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交易,做得……只需妈妈让我等会儿在台上待上片刻,若有人买下我,钱全是你得,另外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如何?”江芷瑾从衣袖里拿出银票,递到老鸨面前。
老鸨看到银票眼睛都发亮了,“好说,好说,只要姑娘不惹事,一切都好说。”
“那多谢妈妈了……我一个姑娘能惹什么事,不过是想爬上个达官贵人的床,借此得个名分罢了。银票妈妈收着吧,还望妈妈等会儿多帮着些,把价抬高些,也好让我榜上个好些的。”
老鸨忙不迭地抓过银票:“自然、自然!”
外面正热闹些,忽然锣声响起,老鸨站在高台上:“各位爷先停一停,昨日院里来了新人,家道中落,急需大笔银子,我特许了她今日就上台让各位爷瞧瞧,若是合位爷瞧上了,还是跟以往一样,价高者得!”
下面的人纷纷拍手应和:“好!好!快让她出来瞧瞧!!”
老鸨朝下面的小厮使了个眼色,没过一会儿,江芷瑾就抱着琵琶走上台来,一步一顿摇曳生姿,蒙着面纱更显神秘,下面的人纷纷看直了眼,一个二个还没开始就抢着报价。
老鸨站在江芷瑾旁边急忙开口:“各位爷别急,还是老规矩,我先出个底价,各位爷再慢慢报……今日这姑娘,各位爷也瞧见了,是好货色,得这个数起。”老鸨朝下面慢慢伸出三根手指。
下面立马就有人喊:“这个数也给得起,快开始吧!”众人一听也跟着起哄。
“那是,那是,各位爷都是些达官贵人,这就开始!”老鸨说完就下了台,剩江芷瑾一人站在台上。
小厮搬了凳子上台,江芷瑾坐在凳子上开始弹琵琶。纤纤玉手伸出一勾弦便勾走了下面许多男人的魂,她只弹不唱,更惹人疯狂。
“我出三百两!”
“我出三百五十两!”
“我出四百两!”
“我出四百五十两!”
……
下面人争着报价,可都是五十两五十两地往上涨,二楼包间突然有声音喊:“我们爷出一千两!”
众人纷纷一愣,有人不服气,又喊:“我出一千一百两!”
包间里静了一会儿才有个慵懒的声音传出:“我出一千五百两。”
江芷瑾有些愣,一千五百两算是极高的了,这人这样有钱莫不是个商户,若是普通商户知道的消息必定不多,这人出手阔绰应当是与官家所有勾结,他知道的消息或多或少是有用的。
果然一千五百两后,再没人出价。下面人看没了热闹又纷纷转身回座位,只是刚刚没抢到的人脸上有些难看。江芷瑾被老鸨送着到了那人的包间,才进门老鸨看了一眼那人冷冷的眼神识趣地退了出去。
“过来给我倒酒。”那人靠在塌上,用手撑着头,眼睛扫了一眼她便轻轻闭上。
江芷瑾有些意外,她藏了药本想被送进房后想办法劝人喝酒,好问话,没想到他竟毫无防备。
她几步走过去拿起酒壶往杯里倒酒,用身子挡住那人的视线,偷偷把藏袖口的一小粒药丸丢进去,那药遇水便化了,且毫无颜色变化。江芷瑾很满意,嘴角不自觉勾起来,转身递给塌上的人。
那人想也不想,接过就喝了。喝完便躺床上不动了,江芷瑾静静站在有些不敢动,她怕他只是闭着眼不想动。又等了一刻钟,那人还是不动,江芷瑾松了一口气,轻轻蹲在塌前,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朝廷最近那件走私兵器的案子吗?”
那人乖乖答:“知道。”
江芷瑾接着问:“那可知为何吗?”
那人还是乖乖答:“不知,不过知道些别的。”
“什么?”
