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囚鸟(124)

作者:若水未央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燕珩拉起她的手亲了亲,颔首道:“对,没错,我就是那个人。”

他道:“所以你怜惜宝瑟,设计救了她,并没有做错。相反,我很佩服你,怜惜你,只是…”

阿桃眼色微黯,心一下子紧张起来,“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什么?”阿桃呼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燕珩温声道:“我没有通天的本事,只不过那薛书生和彭和尚,都是我的人,你的事还是他们给我通风报信的。”

阿桃长大了嘴巴,任她怎么想,她都不会想到世间有这么巧的事。

可事实就是,燕珩因为大战在即,人手不够,撤换了阿桃身边的眼线,新旧交接的时候出了岔子,导致阿桃身边有段时间真空,期间便出了宝瑟的事,阿桃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薛书生和彭和尚。

且说那日阿桃进宫就没出来,而后郡王府就被抄了,薛书生得了消息,花了几个钱打探才知出了大事,他倒没有慌乱,先是把宝瑟转移了地方,又叫彭和尚前去送信。

于是才是彭和尚路遇燕珩的事。

阿桃听燕珩说完,只叹最瞎编的话本都想不来这桥段。

燕珩却道:“这就算作我们两的缘分匪浅,命中注定该在一起吧。”

阿桃道:“这么说,宝瑟现在很安全?”

“再安全不过了。”

阿桃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闭着眼念着:“我没辜负哥哥,就等他的消息了。”

燕珩抬手抚摸阿桃的头,元禾究竟是不是活着,他心里没底,但他希望阿桃能一直怀着这个希望。

就在燕珩专心陪伴阿桃的时候,上京城出了大事,御前内监宠臣刘利被举报收受贿赂,买官卖官,从他家里搜出了许多金银财宝,其中还有很多是各地送进来的贡品。

东窗事发后,刘利脱下官服,着素衣跪在景帝的清凉殿前三天三夜,直至晕厥。

他好歹也陪伴景帝几十年,景帝终究不忍,叫人把他抬回去养病,哪知刘利悠悠转醒后抱着景帝的腿哭泣不住,细数当年种种,打起了感情牌。

刘利此次翻车的幕后黑手,不消说就是完颜泰,他以为定能将其治死。

哪晓得刘利为了活命,声称有妙计能促成与临安朝廷的和谈,景帝果然对这个很感兴趣,答应让刘利在清凉殿说话。

传闻,刘利在清凉殿献计说了两天,然后竟真的全身而退,对于他卖官鬻爵,甚至僭越的罪责,景帝不过罚他一年俸禄,禁足两月而已。

正当大家以为此事翻过篇,景帝既往不咎,完颜泰束手无策的时候,刘利居然意外身亡了。

他死在回家路上的一条阴水沟起,满身酒气,胸前上都是屙物,额角一个大窟窿,是被水沟里的石头磕出来的。

若不知内情的人,该以为他是为脱罪而高兴,畅饮之后失足跌落水沟。

但知内情的人明镜似的,心照不宣地将矛头指向了完颜泰。想他应该一次揭发不成,决定彻底铲除眼中钉,所以下了狠手。

而完颜泰实在冤枉,这次真不是他动的手,他是最看不惯刺杀等下作手段的。

可事实上,是不是完颜泰已经不重要了,在景帝的心里,他一直记着刘利告诉他那件事,告诉他甘遂的死,可能是完颜泰为了夺权。

即便更加直接丰富的证据,刘利还是在景帝心里扎下一根刺。

而景帝接连失去心腹臂膀,不得不对功高盖主的完颜泰提高了警惕。

前朝的风向吹到后宫,让皇后嗅到了时机,她在景帝面前说起元皓和完颜泰走的很近。元皓初次出征,就是跟着完颜泰,两人关系亲近,这不是秘密,皇后只是提醒景帝,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

为此,景帝对元皓的态度愈发冷淡。而皇后那边的几个皇子日渐得势,夺嫡之战越演越烈。

若是要燕珩评价一句,完颜泰确实冤枉,他只是揭露了刘利的腐败行径,目的无非打压政敌。

刘利其人,实则是燕珩派人暗杀的。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景国内乱,越乱越好。

越乱,沈虞的北伐军就越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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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力修改了,先后十来次,真的是尽力了。但愿不要再锁了。

