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歇息一日后,第二日王长安午夜寅时起床,凌晨卯时到达午门外等候。
当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时,大臣就要排好队伍;到凌晨卯时一刻左右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
王长安朦胧着睡意起榻着袍穿服,准备参加此生头遭的早朝,收拾妥当后,蓝涣比自己还积极,早已驾好马车与府前等候。
王长安出府时,白大人与齐大人也已收拾妥帖,赶着上马车,见王长安远远一礼,王长安颚首亦上车。
蓝涣赶着马车绕至镇国公府邸前,敲门得知,镇国公已走,王长安命蓝涣驾着马车赶至午门。
王长安到达午门时,午门前已错落有致停了众多马车,不时几人三三两两低声交谈。
王长安不由有些紧张,毕竟自己是头遭参加早朝,不多时,户部尚书齐治源大人携着翰林院修书白春禹而至。
“镇国大将军有礼。”
“镇国大将军有礼。”
户部尚书齐治源与翰林院修书白春禹二人拱手一礼。
王长安见此抱拳亦回礼,“两位大人有礼。”
随即三人一笑,其中户部尚书齐治源对王长安道,“镇国大将军年少有为,府内幺子多日叨念您,还说得见将军引以为傲。”
王长安轻笑,看向户部尚书齐治源,对其道:“令公子,着实可爱的紧,言谈举止皆上乘,可见齐大人教子有方。”
“镇国大将军抬举,我那小子还算听话,但也极是顽劣。”
王长安随即又对一旁的翰林院修书白春禹大人道:“双髻圆脸大眼睛的小女娃可是白大人爱女,见此女粉雕玉琢十分知礼,将来长大了定是艳压群芳的大才女,二位大人当真是好福气。”
“哎!女儿养的再好终归要嫁人,舍不得啊,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家小子。”
三人若聊甚欢,不多时,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大臣皆立即禁言,安静排好队伍。
“等会儿入了宫门禁声、谨言、形体得当,莫落话柄。”白大人整袍小声朝王长安提醒。
王长安点头应谢,“多谢白大人提醒。”
“纠察御史看过来了,莫说了,快走。”齐大人提醒二人,立即整理衣摆入伍禁言而行。
宫门大开后,百官依次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再次整队。
官员中若有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重的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纠察御史上呈圣人,听候处理。
皇帝驾临太和殿听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朝见。
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机会与皇上对话,大臣向皇帝禀报政务,圣人则提出问题或者做出答复。
四品以下官员皆太和殿外听政,此次听政乃王长安首次,二品武官,文武二臣,文左武右,两边站立。
依照官品排站,一品官员最上首,依次往后排,四品以下皆站至太和殿的外殿,再往后更有甚者已至太和殿外。
“上朝~”随待大监高唱,随即殿中、殿外大监传声而至。
传唱结束,又是一声唱钟响起,随即殿内至殿外所有大臣齐声高唱。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长安亦跟随着众人而礼,顾安勋乃镇国公,兼一品武官,故而站至二排武官中间。
王长安武官三品站四排靠近中间空道边沿。
“众爱卿平身。”大晋皇帝李槐身着龙炮,头戴冕旒,天子享先公服冕用十二旒,黄金白玉珠。
天子享先公服冕用九旒,每旒贯玉九颗;天子祀四望山川服毳冕用七旒,每旒贯玉七颗。
而天子祭社稷五祀服希冕,则用五旒,每旒贯玉五颗;天子祭群小服玄冕,用三旒,每旒贯玉三颗。
按服用者的身份地位分,只有天子的衮冕用十二旒,每旒贯玉十二颗。
公之服只能低于天子的衮冕用九旒,每旒贯玉九颗;侯伯只能服冕,用七旒,每旒贯玉七颗;子男只能服毳冕,用五旒,每旒贯玉五颗;卿、大夫服玄冕,按官位高低玄冕又有六旒、四旒、二旒的区别。
