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到了啊。”
张满满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机扫了下码,饶到另一边把钟修齐搀扶下车。
一百多斤的重量死沉死沉,大半压到她身上,张满满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掏出钥匙杵了好几次才对准了锁眼儿。
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进了屋,钟修齐的房间门开着。
张满满把身上的人推到床上,趴在床上注视着他,伸出双手缓慢地把那副金丝边眼镜摘了下来,凌乱的头发,更显得人畜无害。
钟修齐的呼吸突然重了起来,张满满这才爬起来到洗手间用热水湿了湿毛巾,回到房间搭到了他的额头上。
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坐到他头那一侧的床边上,没忍住伸出手替他掐了掐头,手指缓慢穿插过柔顺的头发,指肚按压在头皮上,一丛丛的发丝滑过触觉灵敏的指节,痒痒的。
张满满望着他的脸,压在心底的感情突然像挣脱出牢笼的野兽一样,释放了出来。
这么多年的暗恋和求而不得,让她几乎发疯,脸上浮现出一股似笑似哭的模样来,双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右手颤抖着触及到了他的鼻梁上,好似触电一样,顺着指尖快速传递到了全身,麻酥酥的,心下一惊,快速收回了手指。
高挺的鼻梁,弧度完美的嘴唇。
叼着手指痴痴地发了下呆,酒精让她的大脑一片迟钝,脸上也染上了两块儿酡红,按照往常来说,她根本不敢这么近距离接触他。
她一定是疯了。
张满满懊恼地收回视线,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匪夷所思的行为。
就摸一下好了。
张满满偷偷笑了笑,伸出食指顺着他的鼻梁,滑到鼻尖,再到唇珠,触感柔软。
钟修齐的眉心死皱着,老是感觉有一只蚊子在面前晃。
大掌一伸,就把作乱的东西给攥住了,一个用力拖拽了下来。
耳边传来一阵轻呼声,嘴唇上一片冰凉凉的好似果冻。钟修齐想都没想就翻了个身,将这个作乱的小东西给压到了身下。
呼吸声又重了,昏黄的灯光下,钟修齐觉得自己浑身一片燥热。
张满满浑身战栗着,感受着嘴唇上的柔软,唇齿交融。
浑身好像即将要爆发的火山一样,蕴藏着极大的能量。
忽然她倒吸一口冷气,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一样。是她二十多年从未体验过的感受,两个人趁着酒精抵死缠绵。
钟修齐闭着双眸好似野兽一般啃噬着她光滑的脖颈,张满满双臂抱着他的肩膀,头发散落一旁,挣扎地摇着头。
眼角划过了一道透明的水渍。
及至深夜,房间内喘息声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怀中紧搂着张满满,此刻她已经昏睡了过去,仍旧维持着亲密无间的距离。
钟修齐却在平息了身体的燥热之后,缓缓睁开了狭长的眸子,往向怀中的人,双眸波澜不惊,唯有嘴角翘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在瞬间便消失无踪,双臂收紧随她一起陷入了深眠之中。
第020章
清晨,刺目的阳光透过轻薄的布艺窗帘照射进室内,此时的室内一览无余,地板上散落着一些凌乱的衣服,床上也是乱糟糟的一片,雪白色的空调被盖在两具身体上,露出光洁的后背。
片刻后,娇小的身体轻微的动了动,好似要苏醒过来。
张满满皱了皱眉,身上的触觉缓慢地恢复过来,全身上下好像被一辆巨大的车辆来回碾压过一般,酸疼难忍。
正巧窗帘没有完全合上,缝隙处洒进来的阳光将她的脸晒了个完整,睁开眼,意识逐渐回归。
宿醉过后的脑袋一阵刺痛,昨晚到了家之后好像完全断了片,眨了眨眼,忽然发现身边暖烘烘的。
猛地坐起,腰间传来阵阵酸痛,扶着腰就见床上还有一个背影。
她昨天,好像是,和某人发生了关系?
!!!
瞪大了眼睛,看向地板上熟悉的衣服,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她竟然睡了钟修齐!
