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笠点头，没头没尾突然来了一句：“你在幼儿园表演过吗？”
厉法法点头，“有啊。”
厉法法对自己的幼儿园生活还有记忆。
那是她对国内为数不多的印象，之后她就出国了。
她的抽屉里还有幼儿园表演的照片，上面的自己一脸白白的，两颊是大朵大朵的红晕。
想到这儿，她笑了起来。
“放松一点，其实差不多。”路笠的语气还是轻轻淡淡。
厉法法听得却安心了不少。
估计只有他会这么讲。
不过之前的紧张的确消散许多。
“你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啊。”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男生，把厉法法吓了一跳。
厉法法一看，是斌子。
她松了口气。
“事先声明，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大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他们让我过来问问你们怎么样，我就听到了，”斌子举手声明，他看向厉法法，“不过，咱们这儿可比幼儿园高级多了，最起码，也是学前班吧？”
他朝厉法法眨了眨眼睛，厉法法不禁失笑。
她回道：“那不行，最起码，也是小学吧？”
厉法法这个回答显然很对斌子的胃口。
两人哈哈笑着，路笠突然道：“他们好像说要开始了。”
斌子正好站在厉法法对面，他又比厉法法高。
厉法法便从路笠那边探出头去看，正好对上琳姐询问的眼神。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路笠和斌子两人的眼神“交锋”。
乐队表演开始。
除了厉法法，圆圈中间的在座各位都是学音乐的，功力自然不在话下。
各方面都很合拍，甚至于斌子一度还站在路笠身边，两人用吉他好好“交流”了一番，看得观众们大呼过瘾。
一曲终了，无论是表演者还是观看者，都有一种淋漓尽致的痛快感。
要求安可的呼声越来越大。
斌子和路笠一商量，两人同意了。
其他人都作好事状，没再继续伴奏，而是化身观众，让他们二人随便搞。
厉法法终于解放双手。
她拿出手机，对准中央的路笠，拍摄起小视频来。
她手机里珍藏了一百来个路笠的网拍小视频。
但那都是别人拍的。
她早就想亲自拍下路笠的演出了。
别人拍的，她总是觉得不够完美，明明可以更好的啊。
她要找到心目中的角度，好好地拍下来。
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流畅的吉他声已经开始响起。
听琳姐说，路笠是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口琴他只学了半个月，就已经吹得很好了。这点厉法法深有体会，她在天台上听的那天，路笠学口琴才二十天。
厉法法时不时把镜头左移一下，右调一下，试图找到最合适的位置。
可惜她没有多带几个手机，不对，就算带了手机，她也没有那么多手啊。
她在间隙回头一看，周围左右有不少人都拿着手机拍摄。
这下她放心了，网上一定有不同角度的镜头，她可以剪辑一下。
如此一来，她就安心地看着她这个镜头了。
看着看着，厉法法忍不住沉迷了。
镜头的路笠，清俊，耀眼，像是磁石一般，吸引着她所有的注意力。
他明明没做什么表情，可一结合他的声音，就能沉浸到他的歌声里。
起伏有致的侧脸线条，嘴巴微微张合，厉法法又想起了初见的场景。
一走神，镜头晃了一下，系着的手机吊坠也晃荡了起来，一如厉法法此刻的心情。
她抓稳了手机，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忽然，镜头里的人看了过来。
眼神幽深如潭水。
不只是谁在拍照，闪光灯一刹那照亮了周围。
路笠的眼睛又似闪着星光的夜空。
厉法法的心，又怦怦直跳。
自从遇到路笠，她的心跳经常不太正常。可是，她一点也没觉得难受。
她好欣喜。
月亮的位置从头顶移到右上方，疲惫袭来，行人渐渐散去。
大伙儿丁零当啷守着家伙什儿。
厉法法和路笠几人也在帮忙。
“你们来旅游的啊？”有个乐队小伙子问。
“是啊，我们刚好到这儿，来逛逛夜市，没想到就碰上你们了。”厉法法将铃鼓递给那小伙子。
“那还真是有缘啊。”斌子在路笠身边收拾，回了一句。
路笠看了他一眼。
斌子嘿嘿直笑，回头吆喝起来：“琳姐，小胖哥，宵夜去嘛？”
正和乐队其他人交换联系方式的琳姐头也没回，中气十足喊了回来：“去！”
斌子回头问厉法法：“法法，你去吗？”
厉法法是个夜猫子，哪有不去的道理，“去！”
斌子别有深意看了路笠一眼，“路笠就不用问了。”
“为什么不用问啊？”厉法法好奇问道。
斌子又是嘿嘿一笑，“就不用问啊。”
说罢，搬着东西转身。
厉法法皱皱鼻子，看向路笠。
路笠也搬着东西，朝车后箱去了。
……
“我跟你们说，这条街只有当地人才知道，晚上热闹得很。”斌子在前头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停在一个小排挡前。
“老板，来点菜，来点酒！”
厉法法好奇地打量四周，一个没注意，脚下差点绊倒。差点，就说明，没有。
在面临危险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抓紧旁边的路笠，完全是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反应。
她自己都没想那么多。
路笠抓着厉法法的手，很紧。
“没事吧？”
厉法法的心又不受控制跳了起来。
应该是被吓到才这样，她想。
厉法法咧嘴一笑，“没事，不小心绊了一下。”
她蜷起手指，主动松开路笠的手。
路笠的手背似乎还能感受到肌肤相触的温度，离开的那一下，痒痒的。
“路笠，怎么还站着，过来坐。”琳姐勾了勾手。
路笠将手背在身后，“来了。”
厉法法坐在琳姐旁边，拍了拍身边的空座，朝路笠招呼道：“路笠，这儿！”
路笠嘴角翘起了一秒，继而迈起长腿走过去。
“来，为我们今日有缘相聚，干杯！”
“干杯！”
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在喧嚣的夜市街上响起。
厉法法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连打好几个颤。
头脑立马清醒起来。
她忍不住又喝了好几口。
一放下酒杯，路笠立马给她递了一杯热水。
“多喝热水。”
厉法法：“……”得，她今晚不用吃东西了，水酒就饱了。
斌子坐在路笠旁边，一眼就看见了两人的互动。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拿出手机，跟路笠道：“价格微信吧。”
却没问厉法法。
……
“我是醉酒的蝴蝶……痴心等你归……”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胡乱唱着，也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广场舞伴奏。
一男生勾着斌子的肩膀，饶舌卷嘴，“你……你不是喜欢那个叫……叫法法的女生吗，怎么不去要个……要个微信？”
斌子似乎酒气上涌，热了起来。
他一般扯下帽子，随手撸了撸头发。
“没，喜欢有什么用，人家有喜欢的人了。”
他的心，像他此刻的头发一样凌乱。
“你不是自诩少女杀手吗？”男生不满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斌子想起他在唱歌时，瞥到厉法法专心看路笠的样子。
如果他没猜错，她手机录像应该只有一个人，
她的镜头，从没有他的身影。
试试，那是在对方没有心上人的前提下。
人家都有了，他还是算了吧。
“得了吧，”斌子戴回帽子，“哪那么多唧唧歪歪，回家吧！”
“我是醉酒的蝴蝶……
痴心等你归……
啊呸……”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醉酒的蝴蝶……痴心等你归……”——出自歌曲《醉酒的蝴蝶》
☆、太吃惊了
“朋友们，滑雪场到了！”
厉法法隔着玻璃城，看到窗外的皑皑白雪，心里别提多兴奋了。
那晚临时参加了一场路边演出，结交了几个朋友之后，他们一路向北，经过了几个城镇，今日到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