喑哑+番外(29)

两条平行线不知不觉交集到一块了,有了第一个交点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有第二个、第三个......吃饭的口味,相同的朋友圈,现在他俩的生活紧紧相连,密不可分。

也是相识相熟后何野才知道裴梧参与这些事大多是迫不得已,许多人摆不平的事惹上的麻烦就会想起来请他出面,求人办事自然会带上好处报酬,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江城二中暗地里秘而不宣的规则。而且裴梧比许多人好说话,他拿钱办事,不看人情世故,无论对方什么人,只要他收了钱就是会帮你,无论对家是谁只要看是裴梧在大多会卖他几分面子,很多事往往不需大动干戈的打一场,几根烟几句话就能过去。他名声在外,求他的人很多,本校的外校的都有,但他只帮江城二中的人,只管江城二中的事,所以才有个‘城管’的诨名。

明明都是打架斗殴的小混混,但何野就觉得他不一样,他比起人行道上的那些人却更像矗立在一旁的参天大树,固执强硬地坚守自己的原则。何野知道他赚的钱都给了奶奶,老人家身体不好,钱是一定要存的,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裴梧才会一次次替人收拾烂摊子,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不厌其烦地参与这些他原本不屑做的事。十七岁的他,沉默的用自己的肩膀撑起支离破碎的家。

树影摇晃掩盖住红砖上刺眼的血迹,那些少年为青春付出的代价明天不知会出现在哪个路人的鞋底。

看着看着,何野突然很想见他,立刻马上就现在,于是他转身向学校跑去。

第36章 命门

何野到家的时候,裴梧已经洗好澡在厨房煮东西,听见开门声回头瞥了一眼,“回来了?”

“嗯,”何野点点头装作看见不他手上新缠的绷带,“我先去洗澡,太热了。”

“好。”

他走进卫生间,洗衣机嗡嗡震动着,家里电器都是二手收来的便宜货,多少总有些小毛病。比如裴梧一定不知道最近洗衣机转着转着会自己停下,何野蹲下来隔着透明玻璃看了一眼,没几件东西,他可不记得裴同学这么勤快每天洗衣服过,他俩为了省电省水省力总是堆着三天才洗一次。何野重新设定好功能时间,打开花洒,面无表情的想,平行线交点太多的缺点就是秘密也无处可藏。

何野走出去,裴梧正坐在小方桌前吃夜宵,一手拿着勺子一手藏在桌下。果不其然也有他一份。何野过去坐下,今天是馄饨,清汤寡水也闻着很香,裴梧帮他摆好筷子“今天我回去了一趟,奶奶亲手包得,叫我一定分给你吃,她说你太瘦了。”

何野笑笑“帮我谢谢她,油烟机还好用吗?”淡色的汤里飘着十几个晶莹剔透的馄饨,尝了一口,皮薄肉厚,馅料肥瘦都有却丝毫不觉得油腻,想来肯定是花了很大功夫才能剁得这么细。

“挺好的,她很高兴。”裴梧弯了弯嘴角,眉眼带笑。

两人不再说话,裴梧口重他吃馄饨也想放辣椒,但现在一只手又不方便开罐头,眼神往那瞟了几眼犹豫不决,“啪”地一声何野已经把辣椒打开摆到他面前。

“谢......谢。”裴梧僵硬地接过来。

何野神态自若,几口吃完把汤也喝了个一干二净,靠在椅背上盯着裴梧“待会儿我洗碗。”

“吃完我帮你把绷带重新绑一下,你绑得太丑了。”

“......好。”

空气静谧地像要凝固,何野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裴梧原本的绷带拆开,他绑得很厚很紧,拆到里面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有发作,这人这么多年来没给发炎感染而死还真是命大。小臂上有一道狰狞的口子,触目惊心,肉都翻了出来,一看就是被利器所划,但好在伤口不深。何野冷着脸给他重新消毒上药包扎好,“你最好祈祷不要留疤。”刚想再讽刺一句留了也无所谓反正是你男人的勋章,一抬眼裴梧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眼神湿漉漉地,像做错事讨好主人的大狗。

何野懒得理他,把医药箱啪地合上,口气硬邦邦地指挥道“放回房间去。”