怎么办,钟修齐会不会骂她,会不会觉得她是负担,又或者发现了她罪恶的心思,觉得麻烦而搬离这里。
会不会说她趁人之危。
像她这样的女生,他也看不上吧。
张满满后怕地咬着自己的指甲,各种想法像个小陀螺一样飞速旋转着,思考着等下该怎么解释。
“醒了?”钟修齐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就看见张满满脸色煞白呆愣的模样,那模样好像受到了晴天霹雳一样。
“钟修齐,我……”张满满眼珠子左右乱瞄着,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低下头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只要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狂风暴雨就觉得心都要死掉了。
“昨晚。”钟修齐见张满满缩到了床脚,伸出胳膊想把她拽过来,嘴角温和安抚的笑容也刚刚出现。
“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张满满急声打断了钟修齐的话,她真的很怕对方说出拒绝的话,她知道钟修齐只拿自己当同学,那她就不能死缠着他。
不然,两个人之间,只能剩下尴尬。
伸到半空的手顿住了,钟修齐眯起黑亮的双眸,嘴角的笑意也一点点收敛起。
“什么意思。”
声音浅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在张满满耳朵里,就像是死亡的前奏。身子一缩,嗫嚅道,“就是,昨晚的事,是个意外,你不用在意。”
时间一点一滴划过,除了呼吸声,房间内只剩下了极致的安静。
张满满的心神一点点地下沉。
“如果这是你的意思,我尊重你的想法。”钟修齐眸子里闪过一丝暗沉,从床头柜上取过自己的眼镜,掀开被子,大大方方走到衣橱前好整以暇地挑了套衣服换上。
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张满满懊恼地垂着头。
脑袋却忽的被飞过来的衣服罩了个结结实实。
“穿上。”钟修齐丢过去一件衣服,就去了客厅。
等张满满穿上那件宽大的男士睡袍,扭捏地出了房间的时候,正发现对方穿着一身深灰色绸子家居服,顶着一头东倒西歪的头发在巴拉冰箱,还把昨天剩下的米饭翻了出来。
“你想吃什么,我做吧。”张满满凑过去接过盘子,试探性问,“炒饭怎么样?”
钟修齐注意到张满满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挑了挑眉,点头道,“好啊。”
就在张满满端着冰冷的盘子走向厨房的时候,听到身后的钟修齐迟疑的声音,“不过,你的身体还行么。”
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提起这茬差点就忘了自己腰疼。
打开煤气,待锅热了,导入少许葵花籽油,鸡蛋炒完后,放入米饭黄瓜胡萝卜火腿肠,满满一盘子的炒饭刚好盛了一大一小两晚。
就着咸菜,两个人坐在桌边默默地吃着饭,看眼表,已经到了11点,两个人肚子都已经饿瘪了。
这间事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做完了,清醒了。
就这么翻篇儿了。
但到底还是在心里留下了痕迹。
张满满塞了满嘴的米饭,心底的荒凉却越来越大了,好像一个黑洞,将自己越陷越深。
偷偷抬起眼睑瞄了对方一眼,钟修齐手里攥着柄银色的勺子,表情平静,姿势优雅地吃着饭,好像并不是普普通通的炒饭,而是什么金贵的顶级料理一样。
张满满望着他温文尔雅的样子,想象不出昨晚这个人竟然会进攻的那么猛烈,好像只猎豹一样,逮到机会就将猎物狠狠压制住,不给她一点反抗的机会。
这种滋味儿怪怪的。
睡了梦寐以求的男人,窃喜的同时又开始担忧。
就像一部日剧里说的那样,逃避可耻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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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钟修齐在进入房间后,则开始收拾床单,他的洁癖告诉他不能允许东西乱糟糟的。
然而刚掀开被子,就被上面鲜艳刺目的一抹红色震惊到了。
钟修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面上少见地闪过一丝慌乱。
随后的两周。
两人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熟悉却又陌生。
除了每天的早饭和晚饭,两个人都没在其他场合碰过面,吃饭的时候也是沉默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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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
张满满坐在电脑前托腮发着呆,眼神呆滞,忽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