安太嫔说。
安太嫔干笑了一声。
幼安朝她点头,带着珠珠往外走。
幼安心里又臊又气,脚步迈得飞快,两只手使劲儿地搓着,想要掩盖住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娘娘去瞧百戏吗?”珠珠看她往吉云楼走,忙问道。
幼安停下脚步,扁扁嘴,她都被气糊涂了:“要去看的!”
珠珠帮她戴好兜帽,扶着她的手臂:“那咱们要往东边走。”
宫中请来演百戏的都是最好的师傅,比幼安在宫外瞧的,要精彩多了,幼安沉迷其中,渐渐地把英华殿的事情抛掷脑后。
从扭腰蹴球一直看到耍剑杂旋,几乎是最后一批离开百戏台的人。
回吉云楼的路上还兴奋地和珠珠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空荡的长道上,只听到她快乐的声音,她手里还握着百戏师傅送她的五彩风车。
夜晚歇了风,她便自己鼓起嘴巴吹动风车,看着风车上的彩燕随着风车飞转,弯起眼睛,露出天真傻气的笑容。
珠珠跟着她笑,不过夜深灯火暗淡,她目光更多的是放在了宫道上,忽然脸色微变,扯扯幼安的手臂。
幼安小手理了理风车的卷起的锐角,疑惑地看她:“怎么了?”
珠珠指指前方。
幼安看过去,那颀长的身影正是周津延。
幼安笑容渐渐消失,记忆涌上脑海,转身拉着珠珠,准备换条路走,才不想看见他。
不过刚迈出步子,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抿抿唇,收回小脚:“珠珠你去前面等我。”
珠珠没有多问,只“诶”了一声,低声说:“那我一刻钟后来找娘娘。”
幼安牵牵她的手,赞她聪明:“好珠珠。”
看着珠珠走远,转身,周津延也走到她面前了。
幼安抿紧嘴巴,软乎乎的面颊不自觉地微微鼓着,努力瞪他,想让他看清自己眼睛里的怒火。
周津延身姿笔挺,深邃的眉眼坦坦荡荡的,一点儿都不心虚,也不接她的茬,而是低头打量着她,似乎是无奈地摇头,抬手解开自己的斗篷:“怎么不穿我送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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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周津延展开斗篷, 将要往幼安肩头披。
幼安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胳膊。
周津延微挑眉头,静静地看着她, 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耍脾气。
幼安震惊于他的脸皮,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面不改色,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幼安藏不住情绪, 仰着的嫩生生的小脸写满了难以置信。
周津延神色微暗,抑制住想要捏捏她面颊的冲动,笑道:“怎么了?别闹。”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一丝亲昵, 凤目微垂,鸦青色浓密的睫毛掩饰住眼中的凉薄阴鸷, 在淡黄的灯笼下, 也显得柔和了许多。
人人都道周津延心狠手辣, 绝情绝性,可他们不知, 只要他想,他可以很温柔。
幼安没有防备, 猝不及防地受他蛊惑,愣在那儿,傻傻地看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他。
周津延唇角勾起, 手臂伸展将斗篷罩在她身上,往前抵了一步,凑近她身前, 修长的手指在她下巴下面系上一个漂亮的结。
温热的手指似有似无的勾过幼安精致的尖尖的软肉。
幼安一惊,回过神,慌张地抬臂拨开他的手,抗议道:“我不要!”
周津延眉梢巍然不动, 单手擒住她两个手腕,拿过她手里的风车插入宫墙的缝隙中,免得折腾坏了,她要哭。
左手固着她的手,右手最后再整理了一下结带,把兜帽扣到她脑袋上,微微往后仰身,忽视她愤怒的眼神,打量着被裹得毛茸茸的幼安,看着自己的佳作,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幼安手腕不停地挣扎,望望丢到旁边的风车,小脸急得通红:“我的风车,我有斗篷!不要你的。”
两件斗篷把她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周津延的斗篷更像个大毛毯,又厚又重,压得她热烘烘的,喘不过来气。
周津延皱眉沉声道:“你病未痊愈,不许胡闹。”
幼安深吸一口气,她要疯了,憋屈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娇声嚷道:“督公你究竟想做什么啊?”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格外响亮,似乎还听到了回音。
周津延忽然捂住她的嘴巴,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掌,食指竖在薄唇前,轻吁一声,让她安静。
四下寂静诡异,幼安眨巴眨巴明亮的大眼睛,没了束缚的手也不挣扎了,有些慌张,连忙点头,深怕被被人发现。
瞧她乖乖听话的模样,周津延弯唇,手指微动,有些不舍地挪开捂住她嘴巴的手掌,重新轻柔地拉着她手腕,带着她一起转身推开一道宫门,进入了一个空旷的院子。
不远处带着一帮人守路口的孟春一阵儿无语,有他们在,谁能过来啊!
黑漆漆的院子,趁着月光只看到两棵枯树,伴随着呼呼的冷风,幼安心尖儿颤抖,哪里还记得要和周津延算账,害怕地往周津延身边缩了缩,素白的小手死死地揪住他的胳膊:“这,这是哪儿啊?”
真是个小怂包,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地朝他嚷嚷,这会儿一吓就败下阵了,周津延轻笑一声。
幼安一顿,猛地低下头看两人的姿势,清澈透亮的狐狸眼透着傻气,要不是亲眼看到,她简直不敢相信,她都快要抱住他的胳膊了。
幼安慌手慌脚地松手,远离他的胳膊。
但手腕还在他手里,幼安再远也还是被周津延束在他一臂之间的范围内。
“这处闹过鬼,二十年没人住了。”
周津延像是捏住了幼安的命门。
幼安身子瞬间僵硬,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我们快出去。”
周津延胸膛震动,发出闷笑。
幼安反应过来,他在逗自己,羞恼直冲脑门,她幽怨地瞅着他。
周津延像是良心发现,轻咳一声,停下笑声,也松开她的手腕。
只要幼安想,她立刻就可以转身离开,可是看着周遭乌黑乌黑的宫殿,幼安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他……
他太坏了。
明知道她害怕,还带她过来,幼安委屈的不行,眼泪说掉就掉,抽抽哒哒的,好不可怜。
周津延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似是无奈地叹息一声,拉着她的手,半搂着她的肩膀,微微俯身,低头看她。
一颗豆大的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滚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周津延的心房,惊起千层波浪,周津延手指一颤,轻柔的抹开那颗泪珠。
喉咙莫名有些发涩:“你哭什么?我在这儿,又不会丢下你。”
幼安吸吸鼻子,烦死自己这不争气的眼泪了,她不想让他瞧不起,不想哭的。
幼安偏头不让他碰自己,气哼哼地抬手攥着他的斗篷,暴殄天物,毫不客气的用这上等的黑狐皮子擦自己的眼泪。
周津延失笑,也由着她。
毛皮不太吸水,幼安擦了好久,只把泪水抹开,冷风一吹,脸上凉飕飕的,她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