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只摄政王+番外(9)

没听到答复。他也不尴尬,自顾自接下话茬:“摄政王,春闱在即,副考官的人选也应该定了。”

珠帘后是楚弈不置可否的淡淡一声“哦”。

甄秩心中敲定算盘,纵使楚弈不会怀疑苏家,也该怀疑孟光举了。于是,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微臣推荐微臣的两位门生,虽然年轻,但他们的学识却不是一般学士可及,担任此次春闱考官,再适合不过了。”

楚弈淡淡接口:“甄大人不知,任人唯亲是大忌?”

甄秩噎住,试探着问:“那摄政王的意思是?”

“本王依旧推荐大学士孟光举及其弟。”

怎么回事?楚弈怎么还在信任着孟光举?

心中有些焦躁,甄秩咬咬牙,忽地笑了笑:“摄政王竟也是如此迂腐,只要是有能力,莫说是微臣门生,就算是一个乞丐,微臣也是会推荐的。”他顿了顿,带了些叹息,“一味让德高望重的大学士担任要务,年轻人怎么出得了头?”

他这句话带着的几分沧桑叹息,似乎是在说楚弈还太年轻,管理不善,死守先人定下的条条框框。

楚弈不吭声,良久淡声道:“甄大人先去见见皇上吧,本王再斟酌斟酌。”

甄秩也不急,告退后便跟着先前那个小太监走去梧涯殿。云英殿离梧涯殿不算太远,穿过一个花园,路过假山时,甄秩忽听到假山后传来窃窃私语:“人找着了没?”

“没啊,这个苏拾,枉费王爷那么信任他,居然跟着刺客跑了!”

“昨晚那些假扮羽林军的人呢?”

“都自杀了,一点线索也没有了。苏家这次……”

声音渐渐远去,甄秩落在那小太监几步后,连忙跟了上去,唇角的笑却再也掩饰不住。

原来不是毫无动静,只是掩饰得比较好。

苏家可是大衍的一根支柱,若是这根支柱倒下了,以苏家在军中的威望,定会引起军心涣散或是对楚弈的情绪反弹,届时边疆再出点儿事,凭楚弈,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到时候他不就可以……

还在做着白日梦,耳边突然响起小太监的尖叫声:“尚书大人!小心!”

小心什么?

甄秩一愣,随即脖颈一寒,不知从何处扑来的黑衣人抬手点住了他的檀中**,他身子一麻,顿时动弹不得。垂眸一看,脖子上正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刀,看这锋利程度,只要再进一寸,他也就不用再争名夺利了。

☆、第十一章

“来人啊!有刺客!”小太监惊惶失措,尖着嗓子嚎起来。

甄秩的心提了起来,真是好笑,从来都是他派出刺客,还真没刺客这么逼近过他。快速镇定下来,他冷声发问:“不知本官与阁下有何等深仇大恨……”

话还没说完,那剑微微逼近了点儿,甄秩只觉得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的切开了,带着细微的痛,像是被蚂蚁撕咬一般。

不用想也知道,流血了。

甄秩脸色一白,不敢再说话。

与此同时,羽林军赶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捂嘴咳嗽着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楚弈和一脸囧萌严肃的小皇帝。

楚弈站在羽林军前,缓缓放下手,声音沉稳平静:“不知阁下和甄大人有何深仇大恨,竟至宫内刺杀?”

这话怎么看着没问题,琢磨着却意味深长?

甄秩微微傻眼,这个时候,身为大衍的摄政王,楚弈不是应该让刺客放了自己吗?

刺客声音悲愤:“草民有冤!”

楚弈淡淡开口:“有何冤情,本王定为你做主。”

甄秩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发冷。楚弈根本就是站在刺客这边的吧?这个刺客难道是楚弈指使的?

什么时候被怀疑上的?什么地方露了破绽?

不……都不要紧。

若想杀了他,大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宫外暗杀,何必搞这般花样?莫不是还在犹疑着?毕竟,苏家也在怀疑队列,他出事了,苏家再接着出事,非人心惶惶不可。

要杀他就不能动苏家,可地牢里的苏拾失踪了,依照楚弈的性格,定会尽快下手。

心思急转间,刺客继续声音悲愤地陈述冤情:“草民本只是江湖人士,平日劫富济贫,自认无愧天地。半月前家中父母突被礼部尚书抓去,并威胁草民……”

刺客微微一顿,抬起眼来,看进对面摄政王沉凉的眸子中,悲愤不起来了:“……刺杀皇上,若是不成,便嫁祸苏家。”

甄秩大脑一白,第一反应竟是:不是这个人啊!

