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驸马害怕被公主误会,连见她一面都不愿。
她难得叹口气,伸手摸摸脸,她还就不信了,这张脸好歹还有些用处吧?
姬昭怒离皇宫后,宗祯到底还是又派人去看姬昭后来如何。
自从那天罚跪之后,姬昭恨上了他,再没给他往宫里送过东西,可乐他们也就再未来过宫里,他也不好问话,姬昭大多时候都窝在府里不出门,实在是没法知道姬昭到底在做些什么,更不知他到底高兴不高兴。
派去的人很快回来,告诉他,驸马出宫后就去了殷府,午后才回家。
宗祯再问:“你觉着驸马,脸色如何?”
侍卫仔细想了想:“属下也就在驸马上车、下车时瞧见脸色,驸马脸色不错,不似生病的模样。”
“…”
程深差点笑出声来,他们殿下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好吗!保庆瞪他,随即笑着开口:“殿下是想问驸马可有笑,还是生气的模样?”
侍卫恍然大悟,赶紧道:“驸马没笑!不知为何,驸马看起来极为不高兴!”
太子殿下的脸色跟着就黑了,侍卫直到出门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在傍晚时候,宗祯「收到」姬昭的信,他才受到些许启发,就叫杜博留在姬昭身边吧。听跟着姬昭的人说,何七娘今日又上姬昭府里去了。这些天,他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何七娘,暂时没有发现不对,也没有不对的人过来找何七娘。
但何七娘的存在本就不对,非要往姬昭身上凑,不是要害姬昭,便是要借姬昭做些什么。
姬昭现在身边的那些侍卫能干什么?都是花花架子,看起来煞有其事,加起来都不够杜博一个人打,杜博留在那里也好保护姬昭,顺便帮他看着姬昭。
姬昭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且心力交瘁。
打定主意,太子殿下的心气顺了些,摊纸写信。
写好后,又叫源心进来,问道:“荷包做好了?”
他虽说要得急,源心做得快,还真的做好了三个,饶是如此,源心还是在心里嘀咕,他们殿下怎就突然这么急了呢?
源心将荷包递给他们殿下,殿下就叫她出去了,保庆问她:“姐姐,殿下要那荷包做什么用处?”
源心迷茫:“我也不知道呢。”
宗祯装了三荷包的糖,本想全塞进匣子里,想了想,又拿出来两包,吃多了的确会坏牙,牙疼起来可是要命的,还是得克制,分开慢慢给。
他叫人进来,把东西送出去,又拿短纸条给杜博交代了些话,直接用鸽子放了。
做戏便要做全套,次日,东西才到姬昭手里,符合宗祯出门做生意的背景。
姬昭在公主府用完晚膳回到家,收到他「哥哥」的信,发自肺腑地笑了。
他先看了信,这可是稀罕东西!难得给他写封信的!信上倒是没有什么废话,也就是叫杜师傅暂时留在他身边,保护他,姬昭又翘起嘴角,笑得更甜蜜,这才叫真心为他打算的好朋友吧!他可是驸马啊,身边有这么多侍卫,还要担心他!
他看了好几遍的信,打开随信而来的小匣子,里头是个蜜合色的荷包。
捏在手中,圆滚滚的,他心中一动,立马叫屋里的人都出去,拆开荷包一看,果然是一包糖球!
他笑眯眯地捻起一颗扔到嘴里,好甜啊。
他乐滋滋地想,徽商哥哥算是古代版他的哆啦A梦了吧,想要什么都能给他。
好想独占——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从未打听过对方的家事,徽商哥哥看起来二十出头,古人成婚早,他才十七,都已经成亲了,那位哥哥想必早就成婚了吧?没准孩子都好些个了,那些糖,他有,徽商哥哥的妻妾、孩子们肯定也有吧,想到这一点,姬昭有些失落。
他把杜博叫进来,杜博进来的时候,走近驸马,便是清甜的香气。
杜博早就收到太子殿下的信,知道他往后要暂时留在驸马身边,却也装作不知道,问驸马有什么吩咐。
姬昭先是告诉他要暂留自己身边的事,接着便开始发起了呆,眉眼里有淡淡轻愁。
杜博不由纳闷,一刻钟前接着信的时候,驸马可还是高兴坏了的样子啊,驸马这小日子过的,有什么值得他去忧愁的呢?
