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钦天监全是废物,这么大的雪灾居然算不出来。”
底下的钦天监众人早已大汗淋漓,跪在大殿之上,腿脚早已麻痹。
梦中之事,齐皇怎么全信。
自从钦天监测算一切正常之后,他也没怎么把心思放在梦中的雪灾之事上,他的大部分心思全在西戎的战场之上,哪里还分得出心思,想别的大事。
脑瓜疼,齐皇未曾想到受灾地区会如此之广,南部的府州全都遭了秧,浙东、川蜀、桂南这府那水稻种植的大户,不能耽搁救灾,耽误了明年春耕,全国会饿死不少人。
只是全国三分之一的兵力还在西戎边境交战,现在正是双方交战的关键时刻,根本不能撤兵。
其他边境之军队,更不能轻易调拨。
剩下的能够调动的军队,少之又少。
水路冰封,陆地滑雪,救灾的粮食也很难运进去。
国库的粮食剩下的那些,那些是军队储备粮,只有国家存亡之际,方可动用。
看来他们又得向粮铺打借条了。
只是条子打多了,他们还肯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疫情蔓延严重,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过年还是少去人多的地方,出门记得戴口罩。
第96章
御书房内,齐皇与丞相、几位皇子,以及六部尚书商议赈灾事宜。
朝廷收到各地的奏章时,雪灾已经过去几天,大雪崩塌的最危急情况已经过去。
能救出来的大约早已救出来,剩下的估计也没啥希望了。
当下之重是帮助灾民的住宿之所的安排,至少让他们能够熬过这个冬天。
春来了,天暖了,也就不再容易冻死。
“陛下,此次大雪来的突然,还在深夜,百姓熟睡,所以伤亡人数较多。
而南方秋收刚过,我想各地府城刚刚上收的粮食,只要有开仓赈灾,百姓便可渡过次冬天。
各地的义庄,在收留些无居所的百姓——”二皇子姬文洱说道,积极地为自己的父皇解忧。
“二殿下不可,各地的粮食断不可全拿出来赈灾。
我们之前的西戎之战,筹备的粮食,大都是向粮商大欠款,等开春之后,朝廷上收那批粮食,是要结算给各大粮商。”
姬文洱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户部尚书打断。
“百姓都要快被饿死,管不了这么多了!
粮商而已,拖欠一两年而已,我们又不是不给。”
姬文洱理所应当地说道,“国难当头,相信他们那些粮商也可以理解。”
说完他很是不爽地看着户部尚书,他的回答那么完美,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被人破坏。
这个户部尚书专门找他茬的,说不定是大哥的人了。
“二殿下,那些粮商不可轻易得罪,他们背后都是些大世家——”户部尚书解释道,毕竟那些欠条盖的全是他们户部的印章。
“现在是百姓重要,还是他们的钱重要!
我都说了我们又不是不还钱,只是推迟一年而已。”
姬文洱脖颈通红的辩解道,这个刚上任的户部尚书太不上道。
“二皇子,我们户部不仅仅是有今年的欠款,去年、前年的欠款还都没还,甚至一些积压了十年之久,微臣害怕,长此以往,朝廷会失去了信誉。”
户部尚书再次说道,被世家推翻的王朝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二皇子语塞,站在一旁,瞬间安静了。
两人停战之后,御书房内再一次陷入安静。
“太子,你怎么看?”
沉默之中,齐皇突然眼眸转向沉默的太子。
“父皇,儿臣认为他们两个说的极为有道理。
灾民我们不得不救,这粮商也不能一下子全都得罪。
不如我们只拿出小一部分粮仓赈灾,剩余的先还给粮商一部分。”
太子说道,中庸之道极为老辣,两头都不得罪。
“老三,你又怎么看?”
