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不红心不喘道:
“我...我是女孩,将来即便是祸害也是祸害别人家,爹爹自然不会说我。”
钟淮深思片刻,没言语,不过那眼神却死死的瞪着钟锦绣。
“常言道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地理使人明白方向,你一心想要学功夫,一心要当大将军,殊不知大将军也是要学习很多东西,而非一个不知谋划的匹夫,被人嘲笑而不自知。”她顿了一下,“你还想跟我比,你比得过吗?我才学知识比你好,武功耍的比你溜,你拿什么跟我比?”
“你胡说,你连弟子规都不会,你就会耍个鞭子,你....”钟夫人瞪了瞪自家儿子。
钟锦绣当没看见。
“行,我让你心服口服。今日你出题,无论是什么,我都能给你背出来,如何?倘若我背出来,明日你便乖乖的去学堂,好好的听学生讲课,如何?”
“哼,你不可能...”
“出题吧。”
钟夫人默默的将书递给钟淮,钟锦绣瞪了一眼她。
钟夫人装傻道:“大小姐,我知晓钟淮的课业难不倒你,我相信你的。”
钟锦绣笑着道:“你拿的那本书是弟子规,不用你考。”
“孝篇,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弟篇,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财物轻怨何生言语忍忿自泯.....”
“谨篇朝起早夜眠迟老易至惜此时,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辄净手.....”
......
钟锦绣一字不差的背下来,钟夫人愣的不知如何反应,连旁边的丫鬟都不可置信。
钟锦绣就知晓他们不相信,道:“大学,左传,四书五经,我都可以背给你听。”
前世,只因为那人说一句:我喜欢能与我吟诗作对,琴瑟和鸣的女子,所以她便弃了鞭子,苦心专研四书。
说来也是可笑,今日这些却成了鞭策弟弟工具。
钟夫人不信,又拿了几本书,上面还有一些偏门书籍,可却没想到大小姐居然一一背下来。
她看了看大小姐,又看了看自家儿扎,默默的将书放回去,道:“大小姐放心,我定好好监督你弟弟完成师傅布置的课业的。”
这还怎么比,这都已经掉进泥坑里了,看自家儿子被打击的,怕是溺水了。
钟锦绣瞧着吧她打击的狠了,便道:“我比你年长七个年头,读的书自然比你多,若你现在开始努力,他日必能赶超我。”
钟淮迷茫的眸子闪了闪。
钟锦绣笑道:“也并非不让你学武术,以后每日晨起,便让福叔领着你训练一圈,随后去先生那听课。”
钟淮眼睛亮了亮。
“罢了,今晚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钟锦绣回去,用了饭,便坐在书桌前练字,桃子从外面笑着进来,道:“大小姐,主院里远远的就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怕是小少爷被大小姐您刺激到了。”
钟锦绣着了桃子一眼,道:“日后莫要如此说小少爷。”
“主子,您以前很是厌烦小少爷的,怎么今日居然这般维护?若是她今日被先生退了,整个京城便无人敢上咱们将军府做先生了,那小少爷日后无才无学,大小姐不就可劲挖苦他了...”
以前的自已便是如此干的。
他可是自已的亲弟弟,自已怎么就如此混账呢。
“将这些武学名人传记给小少爷送去。”这些都是些小人物大志向之传记,当然也有一些有武学却无文学之辈的困苦,倒是能与他警告。
至于府上丫鬟婆子误解,倒是不急。
隔日一早,钟淮起的及早,不知是否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好,那黑眼圈特别大。
钟锦绣最近也有早起的习惯,在练武场上训练了一圈,放
方才回转。
正在扎马步的钟淮看着大姐姐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趋马演练,他望尘莫及。
心下暗暗以之为楷模。
刚才还瞌睡的晃了晃头,如今又精神抖索的站直了身子。
大夫人在练武场外面心疼的瞧着,昨夜子时睡的,卯时半刻就起了,这通共才睡了几个时辰。
她见大小姐出来,忙道:“大小姐,钟淮还没吃早饭呢,我去......”
钟锦绣故意没听她话中的意思,道:“是啊,我也没吃早饭呢,姨母,咱们一起吧。”
“可是......淮儿.......”
