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间项目室出入权限的，只有Sean和莫莉教授。
因为这本来就属于莫莉教授精研的领域。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
Sean痛苦的蹲坐在屏幕前，看着凌落模糊而破碎的记忆。情感类深刻记忆受到严重创伤。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
Sean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此刻却异常痛苦。他真想将莫莉教授千刀万剐！
他很怕。
他第一次知道怕了。
如果凌落忘了他。
如果凌落忘了他。那他怎么办呢？
Sean不忍心凌落继续在太空舱里受罪，他以最快的速度回顾了一遍影响重播。就要将凌落放出。
门边地上的莫莉教授幽幽醒转，她混沌的眼说：“Sean，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Sean却只是下达了一条指令。
有人和机器人冲进来，将莫莉教授带了下去。
回顾影响的时候，Sean发现凌落受损的都是过去的记忆，最起码是四年前，更多是包括幼年的记忆。
如他所料，她果然忘记了一部分和X相关的记忆，尤其是情感深刻之处。
她不记得他如何在他们联手胜利之时对她告白。
她不记得他们相约见面的约定！
她不是记错了时间，也不是刻意忘了。他没有白等。她只是被人害了。
有人刻意动过她深刻情感神经。
这就是为什么，数次提到福瑞社，凌落开始有头疼发烧的状况。凌落精密而强大的大脑经过四年麻痹，最近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向少的靠近。或许是因为她频繁想起X。
可是，当年为什么会有人动凌落的脑神经。
又是在怎样的条件下得以实施的？
最近四年的记忆完好，很可能莫莉教授刚才真的没来得及下手。
可是这种脑域干预，记忆删除，正是莫莉教授研究的主攻方向。要说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Sean绝不相信。
为什么凌落幼年的记忆会被抹除大半。可是孤儿院的记忆却完好无损。
对孤儿院记忆甚至有被人为加重情感共振的痕迹。
也就是说，对凌落实施记忆干预的人，希望她忘记幼年成长的事，完完全全以为自己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
那么她原本，在哪里长大？
向少忽然想起向则刚曾经的话。
“你说你的女朋友叫凌落？是凌氏集团千金？凌氏集团没有千金。”
“你说凌修齐和凌盛世都认了她？难道，凌落是她的女儿？”
“哦，她啊。她是……一个我忘了，却忘不掉的人。”
那时候向少以为向则刚在发神经，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故作高深。
如今想来，难道，凌落被删除的记忆，和她母亲有关？
一个无论如何查，都查不到的女人。
第295章 你是想上天吗？
凌落从太空舱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向少。
“咦？？你怎么在这儿呀？”
凌落眨了眨眼，忽然感到一阵疲惫。下地的时候，差点倒了，竟然是向少扶住了她。
“小百给我电话，让我来接你。”向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推到一个无辜的机器人身上。
“小百？”凌落的脑子刚刚经受了反反复复的查看，实际上处于过度劳累的状态。
她反应了一小会儿，才想起那个一眼就认出她的机器人：“哦哦哦！！机器人小百。不会吧！！他还能给你打电话？”
“嗯。”向少刚应了一声。
这时候，小百过来了。
小百眨了眨自己并不存在的眼睛，实际是屏幕效果：“凌落小姐，你的检测让你体能脑力消耗过度。因此作为香菱CP粉，我联系了你的CP，请他接你回家。不用谢！”
“……”
认真的吗？
小百，你是香菱CP粉！？
小百用机器人特有的语音说出这一番话，实在是憨态可掬。
凌落好笑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凌落本想再调戏一下小百，但是她实在觉得困顿呆滞。
完全被向少拖着走了。
…
因为报告不是当场就能拿，她只好跟着向少先回家了。一路上，凌落尝试联系Sean，想跟他打声招呼，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回到家里，她实在疲惫不堪，一睡就是一整个下午。