“为何告诉你……”
塌上的人慢慢睁开眼,江芷瑾吓得立马站起来,却被那人扯着手倒在他身上。
“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做什么要下药……你若成了我的枕边人,还不是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她想从那人身上起来,却被拽着不能动。
“姑娘何必如此,我出了高价买你,此举未免有些惺惺作态。”
江芷瑾有些慌,她想过这药有可能没用,因此带了匕首,可趴在那人身上,匕首取不出来……
那人或是被压着了,或是她怀里藏着的匕首硌到了他,竟松了手。江芷瑾抓紧机会起身,迅速摸出匕首熟练地拔出直接用它对准塌上那人的脖子,那人非旦不慌还把自己的脖子往前送了送。
江芷瑾握紧匕首,稍微退了退“别动,不然我真杀了你。”
“既然想杀,就不要废话,否则、就会……”那人说着突然起身握住她的手,夺过她手里的匕首扔到地上,然后欺身压在她身上,脖子上的伤口冒出的血顺着脖颈流进了领口里。
江芷瑾有些害怕,他脖子上的血让她想起了五年前的事
她闭上眼眼想要躲避,那人却提前看出来了,一把擒住她的手放在他流血的脖子上,“想杀人却见不得血,这可不行。”
江芷瑾皱皱眉,“是不行,所以要么我把银子还你,我们当作没见过,要么就两败俱伤。”
“哦?那我选后者,毕竟我这人喜欢刺激一点……”
江芷瑾不欲与他多说,一脚揣在他膝盖上,趁他吃痛时翻身掐住他的脖子,那人却一点都不慌,伸出一只手使劲摁着江芷瑾的头往他的方向带,面纱掉落,最后嘴唇碰着嘴唇。
脑袋有些发懵,手上却不松劲,她能感觉到下面的人在戏弄她,便张开嘴用力咬在他的嘴唇上。那人却趁着她张嘴的时候把舌头探进了她嘴里……
☆、公主
江芷瑾把面纱戴好,把身上剩余的银票全摸出来放到桌上,“还差的银子我会托人给你送到。”说完转身就走。
那人在身后慢慢开口,“江府的人也并非全被抓了,据说江尤跟随当朝四皇子去往边境了。”
大哥没被抓……
江芷瑾震惊了片刻转过头,“多谢!”
那人在后面低笑一声,“还不如告诉我姑娘的名字,我听着更高兴。”
“孟云。”
……
江芷瑾换回衣服出了丽春院后,去了江府一趟,拿着“煊瑾”回了二皇子府。
归宁:“娘娘,你怎么又开始练剑了?”
江芷瑾:“无聊而已。”
归宁:“那娘娘可以写字看书什么的都行呀!”
江芷瑾不应她,归宁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闭着嘴不再开口。
江芷瑾清楚自己的处境,李煊言说得没错,自己就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就算可以出去也得偷偷摸摸的。若是她做出了什么举动让太子一派生了疑……她不敢拿江府人的性命去赌。
她必须一步一步来,走得稳妥些,太子既有证据证明江府有罪,却迟迟拖着不处置。那人说大哥随四皇子去了边境,若是真的……
“娘娘,殿下让你每日去书房抄经书,说是钟妃娘娘吩咐的。”
“知道了,你倒是衷心。”
珠儿慌忙跪在地上,“娘娘误会了,这次不是我说的……”
“嗯,退下吧,我过会儿就去。”
珠儿一走,归宁就急忙问道:“娘娘,殿下怎么要你去抄经书了?”
书房抄经,无非是为了看住她。他既然不念小时候的情分,江府的人都被抓了,又何必保她一个。既然说她是笼中鸟,又何必看住她。李煊言这人城府太深,让人看不透。
江芷瑾看归宁等急了才慢慢开口:“或真是钟妃娘娘要的,去就是了。”
吃过午饭,江芷瑾才不慌不忙地去了书房,李煊言也在里面坐着,见她来了只淡淡撇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江芷瑾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左侧的方位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本经书还有厚厚的一沓纸。若是每日在这书房抄书,一侧头便能看见,怕是免不了尴尬,只是若提出回院子抄,李煊言必定不会答应。想了一会儿,她走过去把桌子换了个方向,背对着李煊言坐下开始抄经。
江芷瑾想早些抄完,便每日都待得久些。她每日上午练剑,吃过午饭就去书房,再到吃晚饭的饭点再离开。所幸李煊言也不是时常都在,在事也不曾和她说过话。
那日她照例去书房,书房只有她一人,她看着这四五天抄得这样辛苦,纸却才用了三分之一不到,叹了口气。过了会儿手有些累,便放下笔准备趴着歇一会儿。才吃过午饭不久,人都是懒洋洋的,没过一会儿居然趴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