他威胁的,分明是江副将遗失的小儿子江陆安啊!身后这个刺客根本就不是江陆安!

小皇帝挪到自家皇叔身边,紧紧拽住皇叔的衣角,仰面无邪地问:“尚书大人,你怎么一脸‘不对呀不是这个人’的表情?”

沉思了一瞬,小皇帝捧心:“你不是应该更加悲愤地说‘摄政王明察,本官忠心耿耿为国为民从未做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吗?”

本已要吐出的话生生被小皇帝几句话噎住,甄秩嘴角抽了抽:“本官为官十余载,从未做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真可笑!诬陷本官便罢了,提到苏家做甚!”

他话锋一转,语调凄哀:“苏家一门忠心,苏拾小将军也进宫护卫皇上,此等忠义谁忍陷害?”

小皇帝一脸严肃,不着痕迹地瞅了瞅甄秩身后的黑衣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甄秩黑脸,他说得如此明显了,居然还没有找到重点,只好再加一句:“诶?苏小将军呢?”

你猜啊。

小皇帝蹲到地上默默想。

“尚书大人真是好胆色。”黑衣刺客阴森森地笑,“此时此刻居然还能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感受到那把剑又动了起来,甄秩哆嗦着看向楚弈。虽然早就做好了死就拖苏家下水的准备,可谁想死?

听说楚弈身边有个绝顶高手,曾在羽箭临楚弈胸前半寸时将羽箭拦住救下他,甄秩相信,只要楚弈愿意,也能救出他来。

楚弈还是一脸淡漠,没有什么表情。

“还有什么冤屈?”

黑衣刺客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扔过去,声音里带了些讽刺:“这是尚书大人的私人账本,记满了每三年一次的大账。”

在满园死寂中,黑衣刺客冷冷吐出四个字:“春闱受贿。”他歪头看甄秩,竟然笑起来:“春闱试题行情不错啊。”

春闱试题泄露,本就是大罪,何况是将试题卖与他人。不论是在春闱期间受贿还是贩卖试题,都是死罪。

楚弈两年前清洗天郾时,便将处置贪污受贿的律条改得更加严酷:凡贪污受贿过百两纹银者,即刻剥夺官职爵位,拉入刑部审讯后问斩,府库充公,其后人再不得入仕。

甄秩的脸瞬间煞白。

一直站在楚弈身边的云渲笑嘻嘻地跑去将自己偷来的账本捡起来,殷勤地擦了擦,恭敬地递到楚弈手上。

楚弈随手翻了翻,唇角似乎溢出一丝笑容,随即隐去,淡淡道:“甄大人真是富可敌国。”

这账本是他让云渲连夜偷来的,来不及翻看,但刚才随手一翻,楚弈心中却是又惊又怒,慢慢地又升起一丝欣喜。

惊怒自然是因为甄秩贪得太多,欣喜则是因为,启帝在位时虽不至于昏庸残暴,却因边关年年兵溃告急,硬生生将国库里的大半东西送去了邻国求和。

国库空虚,民生难以安稳,如今逮到甄秩这头大肥羊,自然是要连皮带毛一丝不剩地吞了。

心中高兴,楚弈的眉目间也带了几分和气:“还有何冤屈?一并说了吧。”

黑衣刺客看着春暖花开的楚弈,不忍直视地别开脸。

“此事却不是申冤了。”半晌,黑衣刺客冷冷看了眼面前的人,缓缓开口,“众所周知,尚书大人有一兄嫂,一年前丧夫后一直守寡住在甄府西院,可半个月前,突然查出有孕在身……”

甄秩大脑轰地一炸,慌了。他打断黑衣刺客的话,口不择言:“那贱妇定是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了!”

“尚书大人急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黑衣刺客冷笑,这头披着羊皮的狼。

“草民好奇,将甄家嫂嫂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问了,方才知道。”黑衣刺客摇头晃脑,叹息,“尚书大人担心嫂嫂一个人寂寞,从大哥病故那晚起,夜夜前去慰问嫂子,甚至毅然牺牲自我成全他人,和自家嫂嫂在床上讨论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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