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的笑声打断了吴静香思考进度条。
易钟书在开怀大笑,“文仲,没有想到你收了这么个有趣的徒儿。”
“在此我聘请你为太学算学先生,此木牌为信物。”
易钟书将桌面上的一块小木牌扔给吴静香。
“我?
太学?
先生?”
吴静香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幻听,右手食指指着自己,重复着易钟书的话语。
“怎么不敢?
害怕了?”
易钟书笑意盈盈,“你自然为我太学的先生,才更好地你所呈之物,冠太学之名号。”
这话无赖之及,你都是我的人了,用你的文章怎么了?
“为何是先生,不是学生?”
依她的年龄,做太学的学生不是更合适,太学的生员有的比她还要大上几岁。
“我太学没有女学生?”
理由很简单。
“难道太学有女先生?”
吴静香反问。
“先生方便安排,学生不易。
你愿意与一群男生一起上课、一起同食、一起洗漱。
如果这样你愿,我也可以让你成为太学学生。”
“我愿为太学第一个女先生。”
吴静香接过木牌。
“太学的女先生可不是这么好当的,明日我安排你与太学的算学的三位先生对弈,如果你胜出则为太学女先生,输了只能当学生。
文殊你带太学未来的女先生,去她之后居住的院子。”
易钟书说道,身边的站着的侍童则请吴静香出去。
“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将静香推至人前?”
吴静香一走,郑文仲便着急地问道,“她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还是一个女孩。
你何苦为难与她?”
“你也知她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孩子,你收徒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她日后所要面对的困境。
收徒一脑子热,现在回京了,才想起你郑氏一篓子破事!”
易钟书人老而已,骂人的嗓音仍旧洪亮。
“我还没办拜师宴?”
“晚了,你如今想退货也晚了。
现京城有门路的人谁人不知你郑文仲收了一个女徒儿。”
易钟书恨自家的徒儿不争气一味的逃避。
“师父,我郑氏一门一百二十五口人命已经填进去了。
一百二十五条人命还不够吗?
我不想再有人为此丧命。”
郑文仲无力垂泪,眼睛通红。
“离了弓的箭岂能再次回头,走错了路,再回头何其的难?”
郑文仲喃喃自语。
“别忘了你郑氏的使命,先祖的意志,再难也得往下走。
如今我大齐的强大,正是源于老师提出的变革之道。”
易钟书眼神无比的敬仰,飘向远方,“若没有老师的变法,如今的大齐怎么能盘踞一方,四国退避三舍。”
“可是我祖父他死了,死于自己的变法。
我家也赔了一百二十条人命,一百二十条人命。
开科举,选人杰,动摇了世袭的根本的利益,他不死,谁死!”
“如今陛下圣明,我们应该将你祖父的使命继续传承。”
易钟书讲道,眼里无比的狂热崇拜,“老师虽死,但他的变革精神回流传千古。”
“你收的徒儿胆子比你大许多,刚才我提议她为女先生,居然没有反对!
刚才我说与三位算学先生对弈,她也未曾拒绝。
没有足够的学识和自信,谁敢应承?
她可比你有骨气、有傲气。
真不知你从哪里捡到的徒儿?”
“路边吃食捡到的。
我徒儿自然是万般好。”
郑文仲提到吴静香,嘴角难得漏出一丝笑容。
被人称赞的吴静香,实在慌得一逼。
秉承着不挂科万岁,她当年所学的代数几何,微积分全部还给老师了。
一下子从幼儿园老师跨越至大学讲师,肚子没墨水的她,能不慌嘛?
“宿主,本机二百五可以为你服务。”
元宵出生猝不及防,热情地推荐它的服务套餐,“只要两积分,20g的数学包带回家,只要两积分,古今中外所有的数学知识带回家。
两积分,买不了你吃亏,买不了你上当。”
为了应付明天的三位算学老师,吴静香忍痛割爱,花了两积分,立即兑换算学教程,并且争分夺秒的学习,生怕浪费了每一秒钟。
一夜未眠,吴静香顶着黑眼圈与太学的三位算学先生对弈。
“院长,这便是太学新来的算学先生?”
