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上厕所。”钟修齐声音很低沉,脸上带着丝不自然。
张满满恍然大悟,输了两瓶了,又灌了一碗粥,能不尿急么,“我扶你下床,慢点。”
好在房间里就有洗手间,因为一只手不能活动的缘故,给行动增加了很多困难。
蹲在地上给钟修齐摆好了拖鞋,这才让他下地,又忙乎着从架子上取下吊瓶,高举在半空中。
洗手间里有专门的架子,吊瓶挂好后,张满满迟疑地拽住了他裤子上的带子。
钟修齐单手按压住裤子边缘,“这个,不用了吧。”
“不脱裤子你怎么上厕所。”张满满脸也红了,但还是没有拿走自己的手。
“我自己来吧。”钟修齐死拽着裤子不肯放手,脸上仍旧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心里早就发了慌。
“要是不小心碰到了针怎么办,又得重新扎液。”张满满弯着身子,“我不看。”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害,他一大男人比小姑娘还害羞,钟修齐讪讪地笑了下。
想到两个人做都做了,还怕什么,索性也就松开了手。
张满满刚帮他把裤子脱到半截,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倒抽冷气的声音。
俩人睁开眼睛一看,傻了,曹泽宇和郭毅正目瞪口呆地指着他俩。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张满满连忙直起身摆手。
病号服本就肥肥大大的,张满满这一松手,钟修齐的裤子der一下就落了地,两条光溜溜的长腿直挺挺站着。
曹泽宇看着郭毅一脸“我就说嘛”的表情,郭毅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着钟修齐比划了个牛逼的手势。
“嘭”,门被关上了,钟修齐无奈地抚着自己的额头。
两个人就等在门外,偷偷笑,几秒种后,见张满满红着脸跑了出来,这才瞬间严肃起来。
张满满躲在病房外面不肯进去,一边呼着气一边用手扇风给自己的脸上降温。
扒着门见钟修齐出来了,抬脚刚要进去,电话响了。
打来电话的是徐慧。
“小满,刚才经理说你这个月请假次数太多了,要扣掉你的年终奖。”
张满满沉默了,年终奖顶她一个季度的工资,当下就心疼地直抽。
但是风度绝对不能丢,“徐姐,你也了解我家的情况,北京就我一个人。朋友生病了,我实在是走不开,算了,要扣就扣吧。”
“要不,你再去找找经理?”
张满满再次感到一阵无力感袭来,“谢谢许姐通知我,我会再去找经理谈谈的。”
挂断电话,张满满立刻给经理打了过去,果不其然,一接通就是一顿臭骂,张满满一个劲儿说好话也不管用。
“张满满,你要是不想干了就直说,公司请你是来创造价值的,不是来扶贫的。年终奖这件事没得商量。”话音刚落,就挂断了电话。
张满满揉了揉被震得发聋的耳朵,叹了口气,前两年全勤,今年她请的假,总共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公司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找理由赖掉年终奖。
恨不得立刻冲到电话里头把那个中年油腻老男人暴揍一顿。
但事情是这么个事情,某些时候人总是要屈服于现实。
无精打采地靠着纯白色墙壁,像朵被霜打的小花儿,望着来来往往或是行色匆匆的人,脑袋忽的浮现出一丝迷茫来。
然而这点点矫情还没来得及发挥出来,就被里面唤她的声音打断了。
强打起精神抓住金属把手打开了门。
接下来张满满足足请了三天假期,还把家里的电脑搬到了医院工作,这三天来看钟修齐的人可不在少数,张满满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忙活自己的,这种时候还是不要上凑的好。
她也再一次认识到了钟修齐的人脉有多么广,光是送来的鲜花在病房里都放不下。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钟修齐出院。
司机自然是曹泽宇,一路回到了张满满在朝阳区的家。
张满满开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后曹泽宇对钟修齐的小声谈话,“钟钟,你现在就住这里?”