第4章 大夫人被训斥
大夫人担心儿子,可也忍不住大小姐饿着,只能让莺儿留下来看顾小少爷,随后领着大小姐回屋去。
只是刚回主院,老太太急哄哄的赶来了,钟老太太早年丧夫,拉扯三个孩子,日子很难熬,终于熬到做婆婆了,便开始作威作福了。
拿捏着这位继夫人软弱,将她生的女儿带在了身边养着。
因为二叔三叔家不给养。
老太太由着钟锦心扶着,迅速的跨进院子里。
“小沈氏,你是怎么教导孩子的,这一个个的怎么就不让人省心。”
还没见到人,这声音便已经传入内厅,那声音洪钟一般,也难为老太太经常装病。
大夫人一听老夫人来了,便是苦大仇深一般,忙出去迎接。
“娘,原该是媳妇一早去给您请安的。”
老夫人也想这媳妇侍候,她刚入门那近一个月,都在慈恩堂侍候她起居,不曾有怨言。
大儿子经常不在家,没人疼的,她以为她能拿捏着这位小媳妇。
可谁曾想,这位媳妇跟水做的一般,挨骂了要哭,事情没做好要哭,就连给她倒个茶的也哭,有一次大半夜的她正睡的酣畅,突然间听见耳边一顿抽泣声,那声响如泣如诉,如鬼如魅,她被吵醒猛然间增开眼,随后便被吓得晕厥了过去。
不是自已胆小,实在是这丫的披头散发的趴在她床边,鬼魅一般,她不被吓死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自那以后,她便再也不敢让她侍候了。
可是她不侍候,老太太也变着法子寻不自在。
所以待她生了第一胎,便抱走了。
这个女儿啊,自小便养的不跟她娘亲近,老太太独断,养的这孩子不认亲娘,且孩子刚开口叫的第一个名字非娘,而是奶奶。
也因为此事,她姨母便被老太太拿捏着。
“你来请什么安,连个女儿都教不好,你...当真是要气死我啦。”
老太太轻哼一声,当下想要在训斥,可入目便瞧着她身边的大丫头今日望着自已的目光多有孺慕之情。
钟锦绣福了福身,道:“给祖母请安。”
性子沉静,那一举一动颇有些大家之举,正当自已走神之间,她便已经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这一定是幻觉,以往因为自已的放纵,大小姐的性子,可没这么沉得住气。
这定是见自已来责问,故意装给自已看的。
可是她要在孙女面前维护好自已的形象,所以说教沈氏道:“你个不省心的,淮儿呢,听说昨个又被她姐姐训斥了。”
每每训斥长房媳妇,她心中便是一阵痛快。
可是她却忘记了,她身为长辈,在可在小辈面前说姨母的坏话呢?若传出去,也只能说她不仁慈呢。
沈氏不知老太太何故对她如此针对,只觉得是当年她初嫁进来的时候,便得罪了老夫人。
今日才有这个果。
她诺诺道:
“不是呢,淮儿最近很是用功,昨夜里用功读书,今个一大早便去练武场了,说是要以国公爷为楷模,努力上进呢。”
老太太戾眼一飞瞟,不温不火道:“是吗?我怎么不是这么听说的呢。”
说着她看了一眼钟锦心。
钟锦心道:“祖母,孙儿听说大姐姐又打小弟了,昨个捆了小弟,三更半夜都不曾安歇了,可怜小弟才三岁呢。”
“锦心,你别胡说。”
“我没胡说,大家都看着呢。”
“你...她可是你大姐...”
“哼,大姐就该有大姐的样子,动不动就打骂小弟,我不稀罕这样子的大姐。”轻蔑的模样,如前世一样,这个三妹妹,被老太太教育的清高了起来。
老太太就喜欢看着这两母女抬杠。
她心中欣慰自已这些年教导的好,嘴上却说:
“怎么滴,你自已教导不好孩子,自已没用,还怪起孩子来了。”
“母亲,对不起,都是媳妇的错,是媳妇没用...媳妇这就跪在宗祠里面,给列祖列宗请罪去,媳妇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国公爷,更对不起母亲你...”说着眼眶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