醒来的时候，金色的夕阳洒在纯白的羊毛编织地毯上，向少不像往常一样在吧台喝着威士忌，而是独自坐在落地窗旁。纯白的地毯显得他格外超尘脱俗。
大概是白天与黑夜交接的时间，凌落并不觉自己站了多久，天色却从金色变成了晦暗。微微的暗蓝笼罩着整间屋子。
当凌落惊觉整个环境都变了色彩，才发现自己还站在卧室门口眺望诺大空旷的客厅里的向少。
凌落走了两步，想问，你怎么不喝酒啊？
就看见吧台上面摆着两瓶威士忌的空酒瓶。凌落心里又无语，又有点疑惑。
“这酒是你今天喝的吗？”凌落问。
向少也不知沉湎在自己的思绪里多久。忽然听见女孩软软的声音，他望向落地窗的眼神收了回来，转头凝望着女孩。
而这一刻，暗蓝色的背景，诺大的落地窗，刚刚点亮的几处灯火显得十分孤寂。
似乎在辉映着向少眼里那份深深的忧愁。
向少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淡淡的望着凌落。深邃的眼眸里有几分迷离。
凌落微微皱着眉。走近了几步。果然闻到一股浓烈的威士忌酒味。
凌落不经故意有些幽怨的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呀？还不跟我说话，你是想上天吗？”
向少却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妖孽的淡淡一笑。
“喂？你喝醉了？哑巴了？”
凌落走到地毯上。
她坐在了向少身旁。浓郁的酒精味带着向少身上特有的香味，向她席卷而来。
这股味道让她想起初见向少的场景。那时候在M国的那间酒吧，向少也是喝了许多酒。
凌落自以为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事故，发布会也算顺利。
他喝这么多酒，是因为所谓的香菱CP不高兴？可是他不是一向要以她为挡桃花的杀器，还转了香菱CP粉的微博吗？
还是和陆沉匆匆离开，是出了什么事吗？
凌落在观察着向少的心事。却忽然看见向少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动作！
第296章 汤姆和杰瑞
向少竟然低下了头。
捏着脖子上挂着的黑色小方块。
神色郁郁。
凌落咽了咽口水。又想起了自己U盘里的小程序。
她在心里想，如果向少真的知道是她干的，她能如何给自己开脱？
在凌落千头万绪之时，向少却站起了身。
一言不发的，直直从凌落身旁走过。
？
凌落愣了几分钟。
回过头时，向少已经没了踪影。
凌落睡了一下午，此刻并没多少睡意。正有些百无聊赖间，躺在纯白羊毛地毯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微博私信。
Sean：抱歉，下午在开会，没看见。
凌落还没来得及回复，Sean又发来一条消息：今晚有时间兑现我买的一小时吗？
Sean前几天，用USDT跟凌落买了一小时聊天时间。凌落差点忘了换成法币，今天立即马上，先操作换成RMB，然后才回到微博私信页面。
凌落回了：嗯嗯嗯。
进入了Sean给的链接。
…
手机屏幕一瞬全黑。全屏沉浸式。
没有退出按钮。应该是某个特殊的符号可以退出。
一条荧光色的信息显示出来。
“你曾说你喜欢过一个人，7年。跟我讲讲你喜欢的那位正义之神吧。”
毫无疑问，这是Sean发来的。
有那么一瞬，凌落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不过她清楚地知道，并没有。
这是Sean的百川医疗用以保护患者隐私的私密咨询平台，被Sean假公济私，用以对自己舒压放松聊天。而这个平台之所以那么容易让凌落感到熟悉，仅仅因为这是Sean的黑客朋友帮着建立。
…
“你怎么老对他感兴趣。你这样我会怀疑你的性取向。”
操作台边，盯着屏幕里的荧光字。
向少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透过屏幕，看见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女孩。
调皮又喜欢挑战危险不顾底线的“坏”女孩。
可也是她，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共同守护互联网上的民族防御线，免遭国人的个人计算机和大批互联网公司被当时一款海外极强的病毒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