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依旧影响不了我的喜爱,木雕小城池那里有雕刻着鳞次栉比的屋宇,有摩肩接踵街道,街道上还有正在贩卖商品的小贩。
有人街道挑担,有人快马疾行,有人街头冲着来来往往的人吆喝着,甚至我还看到还有人在河边塘畔用棒槌洗衣……
更加令我惊喜的是木雕小城池里的河堤旁竟然不是柳堤杨柳,而是长着迷人眼的桃树。
这一切看上去如此精巧绝伦,这个小城池一榫一卯都凝结着爷爷的心血和对我的爱。
可是我却不知道就是这个木雕小城池以后会给我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知道,我肯定会当场将它摔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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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外面下了雨,爷爷就让我们早点睡,他说明天一早还要去隔壁镇上给大户人家做工,可能要去上好几天。
这几天里爷爷让我哥哥要好好照顾我,同时叫我哥哥让我要好生保管小城池这东西,不能让我们弄丢了小城池。
还让我哥哥千万要看紧我,也别让我走丢了啥的。
爷爷第二天凌晨模样就起床出门了。我和哥哥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口跪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
他衣衫褴褛,长得很浓眉大眼模样一看就不是我们镇上的人。
哥哥走过去了解了下情况,原来这个少年他是附近村里慕名而来想拜爷爷为师学木工手艺的。
我一旁闲着没事干,就搬了一张老木椅,两脚晃悠,听着哥哥让他别跪了,说我爷爷已经收了两个徒弟了,之前也有大致的意思不再收徒了……
这个少年倔强,完全将哥哥的话置之不理,我至今记得他跪得笔直笔直说道:
“唐师傅远门去了是吧?这个师肯定是要拜的,那我等唐师傅回来吧。”
“那你等我爷爷回来再说。”哥哥无奈摇摇头,又看了小板凳上的我一眼之后,转身就进了厨房忙活起来。
咦~这少年可能是骨子里就刚强不屈,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只喝水不吃饭,还真就一直跪在我家门口。
一直到第四天,我爷爷乘着月色归来,一进院门就瞧见了这个少年,少年疲倦毕恭毕敬向我爷爷道了句:
“唐师傅好。我是来跟您拜师学艺的。”
爷爷沉默着将手里的木工工具递给了哥哥,就在这样的月色下打量起来了他,一瞧他布衣褴褛爷爷就心知肚明。
见爷爷久久不说话,少年将头抬的高高的,“唐师傅,我想学您的手艺,我能吃苦。”
“孩子多大啦?”
“十五。”
少年停顿了一下又接了一句,甚至话里非常平淡:“我想跟着您,修心。”
我那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在一旁老木椅上像是屁股长了牙齿一般,没意识的将木椅摇的“咯吱咯吱”响,特别带劲。
爷爷听声朝我这个方向看来,对他说了我的小名问他:“那你说说,现在果果坐的木椅可有什么毛病没有。”
问我坐的椅子?我突然屁股就已经停止摇晃,木椅也戛然而止。
少年看也没朝我这边看,却回答胸有成竹,“那椅子木头已经受潮了,导致榫头已经开裂了,也有可能是松动,所以才有响声。我觉得可以加斜撑的木板固定。”
“不错不错。”爷爷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站在月光下对他的回复很是满意。
爷爷接下来回答的话很富有内涵,对他道: “想安身立命的话就好好沉淀下心来跟我学着这修宅造房的手艺。”
“做匠人容易,修一颗匠心难。”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赵芯设定是心智不全的疯癫少女,后面会解释怎么恢复的,所以这边才有了第一人称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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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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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熬夜码字不容易啊,我还得媳妇熬成黄脸婆!
