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懒得去想我想要的是什么,就填了这所学校和这个专业,而孟一笙她跟我在一起待着习惯了,也就填了这个学校,严苛紧随其后,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的学校。
往事历历在目,走在学校的时候,脚下踏着的土地又让我的回忆翻滚。
想要忘记以前的事情真的没那么容易,就好比,我现在看着图书馆也能想起来我初恋。
大二分手后没多久,她就出国了,从此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任何消息。
知道我们关系的朋友在我面前也绝口不提她的事情,我谈了新的对象以后,久而久之,他们也真的以为我不再喜欢女生喜欢她。
我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这几年在国外的时候,有没有一秒钟想起过我,有没有一瞬间想要跟我道歉。
我小气,小气到我现在仍然对她的分手理由记得清清楚楚。
她怎么能说我晦气呢?
我爸妈离开人世是我能料到的吗?我后来那段时间走不出来悲伤得抑郁症是我能料到的吗?
如果我能料到的话,那么分手肯定是我来提,绝不是她。
想到她我就觉得心情十分沉重,尤其是我觉得我还对她念念不忘,这更让我感到烦躁了。
孟一笙担忧的没错,我可能还是没有忘掉我初恋,并且最近我频繁地想起来了她。
可这样不行,已经过去几年了,我不能和当初一样没出息。
我眉头紧皱,心里像是被压了块大石头,也没有什么心思就出了学校,拦了辆出租车到了一家酒吧外。
我决定今晚喝酒,正好我一个人,可能喝的更痛快一些。
但之前在云城的时候,喝酒都是跟小绪他们一起,突然间落了单,我又觉得不是滋味了。
于是在店外的时候,我给小绪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没几秒就通了。
小绪在喘着粗气,他声音有点压抑,说话也有点断断续续:“枝、枝,怎、么了?”
我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了,抬头望了下天色,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小绪就在做他爱做的事。
打扰人家美事是不道德的,尤其是我还听见了他男朋友的声音,对方压低了声音喊他“宝贝”,又说“爽吗”。
我:......
我脑海中一下就蹦出来了“白日宣/淫/”这四个字,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说“没事”就把电话挂断了。
真的打扰了,我以为起码得晚上,没想到现在就......?
最终我还是没有去酒吧,因为想起来新闻最近报道的一些“酒吧捡尸”的事情,我觉得我要是想要喝的痛快,还是在酒店好一点。
于是我去超市买了几种酒,最后提着大袋子的时候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哎,要是小绪在就好了,他可以提东西。
人都得需要个发泄口,就好比我出来旅游为了驱散恐惧,就好比我现在又去买了酒打算喝到烂醉,忘掉最近让我悲伤的事情。
哪怕暂时性忘掉也好啊,我真的不想再想起来我初恋了。
想起她我就会心口痛,我应该讨厌她不是吗?可我做不到。
我更讨厌这样想念她的我自己,为什么呢?为什么已经过去了五年了,我还是没能做到忘掉呢?
我突然间又想起来了施景和,她说她花掉很长的时间来忘掉她的前任。
那我呢?我呢?
我的五年时间跟她的“很长的时间”比起来,会赢吗?
而且......我到现在也还是没忘记啊。
我突然间又泪流满面,崩溃地哭出声音。
女娲造我的时候,是不是给我的痛苦也要比快乐多一些呢?
让我失去了我的父母亲,也剥夺了我再爱上其他人的能力。
一个人喝酒到最后的结局不会太好,我已经晕的不行了,但脑子又告诉我我现在很清醒,只不过行为没办法再被我自己支配,让我摔在了地毯上。
手机的铃声在一边响了起来,我努力地睁大眼睛,也用耳朵来确定手机的位置。
这是生活手机,给我打电话的只会是我的朋友。
是谁呢?我已经看不太清楚手机界面了,习惯性地滑动了接听了。
接了电话以后,我才确定了是施景和。
她给我打电话又问要不要一起吃饭,结果听了我晕乎乎的声音她就问了我酒店房间号。
所幸的是我还记得我现在在哪儿,就跟她讲了,电话也很快被挂断,我重新把眼睛闭上了。
施景和到来的时候我踉踉跄跄地去给她开门,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可能因为我是她学妹,也还是她朋友曾经的恋人。
我跟她的牵扯这么一算,真的好多啊,我突然这么觉得。
门开了,我看见了施景和的脸,只不过我现在看的没那么清楚,像是多给她加了层滤镜一样。
她真的好看,我第一次看见她图片的时候,就这样认为了。
她语气有点焦急:“你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了?”