他便问:“驸马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尽管吩咐!”
“不是……”姬昭抬首看他,“我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您尽管问!”
“你家郎君,成亲几年了?可有孩子?”姬昭索性也就直接问了。
杜博想了想,周良娣只是妾侍,不算成亲,便道:“我们郎君尚未成亲呢!”
“真的吗!”姬昭立即高兴地笑了。
“是啊!”杜博心道,驸马这么高兴,别是想着给他们殿下做媒吧!这可不成啊!他赶紧道,“不过我们郎君有位妾侍,感情素来不错。”
可别真的惦记做媒!
“哦……”姬昭瞬时收起笑容,往身后椅子一靠,声音没了劲,“没事了,你出去吧。”
杜博便更不明白了,挠挠头,他不属于驸马的人,能随意出府,到底是出门又给他们殿下放了只鸽子。
宗祯看到小纸条上的内容,再叹口气,弄不明白上辈子姬昭的脑袋也就算了,这辈子的姬昭的脑袋,他竟还是弄不明白,姬昭作何想要给他做媒?
他果然迟早得被姬昭折腾死。
第57章 戳穿
宗祯夜里睡得不好,早晨起来,在靶场上和陈克业过招的时候,跑来个小侍卫,告诉他,驸马去枇杷巷了,同行的还有殷橼、秦文,杜博跟着出门,找着空档,告诉他们,驸马的心情已经很好了,昨晚也睡得极好。
听了这话,太子殿下心里更是不滋味。
他被折腾得一夜睡不好,姬昭倒好,照睡照吃,也照玩。
他不由哂笑,是他放太多精力在姬昭身上,深吸一口气,他转身朝陈克业伸手:“再来……”
端午前一日,郑王等人进了金陵城。
目前形势复杂,姬昭也不好昭然去迎接他们,据闻宫里有专门的官员去城外三十里接的人,姬昭也就不时叫殷鸣出去打听打听是个什么情况。
宗谚他们进了城,想去宫中拜见,太子叫他们先回府休息,日后再说。
听到这儿,姬昭撇了撇嘴,再问:“随后呢?”
“郑王他们便回了郑王府,进去就把大门给关了,门口也没有动静,无人上门拜访。”
“这个时候谁敢上门去见他们?”其实姬昭是敢的,谁让他是驸马,身份碍事,去了反而是害人家,实在是不能去,“你时刻注意着点,他们家虽说还是王府,目前也实在尴尬得很,若是有人不长眼,欺负他们,可定要告诉我。”
“郎君放心!”殷鸣说完,便出门继续去盯着。
尘星好奇问:“郎君怎么不给那位徽商写信了?”
姬昭又靠回椅子上,懒懒道:“不太想写……”
“他昨天信上说什么,惹您不高兴了?”
“没有,就是觉得没意思。”
“他没意思?”
姬昭摇头,是他自己没意思,忽然觉得兴致缺缺的,什么事都提不上劲。
到端午节当天。
宗祯本没有去观龙舟的打算,尽管礼部那边给他棚子也搭好了,他另有安排,张一绯的事今日就会开始。鉴于姬昭这些天一直没有给他回信,听杜博说天天窝在书房里,杜博也见不着人,尘星与殷鸣口风极紧,什么也问不出来。
他已经极力将自己的精力少往姬昭身上放,还是不免担心。
毕竟说来说去,还是那天他先斥责姬昭,还赶姬昭走,才惹得对方不高兴,根源在他这里,于是他还是去了莫愁湖,他要看过姬昭本人的确是高兴的才能放心。
当然,搭好的棚子他是不会去的,他无意在众人面前露面。
莫愁湖旁边茶楼、酒楼众多,宗祯早早就到了,上了其中一座茶楼的二楼,进雅间坐在窗边,不时看看楼下。这家茶楼今日不对外营业,毕竟茶楼离湖边搭的棚子特别近,为安全故。不过太子亲自过来,自能随意进出,宗祯特意挑了这家,是因为楼下就是驸马的棚子,殷家来人,自是和姬昭一个棚子待着,他一眼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