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对这里所有支持她的人满怀感激。
“莫哭。”
李琟抬起手,自然而然地帮她擦掉了泪水,像是做过无数次这个动作一般。
“没,”许倾自己擦了擦,“只是风迷了眼睛。”
“好。”李琟的话里带着些许笑意。
转眼竟然相识这么久了。
李琟有时也在感叹。
从起初得知许倾也是从另一个空间过来的,找到了归属感,后来发现她......
就是自己从小就在寻找的姑娘。
李琟不得不承认,许倾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她和时人不同,她有着她独特的魅力。
散发着专属于许倾的光芒。
她的勇敢和魄力,她的坚持和迈步,都让他很难不动心。
这样的女子,怕是只有她一个。
先前有人打趣他,这一生是不是要孤独到老了,他说,一切都是未知的。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当时一切皆不可知,可现在,似乎转变了。
眼前人......
说她自然是愿意的。
李琟放下手里的剧本,突然严肃道:“人生不可戏言。”
“刚刚问我的是你,现在这副模样的又是你,”许倾又气又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琟这人太过狡猾!将她的心事套走,却又装作这副模样!
“是我错,”李琟的神情较之前更为严肃,“你莫生气。”
瞧着李琟手足无措的样子,许倾又是哭笑不得。
怎么李琟现在的样子傻傻的?
第一次对李琟有这样的印象,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怎么能不生气呢?我要是拿这个问题耍你,不生气不生气?”
“不气。”
李琟认真地又答了一次:“不气。”
......
竟然把她的玩笑话当真了,这下许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我就是开个玩笑,怎么总是当真。”
“方才我的玩笑话......”
“行了行了,不如坐下聊聊?”
“好。”
李琟似乎很喜欢“坐下聊聊”这个环节。
许倾走到石阶旁,刚要一屁股坐下去,李琟拉住了许倾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的别院。
这还是许倾第一次在晚上来李琟的别院。
孤灯昏暗,晚上倒是也别有一番味道。
“进来坐。”
许倾跟着李琟进来,李琟将他们两人的剧本放在一旁,又不知跑到后面去做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提了一壶茶,又愣了一下:“晚上怕是会提神。”
又拿着走了,许倾听到泼水的声音,续水的声音,该是换上了白开水。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好笑。
许倾微微翘起嘴角,李琟提着小茶壶又回来了。
“晾会儿,”李琟倒了两杯,“烫。”
“你......”许倾正想说些什么,李琟也和她说了相同的话。
两个人不约而同都等着对方先说。
“那我先说吧,”许倾轻轻拍案,“你不必这样拘谨,在我有记忆那里,男女之间没有这么拘谨的,男女朋友之间也是可以,可以......”
“何为男女朋友?”
“咳咳,男,男女朋友就是......”
“可是你我二人?”
“大,大差不差吧。”
他们两个现在......应该算是了吧?
李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你便是女朋友了。”
“嗯,嗯。”
许倾脸庞微微泛红,但她看周围灯光昏暗,觉得或许并不明显。
可是李琟却尽收眼底。
“你刚才说,男女朋友可以......?”
“可,可以正常交流!不是像你这样小心翼翼的,要有话直说的。”
“嗯。”
许倾突然不解:“其实我一直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或许是顽皮。”
顽皮?
那得多顽皮啊......
她经历了一场车祸,李琟呢?
“年幼时登高,去屋脊上拾东西,便滚落在地了。”
“天!那得是什么东西!”
许倾震惊!
李琟完全不像是会爬到屋顶上捡东西的人,而且能有什么东西能让李琟爬到屋顶上去捡起来的!
许倾不过是感叹,并非要李琟说出自己不愿说的东西:“没事的,我不逼你......”
“稍等。”
李琟进了书房,许倾听到纸张撕裂的声音。
一会儿过后,李琟拿着一张规规矩矩的长方形纸张到了许倾面前。
一双手将纸折来折去,最后折成了许倾再熟悉不过的形状——纸飞机。
“你的意思是你上房顶只为了捡一个这个?”许倾简直不敢相信:“这,你,这......”
“那只是出自十分重要的人之手。”
十分重要的人......
许倾想起了李琟的母亲。
听说李琟早年丧母,或许......
“这个我也会折,以后我折给你。”
“当初那只,便是你折的。”
这句话许倾反应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
怎么可能?
“当时你我年岁尚小,你不记得也正常。”李琟语气里掩藏不住的失望,许倾自然可以查觉。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吗?”
“嗯。”李琟笃定地说:“你我自幼相识。”
许倾拼命回忆,可是记忆里没有李琟这个名字,更别说这独特的一个人了。
“当时我足不出户,你却爱闹,爱笑,”李琟回忆道:“常在窗子外见你,少有交流。”
确实。
许倾很喜欢去外面玩,而且一玩就疯个没完没了,那时候她也很喜欢折纸飞机。
“那也不是相识呀。”
单方面认识,怎么能说是“相识”?
“你常叫我出去。”
“当时,”李琟蹙了蹙眉,“当时我沉浸于书本,或是,或是......”
无法形容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或是?”
李琟用手比了一下,许倾猜,应该是电脑。
“明白了,那叫电脑。”
“正是此名。”
许倾解决了李琟多年来的疑惑,这些年,李琟一直记得,但是不记得名称。
“可咱们两个......?”
“你常在这物上写字,”李琟拿起纸飞机,“叫我出去玩。”
话说到这儿,许倾一下子想起来了。
搬家之前,确实有一个小男孩儿,每天都坐在窗前看书、看电脑,她和同伴们玩的时候,他一直在自家窗边,但是不曾一起玩过。
“可是纸飞机又怎么去的房顶呢?”
“当时屋子里不少纸飞机,”李琟学着许倾对纸飞机的叫法,“我极少出门,那次出门便试了试。”
“那时你已经搬走了,其余全数被收,仅剩一只。”
李琟记得那时候家里管他很严。
纸飞机被发现之后结果很惨,被收走,被销毁,只剩下一架他藏起来的。
结果那天一试,就上了房顶。
他只好上去捡,结果却发生了意外。
时空的扭转,他到了这里,成为了李琟,成为了三皇子,成为了山清人的弟子。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一切却又是命中注定。
“那么也就是说,你知道我的名字咯?”
李琟颔首。
不然他当初,听到这个名字,不会如此激动。
不会这样轻易决定出山。
☆、肆贰 半枝莲
许倾感叹于这样的事情竟然能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简直不敢相信。
说是狗血吧,却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说难以置信吧,可李琟却知道那么多现代的事物,如果不知道电脑,怎么会形容出来呢。
许倾选择信任李琟。
她相信李琟不会骗她。
话剧排得热火朝天,这些日子不知不觉和李琟的关系更近了些。
旧时没有“谈恋爱”一说,尤其是李琟这样根正苗红的好皇子,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要遵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李琟这块木头怎么会去提亲?
还有,许倾怎么好意思开口。
而李琟那日同她表白之后......再也没了别的表示。
不是没了别的表示,而是没了别的口头表示,全都转化成行动了。
管她管得更宽了,先前没这么管她的。
许倾时而乐在其中,时而感到困扰。
连辣味儿都不能尽兴地吃,这让她有些苦恼了。
“辣椒可以吃的吧?吃辣爱出汗,有利于促进我体内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