第33章 梅良新
这个少年他叫梅良新,是隔壁镇上梅木工家的独苗。他父亲身患重病,很多大夫医治不好,故而已经去世了。
梅良新他说是他父亲特意叮嘱他要找三公里以内最出名的木工手艺人将木工这门手艺学到最精致。才找到了及其有威望的我爷爷唐余清。
自从那晚爷爷和他聊了这些我都听不懂的话之后,梅良新他就在我家长住下了,和爷爷的其他两个徒弟一起钻研木工。
梅良新他来我家的这一年他十五,我小他五岁。也就是说,我离巫婆老奶奶预测的活不过十五岁的死期将至还有五年。
而当我爷爷跟他说明我心智不全的情况时,他当时很震惊,不过也没当这爷爷的面有其它什么大动静,毕恭毕敬的说会将我当亲人看待。
只是每次他看我的表情都显得很怪异。这看我的眼神……我从骨子里感觉说不出的,排斥。
说到现在,我一直都还在懊悔,当初我要是不闲着没事干,正正经经坐在椅子上,爷爷是不是就不会出题去考验梅良新了。
不考验梅良新,是不是爷爷他就不会收他为徒了……看来,这一切到头来还是要怪我自己开了这个头。
木工这门手艺,学三年之后还需要师考才能够真正的出师。头一年拜师必须在师父家做学徒,一般给师父做饭洗衣打杂,要多勤奋有多勤奋,且任劳任怨。
梅良新虽勤奋,但是这一年来却还是没能得到爷爷和其他徒弟的认可。爷爷对他说在木工手艺这门年轻人佼佼者甚多,先磨他的耐心。
日子长了,梅良新他住在我家也表示他会知道木雕小城池是迟早的事儿。
可是我却不知道他当时见到木雕小城池眼里放的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天,爷爷带着哥哥去大户人家干活还没来得及回来,梅良新未出山故而留下专门照看我。
一整天他都百无聊赖,而我又没有哭闹,他刚巧碰见我将小城池拿出来玩的不亦乐乎。
他好奇靠近我,自然是尝试与我交流,“果果?你玩什么呢?”
我低头没有理他,只是握着木雕小城池的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还有些微微发抖。
“果果?”他见我不理他,又话里和气讲:“果果?我是你新新哥哥啊。哦!新新哥哥知道了,难道这就是师父给你做的长命城?”
我低着头小手一顿,抱着木雕小城池蓦然没有任何动作。
他说的长命城就是我手里的木雕小城池,这是爷爷因为我这不长命的数命特意给木雕小城池取的名字。
说是巫婆老奶奶特意叮嘱过的,让爷爷雕刻的这雕刻的小城池,还说能够给我带来吉祥,寓意长命百岁。
特别是关于木雕小城池,爷爷很多次和我哥哥提起过,说小木雕城池绝对不能碰血!也千万不能将人的血沾到木头雕刻的木头人眼睛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屋子里就我跟梅良新两人,何况我心智不全,啥也不懂。
梅良新一直盯着我手里的小城池,眼睛不眨一下,口气温和:“果果,你就让新新哥哥瞧一眼长命城行不行?新新哥哥就看一眼!”
他话太过和善,我水汪汪的眨着眼睛委屈的看了他一眼,之后还是犹犹豫豫将手里的小城池推给他,糯糯讲道:“……就……就看一眼。”
“果果真乖。”梅良新他瞧了我一眼,就捧着小城池露出似笑非笑的眼神。
这长命城做工精细,对于在爷爷手底下干了将近一年杂事的梅良新来说,不光是震撼这么简单了,更加是隐忍中的气愤。
他觉得爷爷没有将真本事教给他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甚至他这时盯着木雕小城池想,他什么时候可以做到爷爷这手艺这般精美的木雕。
他和目光太复杂,我看不透,向他要回木雕小城池:“新新哥哥……小城木雕……给我……”
“呐,先还给你。”梅良新有些憋笑看着我摇头之后就盯着还到我手里的木雕小城池发起了呆,之后他便喃喃自语:
“原来是这样啊……你个老东西。”
又隔了一段时间,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接着他又问了我一个特别奇怪我当时根本听不懂的话:
“果果,你觉得新新哥哥好不好,果果你喜欢新新哥哥不?”
他问这话我歪着脑袋想了很久依旧听不懂,之后我咿咿呀呀奶声奶气的回复他:“不懂……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