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成真的了。
羽川婆婆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啊。居然那么信赖这个人。
我不能理解。
“手机这么用。”
他起码教了我十次怎么用智能手机。
但我还是只会打电话和接电话。
甚至常常忘记带。
“那么讨厌电子设备也起码装个固定电话。”
这是打工场所的店主给我提的意见。
我拒绝了。
“我不喜欢通讯设备。”
活得和黑船开国前的人一样。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们算什么关系呢?”我觉得甚尔这个人相当自由,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住下来的时候就一住几个月,一走就大半年没有消息。
不过我也不看手机,新闻也仅限于附近的超市有大特价这一类。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
起码,现在的他,在回来之后学会了即答。
“休息了?”
“休息半年再工作。”
人也变得爽朗多了。
我就决定将疑问告诉他。
“我们算什么关系呢?”我又问了一遍。
如果是恋爱也很奇怪。
如果不算恋爱,那我全部投入进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已经弄不明白了。
怎么说呢,他露出了非常奇怪的神情。
“这样的话,不能继续下去。”
我拿出了休息时间去打印的资料。
之前都是给客人们用的,我也是第一次用便利店里的打印机。
价格不便宜啊。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说,“结婚吧。”
他写坏了第一张申请表。
还好我有准备备用的份额。
“欸?你要和我姓吗?”
“■ ■ ■ ■ ■ ■ ■ ■ ■ ■ ■ ■”
“这样啊……(笑)那也好啊。”
“把我刚才说的忘掉吧。”
“为什么?很可爱哦。”
“■ ■ ■ ■ ■ ■ ■ ■ ■ ■”
“这样啊……好啊。”
“刚才那句也一起忘掉。”
“好吧,那就涂黑吧。”
“……真的忘记了吗?”
“记忆在大脑里涂黑了。”
“……”
他又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的表情。
真的好罕见。
不过这算是生气了吧。
那就不必了。
我告诉他。
“当然是放在心里了。”
半分钟后,他才对我说了话。
“心可没有记忆细胞。”
“找茬吗?”
“没有。”
家庭地位,似乎从这个对话决定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开始想看搞惠文学的。但是爹真的,劲儿大,真大。
真爱夫妇胡编乱造二次编撰胡编乱造剧情。
原著打脸不算。
短篇,一周写完。
第2章
我带着签好字的婚姻届去面试了。
面试的过程顺利地不可思议。
面试完毕后,我把婚姻届拿去机关登记,对方需要户籍藤本。我有这个,但是甚尔没把自己的给我。
“唔,这个。”
只好拿回来了吗?
等回到了光泽庄,羽川婆婆正在和甚尔喝茶。
“我去拿了户籍藤本回来。”他的声音听上去相当的轻松,轻飘飘的,像是在飞在半空的气球,橡胶气球里面充满了氢气,但是系着气球扎口那端的绳子是在谁的手上呢?还是他就是不小心从握着绳子的孩子手里飞走的气球呢?
“我们现在就走。”
我决定跳起来抓住这个气球的绳子。
“好啊。”
倒不如说,是绳子自己落到了我的手心里。
“甚尔。”
“怎么了?”
“你手上好多老茧。”
“这个……”
“马上冬天了呢,要涂护手霜哦。”
“……我讨厌油腻的。”
“我买的是清爽款的护手霜。分你一支。”
“一起合用就好了。”
“……你不走了吗?”
“嗯,我不走了。”
“……开销要变大了。”
“羽川婆婆说会帮我们做三餐,还同意我们用她的厨房。只要每个月多给她三万块伙食费就可以了。”
“两个人的吗?”
“两个人的。”
“好合算!”
“对吧。”
投递完婚姻届之后,甚尔还出钱买了一张《受理证明书》。有机打和书法家手写的两种。选了前面那种机打的。只要350元。书法家手写的要1400元,太贵了。没必要。这笔钱可以解决我一天的伙食费问题呢。
但是这个东西除了纪念价值,好像没其他的效用。
在这个城市乡村大量合并的平成时代,连政府机关都会裁员,连带着公务员的编制都会被削减——这样真的有什么用吗?
“裱起来吧。”
“啊,我来出装裱的钱。”
百元店里有专门卖这种东西的框子,把里面打印出来的风景画纸拿掉,把证明书装进去。
甚尔居然把这个挂到了墙上去。
好丢人。
不过时间一长就习惯了。
他还把风景画纸给订到了墙壁上去。
“还蛮好看的。”
“羽川婆婆同意了吗?”
“同意了哦。”
“那就好。”
几个月后,我才知道羽川婆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她原谅了我们的行动。
毕竟光泽庄已经成了废墟一样的地方,就算是再穷的人也不想在这里居住吧。
所以,我可以尽情的霸占空房间。
甚尔对于隔壁房间里的书没表露过不满的情绪。
就连羽川婆婆也放弃劝说我买书了。
“都看过了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
“真厉害啊。”
这是羽川婆婆放弃的时刻。
去出版社的面试成功了。我拿到了内定资格。
太不可思议了。
在这个就业困难的平成年间,我居然拿到了正式员工的职位。
好棒啊。
和甚尔多开了一个蟹肉罐头庆祝了一下。
羽川婆婆还做了红豆饭给我们两个人作为祝贺的礼物。
太古老的传统了,反而让我觉得很新鲜。
“到哪个部门任职?”
“辞典编辑部。”
“……”甚尔很罕见地露出了茫然的神情,“那是什么地方?”
“编写辞典的部门。”
“……有那种部门吗?”
“不然辞典要怎么出版啊。”
“以前的版本拿来修改一下?”
“那就要从室町时代的《下学集》开始说起来了。”
“……我们家,没有那种书吧?”
“我可买不起那种古书。不过《言海》我倒是有买过最新的出版物。”
“……”
“不知道吗?”
“那是啥?”
“大槻文彦一人编写的辞典,日本史上的第一本近代意义上的辞典,这个很有名的……不知道吗?”
看甚尔的表情,就知道他完全不知道。
“那么冷门的知识吗?”
“辞典我倒是有用过……”
虽然是转移话题,但是谢谢,麻烦把这个话题转移掉吧。
“不是《广辞苑》和《大辞林》那种程度的大辞典啦,不过比小学生通识辞典要……甚尔,我要从哪里开始解释辞典比较好呢?”
“从育婴房开始讲起。”
“诶?这种程度吗?那个很长也很无聊的……很浪费时间的哦。”
“我现在时间很多。”
“诶?”
“以前的工作我也不干了。虽然没攒下什么钱,不过,我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开始新工作。”
“这样啊。”我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那就,先从辞典的诞生开始说起吧。
“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辞典要从……”
“等一下。”
甚尔打断了我说话。
“要从这里开始吗?”
“不是你说要从育婴房开始说起吗?”
“这已经算是从做.爱开始说起哦。”
“!!!”
“……?”
“???——!!!”
昨天没能把辞典从头开始说起。
今天也没有。
英莉啊,英莉,你不能这么拖延症下去了。
今天也没有。
今天也没有。
算了。
花了一年的时间,总算是把辞典的历史来龙去脉讲清楚了。
甚尔也学会了羽川婆婆擅长的料理。
“又加班了?”
“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