吴静香的年轻性别让几位先生很有疑心,莫不是院长与他们说笑。
“在下吴静香,便是太学即将新任的算学先生。”
熬了一宿,连夜补习的吴静香不卑不亢地回之,有系统的开挂的辅助,腰杆子都比昨日直了不少。
“女娃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其中年长的一人对着吴静香冷哼,此人名为简柳,太学算学的管辖者,大约是系主任这样的职位。
“古之学者必有师。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有了昨晚一夜的加持,虽不能说精通算学一道,至少在这大齐朝很少能有算学敌手。
小样敢瞧她年纪小,便欺负她,吴静香一篇韩愈的《师说》砸在几位的脸上,就问你们脸疼不。
这里不得不感谢九年义务教育的语文课本的四个字,背诵全文。
让她铭记在心,久久不能忘却。
“好一个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简柳虽看不起吴静香,认为院长不过是在破坏太学的规矩。
“如此能够出口成章,何不去文书一学?”
“小女不才,书学一道只是略懂一二,会作几首诗,作消遣之用,算不上精通,不敢误人子弟。”
吴静香在此作答。
“女娃子,算学不比文书,卖弄口舌便能过关。”
简柳仍旧不喜吴静香,坏了这太学的章程,好好的太学出个女先生,还是十二岁的女娃子,岂不是太胡闹了,太学会沦为笑柄。
“简柳,我们教书学的怎能算是卖弄口才,你这话太难听了。”
院长斥声道。
“好了好了!
如果你不要她当你算学的先生,之后对弈胜了不就得了。
你们可是以三敌一。”
易钟书不怀好意地又点了以三第一的话,暗指他们几个已经站大便宜了,三个大老爷们明着欺负一个小姑娘,就不要逼叨逼叨了,直接开战。
所谓的对弈是在半柱香内,吴静香回答出他们三个的问题,便即可胜利。
“我先来。”
其中一个年轻的算学老师早已迫不及待,太学不是闲杂人等,想进就能进的,他要让这女娃子知难而退。
“一百包子一百人,先生分三个更无争。
学生三人分一个,先生学生各几人?”
“先生二十五人,学生七十五人。”
吴静香在他语音刚落的时候立即作答,此题跟鸡兔同笼有些相似,解法差不多。
“好快!
我都没听清楚题目。”
“这算得对不对,这么快的速度,该不会是胡说。”
……
吴静香即将为算学一道的先生,成为太学先生的一员,对弈一事不可怠慢,易钟书可是把没有讲课的先生一起全叫来看热闹了,省得他们几个输了反悔不认账。
那人听到吴静香的答案,脸色煞白,便退了出去。
”哇,女娃娃厉害,第一道题算是通过。”
“算你侥幸通过一题,我这道题你肯定通不过。
今有鸡翁一,值钱五;鸡母二,值钱三;鸡雏三,值钱一。
凡百钱买鸡百鸡。
问鸡翁母雏各几只?”
念完题目那人有些得意洋洋的看着吴静香,这可是他想了好几天的题目,就不信她能在一炷香内,答出来。
“你听清楚题目没?
鸡翁,鸡母,鸡雏的绕得我脑袋生疼。”
“我是听明白了,但是手不明白,不会算。”
“小娃娃,应该止步于此了。”
“此题有三解。
鸡翁四只,鸡母十八只,鸡雏七十八只。
其二鸡翁十二只,鸡母四只,鸡雏八十四只。
鸡翁八只,鸡母十一只,鸡雏八十一只。”
吴静香答之。
这百鸡问题,如《张丘建算经》的“百鸡问题”一模一样,好解。
她也可以列不定时方程解出,虽然麻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