何野憋着气,但他没法说,他也不想指手画脚地去管束裴梧的生活,去训诫他怎么做才是对的,这是袁香琴最喜欢做的事,也是他最讨厌的事,他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大人。

不知何时腰间悄无声息多了双手,何野停住刷碗的动作一动不动,人正靠在他的肩头,柔软的长发刺得脖颈酥酥麻麻,温热的鼻息流连在裸露的肌肤上,何野浑身僵硬,裴梧正一下一下蹭着他的后背,用他们曾经最亲近的方式对他示好。

“小悦姐失恋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老泡酒吧,要不是张子樾跟着就出事了,”

“樟子跟人对上我没法不帮,”

“一开始就说好不动刀的,没想到被阴了,就划了一下,就擦了一条”

“别气了,好不好?”

这股无名火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何野叹气,俗话说打蛇捏三寸,他这是把着他的命门啊。

第37章 情侣小日常

凌晨三点,何野严重失眠,他轻手轻脚翻了个身,只看到人宽厚的脊背。夏夜燥热,两人不仅午睡在客厅,晚上也在这打地铺,客厅小放不下两床竹席就干脆没羞没躁挤作一床。何野望着天花板放空,白色的墙漆大片剥落还隐隐泛黄发黑,是常年漏水导致的,不出意外,他们还会在这间两室一厅60平米的小房子再待上一个春去秋来,潮湿难捱的霉菌味伴随了他们一整个高中时代。

何野想起裴梧第一次亲他时一下被撩得红了耳朵,但反复回想观摩地多了他也可以装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但那天的烟味却好像从未散去,从舌尖萦绕到心头磨得他心痒难耐。他们俩确定关系也有一段时间了,却始终发乎情止乎礼,最多最多拉拉小手,这恋爱谈得比谈恋爱前还礼貌。他们同居同食同寝,勉勉强强也算在双方家长不知情的情况下见过对方家长,这要搁在百八十年前不结婚很难收场啊。何野漫无边际胡思乱想,按原来的规矩也就差个相拜于高堂。

空调的换气声很大,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裴梧冗长沉稳的呼吸声,何野一瞬间就平静下来,他想象了下裴梧那近一米九的个头穿红嫁衣的样子,乐不可支。他独自一个人偷着乐,却不料边上的人早醒了,裴梧半眯着眼睛还困困顿顿,用一只手把人圈住在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言简意赅道“睡觉。”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何野瞧这玩意儿就铁定上辈子蛔虫转世,要不然怎么就给他一猜一个准呢?他笑眯眯用气音应了句“得嘞媳妇。”,乖乖巧巧藏进人怀里闭眼睡觉。

何野简直无语了,他妈的他又看见裴梧在打架。

又又又又又看见了裴梧,又又又又又在打架。

这不原来瞧不见就碰不着,自从上回跟他四目一相对,他是但凡走出校门就能碰见裴梧在‘治安’。

他真想问问裴梧是不是城管安插进学校的卧底,肩负着管理治安修整市容的重任。不然他要怎么解释哪有打架哪有裴梧这种神奇的现象。他还真就问过裴梧本人,彼时他俩正面对面坐在学校食堂吃早饭,周围哗啦哗啦地全是收拾餐盘的声音。

“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你都不觉得烦得慌吗?”何野无比诚恳的问,语气真挚“那是你家吗?要不现在开始住那儿吧,以后打起架来你也方便点。”

一旦何野点亮嘲讽技能,噼里啪啦能拐八十个弯不重样地骂人,还附带180度白眼,诀窍是不带脏字也不能让你一下就听明白。

但裴梧是谁,他面不改色嚼完嘴里的馄饨,说“暴雪早晚给你出个英雄,只有祖安人能玩的那种。”

何野点点头,“嗯,就不给你玩儿。”

“消停会儿吧你。”裴梧大手罩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赶紧吃完陪我去篮球场。”

“你刚吃完饭的手就往我头发上摸!”何野暴起,这绝对是蓄意打击报复,他故意瞥一眼裴梧缠着绷带的手话里带刺“您都这样了不也没消停呢嘛?”

裴梧笑着与他对视,抬了抬手问道“试试?”

“不了!”何野果断拒绝收拾餐盘迅速开溜,上次跟他‘试’完惨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男人输了什么不能输了掰手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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