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茨木童子埋进樱花树下,酒吞童子蹲坐在地上,看着依旧开的繁茂的樱花树,“茨木,我们再来喝一次酒吧。”
给自己满上酒,仰头灌进喉咙,辛辣的滋味烧到身体内部,酒吞童子畅快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笑着再倒上一杯,这次却是缓慢的倒在樱花树下,看着酒液渗进土里,酒吞童子微笑着说,“怎么样,是好酒吧。”
就这样自酌自饮了片刻,酒吞童子垂了下眼帘,“真无聊,是吧,茨木童子。”
……
找寻,不停的顺着他和茨木童子连接的线走,酒吞童子毫不意外壹原侑子送他们的娃娃护住了茨木童子,或者说是护住了他的灵魂,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像是夏目的世界阎魔说的那样,茨木童子死了,但是没有灵魂,他的灵魂一定去了什么地方,并且还没有消失。
世界意识还很懵懂,作为新生的世界意识他要收拾很多的烂摊子,包括被重创的世界因果线,但是新生的世界意识大多兢兢业业,每当酒吞童子停下来抬头看去的时候,都会看到那些因果线在缓慢的修复着,世界在很好的运作呢。
好几次,懵懂的意识会和酒吞童子交流,那是一个很是清脆的萝莉音。
“你到哪里去?”
“本大爷要去寻找一个混蛋的家伙。”
“是那只白色的妖怪吗?”
“就是他。”
“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看不到,不能帮你了,但是,希望你能成功哦。”说完,世界意识便退去,他太忙了,只能抽出一点点时间来和酒吞童子说几句话,这个世界的创伤需要时间和无尽的工作才能抹平。
酒吞童子笑了一下,再次迈动了前进的脚步。酒吞童子向来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因果线,即使不管是库洛里多还是壹原侑子都告诉他,他和茨木童子身上缠着姻缘线,他还是半信半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时候突然得发狂打开了什么机关,这是酒吞童子第一次看到手腕上的线,红色的、坚韧的线。
就像是一个绳结,有点精致,但因为是手编的所以稍微有点小瑕疵,这条线的瑕疵就是中间有一点小小的缺口,却被手腕上挂的小娃娃用一种红色的能量包裹住,这是壹原侑子送他们的礼物,保护了他们的姻缘线不受损害。
走了不知道多久,酒吞童子终于走到了世界的边缘,抚摸着那一层屏障,酒吞童子心想,这就是世界的间隔吗?
“你要走了吗?”天道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是啊,他在远方,本大爷需要出去寻找他。”
“好吧。”萝莉音无奈的说,“我放你出去,但是,早点回家。”
酒吞童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会的,到时候,我会和他,一起回家。”
……
穿过了世界线,酒吞童子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酒吞童子看着眼前熟悉的装潢,眯了下眼睛,他竟然到了这里吗?
“酒吞先生,别来无恙。”熟悉的声音。
酒吞童子转头看向旁边,还是那个少年,只是他身上的穿着却大不相同,甚至是手里的烟斗都给了他一种沧桑感,四月一日君寻,时间仿佛在他的身上停止了,但是时间造就的气质却不会轻易消失。
“四月一日,壹原侑子呢?”酒吞童子看着他。
“侑子小姐,在十年前就离开了。”四月一日君寻站在他对面。这就是他和夏目贵志的不同,夏目贵志温柔到最后的结果是所有人都陪在他身边,而四月一日君寻,只能看着周围人一个个离开,而悲哀的一个人活着。
“那个百目鬼呢?”
“他啊……”四月一日笑了一下,“当然是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第87章 087
四月一日站了起来, 看着酒吞童子,笑了一下道,“酒吞先生看上去和以前变了很多啊, 是真的打算做那个铃木先生吗?”