齐皇听见太子的言论心里不太满意,一国储君,怎么能没有魄力转而问向下一个三皇子。
“父皇,大哥说的甚好,不无道理,不过儿臣以为现在粮食不是救灾的关键。
现在的关键是雪灾中不少人被砸伤,最重要的是如何救治这些伤亡的患者。
现在但是南方的储存的药物是不够的,需要我们从别府调去。
而现在冰天雪地的,河水冰封,不易运输。
还有房屋倒塌者,我们如何安排他暂时的住所。
义庄原本已经住着一些乞丐、流浪汉,儿臣担心灾民涌入义庄的话,可能会与先前的乞丐有所冲突。”
三皇子避开之前的话题,另辟蹊径。
“嗯……
你们全都下去吧。”
齐皇最后叹了口气,让大臣与皇子,全都退出御书房。
今年的大齐,多灾多难,连个年都过得不安稳。
齐皇杵着桌子,揉了揉生疼的脑仁。
“陛下,老奴为你按摩按摩,放松一会儿。”
身边的内侍太监总管,海公公上前关怀。
“嗯。”
齐皇轻允一声,闭眼眼睛,脑海里全是那庭院里的梅花之景,白雪纷飞,梅花傲然盛开,一个模糊又熟悉的少女身影与他一起煮酒论道,少女笑语晏晏,依稀在耳畔回响。
“海伴伴,这些日子吴姑娘可有进宫,打理梅花?”
“前阵子来过一次,这会儿估计忙着过年,就没有进宫。”
海公公着实回话。
“朕交给梅花之时,曾说过悉心照料。
没想到她如此渎职,朕给她的腰牌可不是拿来当摆设,而是要经常使用的。”
齐皇刚才的怒气似乎没消,牵连吴静香被责骂了几句。
“你就去把她叫进宫,给朕的梅花修修枝叶。”
“是。”
海公公领了命令退了出去。
**“进宫,修剪梅花?”
吴静香原本还在厨房腊猪脸,提前准备年夜菜,被这么个无厘头的理由宣进皇宫,她很跳脚。
“姑娘,陛下这几日被政事缠身,需要见些精美的景物放松放松。”
宣旨的太监,瞧着吴静香还挂着粗鄙的围兜,身上还沾着几处油滴子,悄悄地提醒了一句,陛下这几日脾气暴躁,你自己注意安全。
吴静香稍微梳洗了一番之后,便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那冷宫的梅花,那日被皇帝剪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需要修剪的,她总不能破坏皇帝的剪出的效果,领导的剪彩,能破坏吗?
她实在想不出除了浇水,她还能干嘛。
梅树十几个年头了,根系发达,渗入地下,也根本不需要她浇水。
进了冷宫,明黄熟悉的身影依旧在梅花树下,这回他不是拿着剪子,还是拿了一把小铁锹,似乎在给梅树松土,额头出冒着汗滴。
“陛下,吴姑娘到了。”
尖锐嘹亮的公鸭嗓子。
齐皇这回可没像上次那样晾着吴静香,递给她小铁锹,“你可有些日子没有进宫,打理梅花了。
哎,不仅国事烦着朕,朝里的大臣全是废物,连一个好的主意都没有,刚想赏花放松下心情,哎——还需要朕亲自打理!”
草!
这么幽怨的语气,不知的实情的还以为她辜负了一个帝王的深情,御花园的花花草草只是摆设的吗!
好像御花园的花草树木还真是摆设用的,你可以去那边欣赏万紫千红,为何单恋一枝梅。
再不行,也可以去后宫的妃子那边坐坐,谈谈心、吃吃饭、做做运动,锻炼下身体,快乐似神仙,还有什么烦恼。
非要来冷宫折腾一棵树,有必要吗?
有必要吗!
吴静香内心翻涌,无数的吐槽声,双手还是很老实的接过小铁锹、松土。
大冷天的,也没有为她准备一副手套,吴静香心里委屈着。
齐皇坐下休息之后,看着屁也不放一个,不吱声的人,老老实实地锄草松土,气不打一来,他暗示的不够明显,真当朕宣她进宫,是为了锄草。
“咳,朕记得你老家是在桂南。
可能你还不知南方大雪,百姓死伤无数,桂南也是重灾区,朕——”齐皇试探地开口道。
“吭凳!”
小铁球摔砸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吴静香惊讶、担忧,有不可置信地望着齐皇,“陛下,你——你说桂——桂南大雪,死了很多人——”她的惊慌无措表情,过于真实,仿佛是真的刚听到这个消息,杏眼上泪滴在打转,齐皇于心不忍安慰道,“死了上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