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病[娱乐圈](59)

傅沛令一扭车把,发动机立时轰鸣起来。

“沛令!我们认识十二年了啊!”徐俏泪流满面地喊道。

重机车没有立即开走,傅沛令突然转头看向徐俏,她的心里升起一丝强烈的希望。

“别哭了。”傅沛令说。

徐俏的脸上露出惊喜,这抹绝处逢生的惊喜还没有完全展露,傅沛令冷酷的声音就打破了她的期望。

“薄荧哭着求你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他冷冷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情谊,有的只是露骨的嫌恶和失望:“还是省省眼泪吧,那只会让我恶心。”

重机车在徐俏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中绝尘而去。徐俏无力地蹲下身来,在人来人往的停车场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宁滢回家的时候,一直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一般不停回望。

她绞尽脑汁地想着傅沛令的报复会是什么,他口中的地狱会是什么。

想到地狱,宁滢忍不住扬起了阴毒讽刺的冷笑。难道还有比她现在的生活更为可怕的地狱吗?她已经一无所有,还能再失去什么?

傅沛令不外乎就是在学校领导那些人来排挤欺负她而已,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宁滢早就想好了,现在离高考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不少学生都请假回家自学备考了,她只要给老师打一个电话,傅沛令还能做什么?给她家的大门泼点红油漆?宁滢冷笑,随便泼吧,她才不在意。

回到家后,一切如常,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心中对傅沛令的嘲笑更甚,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得意不已。

吃晚饭的中途,有人敲响了房门,宁滢没有在意,直到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冲进餐厅,她才意识到危险,那个没用的妹妹尖声大叫起来,飞一般地蹿到了她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小心我报警了——!”宁滢颤抖地握住手机,强装镇定地说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告到天王老子那儿去也要还老子钱。”一个脖子上戴着金项链的可怕光头男冷笑着说道。

另外几个男人四处看了下,什么话都没说就虎着脸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着任何值钱的东西,一旦找到稍微有点价值的东西,他们就直接揣进自己的衣兜,宁母扑了上去拦在一个大汉的面前,哭求道:“你们不能这样——之前答应我们的还款期限还有三年,怎么能突然就不作数了呢?你们看看这个家,我是真的没钱啊,你们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吗?!”

“没钱?我看这个花瓶就挺值钱啊。”一个大汉从宁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钧瓷花瓶对光观看。

“放下!还给我!那是我的!”宁滢的脸猛地扭曲了,这一刻,所有恐惧都被她扔在了脑后,她疯了似地冲了过去,在大汉反应过来之前夺走花瓶抱在了自己怀里。

大汉回过神来,皱着眉抓住宁滢怀里的钧瓷花瓶,另一手对着宁滢的脸就是连续几巴掌:“呸!现在是我的了!要怪就怪你爸去,谁让他欠一大屁股债后自己跑了!”

“你胡说!这是我爸留给我的东西!”宁滢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又扑上去抢那个黑色花瓶:“我爸还会回来的!他赚了大钱就会回来接我,到时候我还要带着这个花瓶搬回我真正的家,你们要是现在还给我,我还可以放你们一马,不和我爸说这件事!”

“少做点梦,”大汉不耐烦地一脚把她踹倒在地:“多想想要怎么还钱吧。”

一阵翻箱倒柜后,几个大汉留下一地狼藉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

宁爽满脸惊恐,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宁母坐在忽然就陌生起来的家里哭泣不止,宁滢捂着痛苦不已的腹侧,忽然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家门。

她给徐俏打了一个电话,徐俏听完她的话后沉默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挂断了电话。

她再打过去,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那头却一直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终于,她握着手机的手垂落下来,宁滢站在川流不息的街头,空白如也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傅沛令的话:

“你还没有见过地狱吧?”

☆、第52章

自从在那天见过傅沛令以后,没过几天,傅沛令再次找上了门。薄荧很厌烦他的行为,因为如果被孟上秋撞见,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端。

她站在门口,无视傅沛令渴望的眼神,拉着门把手,没有一点要请他进屋的意思。

“我找到那只钢笔了。”他掩住眼中的失望,拿出一只乳白色的钢笔。

薄荧看了眼钢笔,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我找回了钢笔,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傅沛令把握在手里的钢笔给薄荧看,期待地看着她。

“这是你新买的吧?”薄荧淡淡地说:“我的钢笔在笔头那里有一个磕痕。”

傅沛令脸上的神色立即变得尴尬,嘴角也慢慢垂了下来。

“别来了。”薄荧冷冷说完,就要拉上防盗门。

傅沛令情急之下伸出手卡在门缝中间,薄荧关门的力气很大,傅沛令的小手臂被夹住的时候,门扉发出的声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傅沛令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了,但是他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就急着抓住了薄荧握在门把上的手。

“放手。”薄荧说。

傅沛令疼得暂时说不出话,却因为害怕薄荧将他关在门外,而固执地抓着薄荧的手不放。

薄荧忽然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还想我原谅你的话,现在就放手。”

傅沛令怔了怔,他的眼里露着怀疑,手上的力量却不自觉地松了。

“真的?”他的声线里还带着一点疼痛带来的不稳。

“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零三天了,我现在不想把精力分散在别的事上。”薄荧神色冷淡:“有什么事等高考过后再谈。”

“好,我等你。”傅沛令马上说道:“我会等你考完……”

“不要再给我打电话,那同样影响我学习。”薄荧说。

傅沛令犹豫了一下,但是看着薄荧的脸色有转冷趋势,他立刻说:“好,高考完之前我都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他欲言又止,在薄荧的耐心耗尽之前终于出口问道:“你还会去考a-level和雅思吗?”

薄荧看着他,半晌后说道:“我会考虑的。”

傅沛令看起来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薄荧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可以放手了吗?”

傅沛令的脸上露着不情不愿的神色,他的手一点一点地从薄荧手上慢慢松开,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在她的眼睛上:“考试当天我会在考场外等你。如果你不考,那么我也不考,我们说好的,要么一起出国,要么一起留在国内……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这个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的手终于完全从薄荧手上滑落,薄荧面无异色,在傅沛令流露着不舍的目光中,决然地关上了那道门扉。

薄荧相信他的想法没有改变过……只是在脑海里蒙上了灰尘,被忘记了而已。

但是对她而言,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高考第二天,薄荧从考场回到孟家后没有像以往那样马不停蹄地开始复习,她从衣柜角落里拿出一个蓝灰色的牛仔布背包,开始往里面收拾行李,她几乎什么都没拿,被她带走的只是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和一些琐碎的生活必需品。

将要带走的东西全部收进背包后,薄荧背着它走出了房间,她刚刚走下楼,就看见候在玄关处的戚容。

她像是早已料到这一天一样,没有任何吃惊。

“你要走了?”戚容平静地开口。

“嗯。”薄荧无奈地笑了笑:“总要走的。”

戚容久久没有说话,薄荧穿过她的身边,走到玄关处握住大门的把手,却没有立即打开房门。

薄荧回过头去,迎上戚容复杂的目光。

“对不起,还有……”她扬起春风一般柔和的微笑:“谢谢你。”

戚容的脸上似有动容,她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最后却还是紧紧地抿上了。

薄荧打开大门,这一次,没有犹豫地走了出去。

一小时后,薄荧从一家典当铺出来,背包里少了一根乳白色的钢笔,卡里多了四千多块钱,她知道如果她再表现强硬一些,或许能将那只限量极光卖一个更好的价钱,但是薄荧不想再在那只钢笔上多浪费一秒钟的时间,对方提出了一个她能接受的价位,她就毫不留念地交出了那只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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