“怎么,不行么。”钟修齐手里拎着香蕉,挑眉。
“不是,这里比起你在公园大道买的房子,差远了。”曹泽宇其实也不是嫌弃,就是觉得有些不符合哥们儿的身份。
“我高中就住这里。”言下之意也没觉得这里不好。
曹泽宇看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撇了撇嘴,“当我没说。”
曹泽宇虽然身材清瘦,但是个高,郭毅则是人高马大,三个男人就没有一米八五往下的,邻居开门看到三人都没忍住投过来注目礼。
往下走的时候差点从楼梯上摔个屁股蹲儿。
郭毅捂着自己喷笑出来的嘴,耸着肩膀进了屋。
第027章
客厅虽然不大,但也清爽明净,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看出来房子主人很注重干净卫生。
“随便坐吧,这几天没来得及收拾,有点乱。”张满满有些腼腆,这还是头一次请除了好朋友以外的人来家里。
“你们喝点什么?”张满满询问着他们,把空调调到了最低温度。
“不用管他们,一会儿他们就走了。”钟修齐首先坐在沙发正中间,打开了电视。
“谁说我们要走的,给哥来瓶红牛。”曹泽宇不信邪地坐在了钟修齐身边。
郭毅则要了瓶啤酒。
“内个,钟修齐不喝红牛,家里没有,我去楼下买吧。”
“别去了,就让他喝白开水,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钟修齐起身拿了个玻璃杯从饮水机里倒了杯凉水戳在了桌子上。
“要不是看你病着,欠我的酒你跑不了。”曹泽宇恨恨地说道。
郭毅仰头灌了半罐子啤酒下去,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那种,一抹嘴喊着爽,曹泽宇开车,没得喝。
张满满给钟修齐泡了壶茶,拿了瓷的白色杯子放他面前。
曹泽宇抢过来就喝了一口。
钟修齐推了下眼镜,一脸嫌弃,“大曹,你要脸不,这是我的杯子。”
“都是哥们儿弟兄,什么你的我的。”吧唧吧唧嘴,“这特殊待遇,就是不一样昂。”
“你能喝的出来?茶叶沫子你都能说香。”
曹泽宇看了眼张满满,见张满满进了洗手间去收拾这三天的用品去了,这才说,“夺损呐,妹子不知道你这样式儿的?”
回复他的是钟修齐嘴角向上勾起的冷漠一笑。
张满满好不容易把要换洗的衣服分好类丢进了洗衣机,擦擦手出来问几个人,“晚上你们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们做啊。”
“我……”曹泽宇眼前一亮,早就听钟修齐说这个房东的饭不错。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整张脸就被钟修齐伸过来的大手给糊住了,死死按着他的嘴,“他们不吃,这几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等过段时间再聚一聚。”
就这两位猪八戒转世,做完够他俩吃的饭,得把张满满小胳膊小腿儿累个半死。
曹泽宇死命扑腾着四肢,钟修齐的手这才慢悠悠撤开。
曹泽宇恶狠狠盯着他,“说好了,你欠我一顿饭!”
钟修齐微笑着暗含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送走了两个大汉,张满满看了看冰箱,还有点昨天买来的蔬菜和肉,想了一下,给自己和钟修齐做了点清淡的晚饭和肉粥。
钟修齐举着筷子却迟迟不肯下筷子,皱着眉运气。
今天的菜作为调味儿只放了一点点肉丝,其余的几乎全是绿色的叶子。
张满满偷偷笑了笑,“你的胃还需要养,不能老吃那么多重油的菜,肉也少吃。”
“黑椒牛柳。”钟修齐瘪着嘴说,颇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张满满被他孩子气的语气逗的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没问题,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钟修齐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始吃饭。
张满满做饭的技术自然是不错的,即使没有爱吃的菜,也在她的巧手下让钟修齐吃了个肚饱。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用在现代社会也一样的道理。
用过饭,两人端坐在沙发山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不到半个小时,钟修齐就敏锐地感觉到张满满时不时偷瞄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眸也逐渐变得深邃。
几乎是一同站起身,张满满愣了一下。
钟修齐眯了下眼睛,“你先去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