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影扁扁嘴,目光凉凉地瞪他一眼,语气清淡,“旁人都说你金屋里藏了个娇,根本不需要去追女孩子吧?”
顾承野淡笑了下,“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大小姐身处演艺圈,想必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乔影努努唇,也没把他这句话往深处想,直觉他是不愿意就此话题多说,想要保护好他那位白月光。
她没再说话,舀了一勺红豆莲子粥,慢吞吞地喝着。
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的胃,这是乔影无论何时都会遵守的至高真理。
过了几分钟,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啊,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
“您说。”
乔影:“在我生日之前,都没安排什么工作,所以,给你也放三天假吧。”
男人低头整理了下衬衫袖扣,似笑非笑,“那这几天您有什么安排吗?”
乔影咽下口中的生煎包,舔了下唇,眉眼间带着盈盈笑意,开口:“嗯……没什么,就是想在家多钻研几天剧本儿,温知树执导的这部电影我还挺喜欢的,希望能在里面演个女主。”
顾承野勾了勾唇,“预祝您试镜成功。”
乔影点头,精致的眉微微挑起,“借你吉言。”
“这几天您怎么吃饭,需要我过来给您做吗?还是做好打包送来?”男人出声,淡淡询问。
乔影歪着脑袋思考了两秒。
片刻的静默后,她笑着开口,“不用了,我总要提前适应一下没有你的日子,饭菜我会让乔家的阿姨做完之后打包送过来,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吃外卖。”
男人眉眼微垂,深邃黑瞳潜藏着一股暗流,微微涌动。
某种意义上讲,乔影算是一个很挑剔的女生,但她的挑剔又跟别的女孩不同。
她只在吃的方面讲究。
吃完早饭后,乔影起身,伸手整理空了的打包盒。
她刚把一只空空的塑料盒装进纸袋里,突然感觉手腕处传来厚重的力道。
乔影蹙起眉,下一秒,男人低沉性感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来。”
她动作顿住,抬眸看他,“你给我做了那么多吃的,如果还让你来收拾垃圾,我会过意不去的。”
“您过意不去的情绪,恐怕也仅仅只能停留一分钟。”男人轻笑了下,缓缓松开她的手腕,将桌上的垃圾一并收进纸袋里。
乔影鼓起腮帮子,扁扁嘴道:“顾承野,不要以为你了解我就可以随便乱说话,我这略有内疚的情绪,怎么着也会持续个两三分钟的吧,你说的一分钟是不是太短了?”
男人不露声色地扯了下唇,眼底氤氲着浅淡的笑意,声音低低沉沉,“我的意思是,没必要的情绪可以不必有。”
乔影站在那里活动了下手臂,目光落在玄关处,昂起下下巴,对他说:“既然这样,那就拜托你帮我把垃圾一并扔下去了。”
“好。”
乔影看他一眼,“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离开,我要上楼去读剧本了。”
顾承野提着纸袋,眉目微垂,用有条不紊的声音淡淡陈述,“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打了电话你就一定会出现吗?”乔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
顾承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低声问:“有哪次您打电话之后我没有到的吗?”
乔影抿起嘴巴,是真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好像没有。”
“所以请您相信我。”他的语调沉沉,却不带什么情绪。
乔影微微点头,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男人优雅地转身,走到玄关处,随手拿起他搁在置物架上的深黑色西装,迈开腿离开她的公寓。
乔影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顾承野并未回头,她的心脏却不由自主的跳停了一瞬。
那种悸动的感觉又来了。
乔影转过身,蹙起眉,甩了甩脑袋,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然后“噔噔噔”地跑上2楼。
接下来的三天里,乔影白天研读剧本,晚上待在自己特意在这栋小公寓里开辟出来的健身房里,练瑜伽、跑步。
乔家的阿姨做好三餐,会有佣人定时送来。
除了没人说话以外,生活倒也自在。
乔影最近谁也没主动联系,网络上的腥风血雨都和她无关,她不想关心也不想了解。
期间,顾云帆还加上了她的微信。
据他本人说,她的微信号是孟笙姐推荐给他的。
不过,乔影研读剧本之前,会首先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到小客厅,以免遭受顾云帆的狂轰乱炸。
不得不说,顾云帆这个人口才真是一等一的好,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有时候,乔影会觉得,从他那张嘴巴里哪怕只露出一点点唾沫星子,都够那些“社恐人士”用的了。
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顾云帆这么能说的人。
***
宅家的第三天晚上,乔影接到了闺蜜陆蕴宁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陆蕴宁乍乍呼呼的声音就从手机那头传来,“乔乔,我跟你说件事,你听了可别太激动。”
乔影站在健身房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南城的大美江景,单手抱臂,开口道:“好,你说。”
“今天晚饭时爆出来的消息,文莉这个女一号被电影总导演那边儿退货了,怎么样,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激不激动?我得知这条消息的第一时间可就跟你说了啊,别说你姐妹我不够意思。”
乔影平视前方,语调淡淡的:“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啊,从出轨那事儿爆出来之后,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
陆蕴宁表示赞同,“是吧是吧,我倒觉得导演组那边儿这次还挺当机立断的,如果再拖下去,舆论指不定发酵成什么样呢。”
静了片刻,乔影问:“我爸那边有什么消息了没?”
陆蕴宁安静了几秒才回答:“还没有。”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乔叔叔爆出那事儿以后,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媒体捕捉到过他的消息。
乔影轻嗤一声,开口:“估计独自一人去国外度假养老了吧。”
她的父亲乔先生可是一惯会偷懒,否则乔女士也不至于那么辛苦了。
陆蕴宁在手机那端摇了摇头,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吧,这几天我和师父出入各种酒店蹲点儿,再也没蹲见过乔叔叔。”
乔影皱起眉,道:“这个关键节点,他怎么可能会傻到再去会那个第三者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对呀,我就是这个意思。”陆蕴宁边说边伸出小手指挠了挠耳朵。
“你和你师傅最近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意外收获?”
陆蕴宁轻嘶了一声,说:“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想起来了,就昨天,昨天晚上,我见到你家保镖了。”
“在哪儿见到的?”
陆蕴宁咬了下唇角,说:“告诉你可以,但你要保证不会生气。”
“我能生什么气?”乔影抿了下唇,低低淡淡地出声,语调里甚至带了几分笑意。
陆蕴宁撇唇,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顾承野那位白月光的事情,生了多少次闷气,数都数不过来好嘛。
“昨晚我跟师父本来是要去1997蹲沈易的,结果沈易没蹲着,却看见了你家保镖,当时他正往一间包厢里走,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
陆蕴宁轻咳一声,道:“反正不如你好看。”
1997是南城最顶级的娱乐会所,着名的销金窟,实行会员制,每天都会限制客流量,有钱都不一定能进去。
上回乔影去1997还是三个月前,为了给陆蕴宁过生日。
当时他们一行人还谈论到1997幕后的老板是谁,怎么就能这么任性,那么大的地界儿,如此顶配的设施,竟然还每天限制客流量。
他们那会儿全都在猜,这位老板开这家会所也许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纯粹是为了自己的朋友聚会能有个去处。
乔影昂起下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点上,眼神空洞恍若无物,像是在问陆蕴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女人,会不会就是他的白月光?”
保险起见,陆蕴宁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不清楚,反正我看着不太像,估计他们也就是普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