“不知道……”
说完我就朝她怀里倒去,没了意识。
第30章
我做了个很杂乱的梦, 梦里的场景人物言语各种乱串,一会儿这里一会儿那里, 天旋地转, 直教我感到头晕难受。
我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因为现实里我的身边不会有邱雨的身影,不会有她的笑脸, 不会有她的声音。
邱雨是谁?邱雨就是我的初恋。
她已经离开我五年了, 已经不在我身边五年了。
因此只有梦里才有, 并且在这么几年里面,我不止一次梦见了她, 可每每梦醒迎来的都是一轮又一轮的空荡和寂寞,我被它们侵袭,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由它们占遍我全身的每处地方,让我发抖让我像是被针扎一般,浑身都疼。
而这次又梦见了关于她的什么呢?跟以往一样, 梦见她前一秒还在眉眼弯弯朝我笑喊我“宝贝”,下一秒却眼神凶狠地叫我别再纠缠她。
我纠缠她了吗?我在梦里也在努力地回想着当年我们分手的时候。
纠缠了, 她没有说错, 因为我曾一边哭着一边说让她不要离开我。
就好像......我之前接的一个任务,对方要我在公共场合苦苦地央求他不要跟我分手一样。
记忆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就消逝,尤其是这样的时候, 会记得更清楚。
原来, 原来哭着没有尊严地求着对方不要跟自己分手的时候, 我真的有过。
梦的最后,却又是另一个人,我尽可能地看清楚对方是谁,但最后也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是谁呢?我在猜,直到听见对方开口以后,我才确定了下来。
是施景和,她在喊我“陆枝”,一声又一声,语气带了点担心,却又有一股温柔,让我感到了一丝安心。
我想回应她,却什么也喊不出来,我以为我成了哑巴,而施景和也离我越来越远。
梦里的天空变了颜色,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一声惊雷下来。
我醒了。
入眼的是酒店的挂在头顶上的灯,灯光昏黄柔和,没有刺到我的眼睛。
我抬起手把手背放在额头上,重新闭上眼,缓和着刚从梦里脱离的害怕的感觉。
房间里很安静,施景和没在了,我记得她在我喝酒之后来过。
头还是有点晕,我抿着干燥的唇瓣,适应了一会儿现在的情况以后,起来去茶几上拿买的水喝。
茶几上和地毯上很干净,昨晚我喝的乱扔的瓶瓶罐罐已经不见了踪影,但空气中还有酒的余香。
我吸了一口,去浴室扒着马桶干呕。
施景和给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刚洗漱完,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我大概睡了二十个小时,从昨晚睡到了今晚,在这期间我已经错过了回云城的动车,我重新买了一张明天中午的。
“陆枝。”她喊我,手机那头的声音有点吵闹,显然人很多,她问我,“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现在刚从酒席上出来。”
我睡着的二十个小时里,她给我打了几通电话,我都没有接听。
孟一笙和谢莹也给我发消息问我什么时候到云城来着,我都一一回复了。
我嘴里还有牙膏的清新的味道,我垂了垂头,说:“我一会儿自己出门解决。”我皱皱鼻子,发自内心的说,“谢谢。”
“不客气。”施景和刚说完,我就听见有人在喊她“学姐”。
我抓了抓头发,想说“如果你有事的话你去忙”,但她没给我机会,她应了那人一声,说:“今天是余默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