看了看自己已经变得苍白的头发,酒吞童子也回了一个笑, “不管怎样,你还能够认出本大爷, 说明本大爷还是可以的。”酒吞童子换下了自己的红衣, 披上了作为人类时贯穿的素衣,所有人都认为酒吞童子是在为茨木童子着素衣,其实酒吞童子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的白发和红衣不是很衬了而已。
“可惜,当年红衣红发、肆意狂妄的酒吞先生却是变了。”四月一日吸了一口烟,“不过换成了白色,酒吞先生还是如此出色呢。”
酒吞童子笑着摇了摇头, “世间本来就是如此, 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像是现在,本大爷脱下了红衣, 你却换上了红衣, 这个反转真的是有意思。”
四月一日笑了出来, “嘛,我是说不过酒吞先生了,也无怪侑子小姐一直把你当作很好的友人,话说方式就能看出相似来, 只可惜,侑子小姐没能够和现在的你见一面,否则一定会惊讶的。”
“那个女人啊……”酒吞童子叹了口气,“她,死去的时候有没有很痛苦?”
“没有。”四月一日沉默了一下,“她在我的眼前,被黑暗吞噬,她还在笑,看样子其实是很高兴的,怎么,也不会比库洛里多难过。”
“库洛里多一直没有回来吗?”
“他也应该死了吧。”四月一日作为壹原侑子的继承者,很多之前的事情也知道了,“库洛里多,世间最伟大的魔法师,本来应该活很长时间,但是太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或许是真的随着那个人一起消逝了。”
酒吞童子点点头,“这样啊。”
看了看天空,酒吞童子止不住微笑,在这个世界,酒吞童子仅仅是和库洛里多、壹原侑子相识,库洛里多和他的恶魔兄弟同归于尽,壹原侑子随着自己的心意死去,两大最强悍的人物的死去,致使天道终于回归了,还记得两个人存在的人除了四月一日一行人,也就是小樱一行人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樱开始长大,四月一日被长久的禁锢在位面空间里,同龄的人在慢慢长大。
就像是酒吞童子说的,夏目贵志是温柔的,最后也会一直温柔下去,而四月一日,他将会在永远禁锢的时间里,等待一个几乎不可能等到的人,然后看着曾经陪伴自己的人,渐渐老去、死亡。有时候,永生也是一种折磨。
出了店铺,酒吞童子看着周围的环境,静静地伫立在一个地方,就是在这里,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一直呆在这里,每天看着人来人往,也是在这里,他们遇到了夏凌,见证了库洛里多与他对后的决战看,他还记得那个时候茨木童子闪闪发光却因为自己禁止,显得无限委屈的眼神,酒吞童子敲着樱花树,心想,如果再来一次,他就不会再阻止他了,想看就看好了,他会好好护着这个家伙的。
“喂。”突然的叫声打断了酒吞童子的想法,酒吞童子转过身,看到的就是一个西装素裹的青年,长大后的桃矢,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青年在看到他时明显的惊讶神情。
“你想到了谁?”酒吞童子转身,有风撩起他的白色发丝,素色的衣角随风飞舞,“告诉本大爷,可好?”
桃矢啊了一声,“那个,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白色的那个人,我把您认作了他,不过都是一样的,多年后再见,您还是原先的模样。”
摇了摇头,酒吞童子叹了口气,“原来,是真的过了很多年了吗?”
“是啊……”桃矢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雪兔离开了,小樱也长大了,只是好几次都在半夜惊起哭着喊爸爸,所以我经常来看看,心想,或许有一天,会看到那个男人,就这样笑着站在那里,说着,‘桃矢,我回来了。’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还是期望着啊。”
库洛里多被夏凌硬生生拽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同源灵魂的牵扯,他们的父亲木之本先生,也同时失踪,父亲失踪,雪兔生命垂危,这无疑让小樱这个尚还年小的女孩子差点崩溃,如果不是还有哥哥,小樱继承的强悍的力量会暴走,这是一定的。
离开之前酒吞童子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棵樱花树,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世界的变迁造成了老一辈的退出和新一辈的出世,但是不知掉是不是夏凌在其中搅混水的缘故,年轻的新一代,似乎都在承受着与其年纪不符的压力和悲伤。他想起了那个时候夏凌曾经说过夜斗,也不知道夜斗这个家伙是不是也被他搞的筋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