三公以下只用前旒,没有后旒。
凡是地位高的人可以穿低于规定的礼服,而地位低的人不允许越位穿高于规定的袍服,否则要受到惩罚。
天子为十二旒,周之诸侯王公之旒有九、七、五之分。
但后来旒不知何时只限于帝王,于是“冕旒”则成了帝王的代称。
“众爱卿,可有事起奏?”大晋皇帝,李槐不怒自威。
第123章 大理寺
众官员开始启奏,所说皆于甚么大事,如:某地突降祥瑞;某个管辖之地生了何大罪行;某大人疑似贪污行贿……
在这种氛围下进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王长安不由低头发呆,不多时,只听一道与众不同的声音响起。
只听此声十分中肯,不卑不亢,言语透着自信。
“陛下,臣有事启奏。”刑部尚书上前一步,朝上首皇帝一礼。
“顾爱卿,有何时起奏?”皇帝陛下李槐隔远抬手虚扶,示意请起。
王长安不由多看了几眼此人,刑部尚书顾大人,乃顾安勋的生父,顾松明,约摸近四十岁的模样。
只见顾松明,五官干净,俊秀,与顾安勋有七分相似。
顾松明的皮肤偏白,就像绝大部分的南宋文人一样;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
顾松明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
他看人时,十分注意;微笑时,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
他虽年长,但相貌俊秀且眼神犀利,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
只听刑部尚书,顾松明恭敬道,“陛下,大理寺卿蔡鹤汀办理‘发妻被杀案’近两月还未侦破,若大理寺查探不出真相,恳请陛下准许我刑部接手侦查。”
大理寺卿蔡鹤汀一脸憋屈,看着顾安勋,又看看陛下是何态度,有没有怪罪自己。
大理寺卿蔡鹤汀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儿,身着三品衣袍。
鬓角的头发略微秃了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栗色的眼睛闪闪有神,微笑时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
大理寺卿蔡鹤汀大人只听陛下道,“此案我早已有所耳闻,不知蔡爱卿着人查探的如何了?”
蔡鹤汀见说到自己,立即恭敬朝陛下行一礼道:“陛下,我等虽侦查时间久,但此案只见尸首不见人头,虽疑点重重但报案者后又称是自己杀妻。”
蔡鹤汀,见陛下听着,不由继续道,“报案者自称杀妻,却无杀人证据,隐藏头颅的地方指证了十几次,却没一处能寻得到。”
“办事不利!陛下,下官恳请此案移交给我刑部,由我刑部众人合力侦破,定能一月内侦破案件。”顾松明再次朝陛下一礼。
陛下看了看二人,“蔡爱卿,你意下如何?”
蔡鹤汀立即一礼,“陛下,此乃大理寺负责案件,万万还未到劳烦刑部的地步,再说,各司管理都不一样,各司其职,刑部今日管我大理寺,他日是不是管起了宗人府?督察府又该如何自处?”
“陛下,明鉴,微臣是见大理寺案件未侦破,想替其早日解决而已,并于染指他府之意。”顾松明跪地下,对陛下倾诉。
“众爱卿是何看法。”李槐坐直身子,看着底下众人,观察众人表情。
这时,户部尚书齐治源上前一礼,“陛下,微臣觉得大理寺卿并非不愿妥善结案;别的官员巴不得早早结案,而大理寺卿蔡鹤汀大人发现证据不足,不结案,查了近两月,说明其秉公执法,乃清正之官,还望陛下多宽限些日子。”
蔡鹤汀朝户部尚书齐治源轻微点头,表示感谢。
齐治源浅笑回之蔡鹤汀。
随即一半官员皆下跪,恭敬一礼,嘴里也说着。
“齐大人所言极是,臣附议。”
“齐大人所言极是,臣附议。”
“齐大人所言极是,臣附议。”
“镇国公觉得如何?”陛下轻笑,看着顾安勋,想看其反应如何。
毕竟顾松明乃其生父,虽逐出家族,从族谱剔名,但改不了顾安勋身上流淌着顾松明一样的血液。
顾安勋见陛下点了自己,立即抱拳半跪一礼,“臣觉得齐大人所言极是,相信不日定可查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