第103章 秋叶黄

在上京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燕珩带着阿桃启程回东都。毕竟沈虞的部队越来越近,燕珩作为镇守京畿之地的主帅,不能脱营太久。

此次来, 他提出要援兵两万人,可直至燕珩动身, 景帝还没给出一个确定的答复。燕珩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唯一多的人便是阿桃。

马车东出城门,入目皆是萧条景色, 天地一水的灰蒙,天冷愈发寒冷, 而阿桃坐在车里却是温暖如春。

两人眼下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燕珩本就不舍得阿桃受半点委屈,经过这次阿桃涉险,他不在身边,更是悔得无可不可, 恨不得将阿桃揣在怀里,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那车里被褥、软枕都是新买的,且用香薰得香甜, 阿桃腰上有伤, 靠上去舒服至极不说,闻起来心情愉悦。另准备点心盒子, 时兴的话本,车壁上还挂了一只风筝。

阿桃被燕珩抱着上车,打眼瞧见了这只风筝,扶额道:“我们是要去踏青吗?”

燕珩倒是振振有词,“虽然不能踏青, 看着也轻松欢喜。路上耽搁不得,驿馆客栈都不能住了,不得布置的安逸些?”

阿桃一听路上不停歇,呼道:“那也不能沐浴吗?”

将近十来日不能洗澡,浑身不得发臭了?

燕珩道:“没事,我不嫌弃你。”

阿桃冲他皱了皱鼻子,转头装作看外面的风景,忽见远处山坡之上,一人策马而来。

阿桃撤回车内,燕珩看她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谁来了?”

阿桃不答,燕珩眯着眼一瞧,窗框勾画出一副秋日骏马图,而马上的年轻公子不是元皓还能是谁。

燕珩叫马车暂停,等元皓到了跟前,但见他衣裳单薄,脸色发红,嘴唇泛白,应该还是得了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的,连御寒衣物都来不及添。

“殿下,”燕珩堵在车门口,拱手行礼,“您怎么来了?”

燕珩身形高挑,由他挡着,元皓偏了偏头,只能看到车内一道模糊的倩影,他捏着缰绳,紧抿嘴唇。

近日他诸多事情,闹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还是今早偶听得楚皇要回东都了,他才知道阿桃要走了,慌忙赶来。

冬风彻骨寒凉,却连一眼都见不到,元皓怎么可能还有好脸色,他将眼神从车里挪到燕珩身上,冷冷道:“燕平思,你此去可有获胜的计策?”

燕珩道:“完颜将军的计策就甚好,如果届时需要我做什么,我定竭尽全力,只是要看殿下有没有能力说服陛下了。”

对于元皓来说,他自然不愿意和谈,他欲要扬名立万,成就一番事业,这才刚刚起步,怎么能被扼杀在摇篮里。

无奈朝堂之争险恶尤甚战场,皇后一党咄咄逼人,大有赶着景帝立储的意思,若真是立了旁人。

元皓身上的赫赫军功,怕不再是荣耀,而是枷锁了。

燕珩看出元皓面带难色,他颇为善解人意地说:“我知殿下进退两难,不过,我有句想说与殿下。”

元皓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有话直说,燕珩停了一会儿,盯着元皓道:“殿下,快刀斩乱麻,凡事先下手为强,不然就会为人鱼肉,再难翻身。”

这是提醒元皓,你若再迟疑,不算计别人,别人就要来算计你,如果错失先机,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只能任人宰割了。

元皓是聪明人,不必多言,燕珩确定点到为止,这把火烧到这里就可以了。

元皓静默片刻,眸色深深,半晌,他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袱扔给燕珩。

燕珩拿在手里发现是一些纸钱香烛之类,抬眼见元皓指着东南方向,道:“往前是十三四里,官道往下百余步,那两株银杏树下,是元禾的衣冠冢。”

一直在车里的阿桃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想那元皓之前说将哥哥衣冠入土为安了,阿桃并未放在心上,还以为是哄骗她。

没想到,他真做得周全。元禾为罪臣,名位家宅全部被抄,不但不能入宗谱,按道理也不能入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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