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和师父在一起了(18)

作者:张无声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宁绥没理他,周鹤的视线扫过宁绥,落在他身上:“你在质疑我们宁师?”

他语气带着笑意和揶揄,一双如同琉璃一般的眸子也被他拉的狭长,显得格外的柔和。

陈寡一抬头就对上周鹤的眼,顿时红着耳朵低头:“……没。”

也是他多虑了。

他身边,一个偃术天才,一个祖师爷传人,三人行,只有他一个废材。

宁绥忽地侧目睨了陈寡一眼。

陈寡并未察觉,只继续往前走,反倒是周鹤注意到了宁绥的小动作,眉眼又弯了弯。

小朋友吃醋了?

小厮领着三人拐了几个回廊。

藏珠宅的布局也极佳。

但也看得出在摆设上有所改动,不过即便这样,还是能瞧见阵法的痕迹。

是个镇宅辟邪保平安的阵。

“对了。”陈寡喊住前头的小厮:“谢木还没到么?”

玄门在潭州的有四处地址,分别是东南西北四个角,谢木自己本身便是住在城东这边的。

就算他们有周鹤带着走,谢木也还是会比他们快,毕竟藏珠宅几乎是挨着玄门的。

小厮恭声道:“谢师早就便到了,公子叫我请他去藏珠阁小坐片刻,想必谢师现已被藏珠阁里头的奇珍异宝迷的移不开眼了罢。”

藏珠宅里藏珠阁。

怎么听怎么诡异。

陈寡看了身边两位大佬一眼,定下心来不动声色的问道:“我记着谢木同你家公子关系不差,也来过这玩过很多次,他先前没去过藏珠阁吗?”

小厮不疑有他:“没呢。公子可宝贵那里头的东西了,都是他自个儿打理的,我们这些人插不了手,他也从未请人进去过。”

他顿了顿,小心的看了宁绥一眼:“许是今日来了贵客罢。”

宁绥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李锦怎么想他怎么看他,与他毫无关系。

但周鹤却是凉笑着睨了小厮一眼,看得那小厮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心里不断的打鼓,只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洪涛猛兽给盯上了,可又觉着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奇怪好笑。

小厮领着他们走到了一座五层高的八角楼阁前,朝着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大门侧身示意:“公子叫我将诸位带到此处,诸位请吧。”

他笑了笑,丝毫不清楚面前的宝塔究竟藏了什么:“公子说他在里头等着诸位。”

陈寡谢过小厮目送他离去后,就见宁绥和周鹤看着面前的楼阁没有动作。

他疑惑的挠头想要询问,便听周鹤问了句:“嗅到了么?”

宁绥微抬眼睫,平静而又冷淡:“嗯。”

他们这个级别的玄师,嗅觉已经灵敏到了一种超出自然的程度。

那并不是真正的能够闻到味道,而是些别的。

比如现在宁绥就能在一片桂花的清香中嗅到面前这座八角楼阁里头陈旧的、恶臭的血腥味。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15章 李锦

藏珠阁里头的光线有些昏暗。

其实这八角楼阁在藏珠宅的位置算是极好的,但无奈这藏珠阁建造有些奇异。

四面窗户都不甚透光,那小厮说谢木同李锦已经在这里头了,可却也没见他没开窗户。

第一层倒没什么东西,只是中间放了个刻着白虎的盒子。

宁绥正要打开那个盒子,便听站在他和陈寡之间的周鹤说了句:“别动。”

宁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径摸上了机括,随后周鹤无奈的声音响起:“陈寡,这窗户关着是有讲究的。”

同一时间要打开窗户的陈寡尴尬的挠了挠头,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走到宁绥身边:“……我以为鹤哥你在跟宁哥讲话。”

宁绥解开机括,没有吭声。

周鹤是不会阻止他做这些的。

就算现在开窗的是他,周鹤也不会说什么。

因为……

“唔,”周鹤笑了下:“他随意就行,反正有我给他兜着。”

没有师父的陈寡:“……”

行,他晓得了。

真就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周鹤垂眸看着宁绥利落的打开了白虎盒,对他说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又慢悠悠的接了句:“再说你宁哥也不需要担心这点小问题。”

陈寡:“……”

行,他明白了。

真就三人行必有我废材。

宁绥平淡的看着盒子里头躺着的一串手链,那是用牙齿串成的。

因为做过打磨镶玉,这串手链看上去就像是供给有钱人的象牙手链,但实际并非如此。

宁绥面无表情的盖上了盖子。

陈寡干咽了一下:“这、这也是……?”

宁绥头也没抬的就往楼上走了。

藏宝阁的第二层挂满了挂画,几乎都是美人画,颜色鲜艳而又漂亮,但却莫名透着股寒意。

尤其是那如出一辙的点绛唇和指甲上的丹寇还有那几乎复刻的红裙,越看越叫人头皮发麻。

宁绥都不需要凑过去闻,扫一眼便晓得那是用什么做的颜料。

周鹤捻着手指:“这位李公子怕是没有表面那般简单,这储存鲜血的法子……”

他说到这轻笑了一下,却没有说完。

正巧这时木梯传来声响,三人一齐看去,便见一青衣男子缓缓走了下来。

他杵着一根木仗,行动不是很方便,木仗敲击在□□上发出“咚咚”的声音,随着外头渗进来的冷风一同而起,配着这昏暗的视线和诡异的美人画,叫人心里直发毛。

“我终于把你请到这里来了。”

李锦站定在楼梯口处,看向宁绥的目光带着痴迷:“如若把你做出木偶放到第一层,那便完美了……”

这次还不等周鹤先踩卦,宁绥就抬了抬手以示警告。

李锦却丝毫不急,反而是用木仗敲了敲地面,随后他身侧便发出了声响,只见一道暗门打开,里头的谢木被五花大绑。

谢木的嘴也被堵上上了,李锦没有避让宁绥的线,只是笑吟吟道:“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我……”

他话还未说完,宁绥的线便直接穿透了他的肩窝,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于陈寡都没发现宁绥已经出手。

剧烈的疼痛直接叫李锦手上失力,木仗掉落在地,人也撞在了楼梯上发出巨响。

他的青衣渗出点点鲜血,冷汗也是顺着额头落下。

李锦抬头看宁绥,眼里满满的不可思议,似乎是不相信宁绥居然真的不顾旁人的性命就此出手。

但这份惊讶过后,他眼里浮现的是更加疯癫的狂热——像是瞧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宁绥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站在周鹤旁边的陈寡人都傻了。

在他大脑空白的时候,他偏偏还恍惚听见周鹤似乎是讥嘲了一句“蠢货”,但当他侧目去看周鹤时,又见周鹤抱着胸懒懒的站在宁绥身后瞧着宁绥,目光温柔,带着点眷念,似乎方才那话压根就不是他说出来的。

陈寡想是他的错觉吧。

无归道长怎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宁绥动动手指,扎进李隽肌肤的线便带着血珠飞回来,在触碰到他的手指之前,他先随意的甩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极小的弧度在宽大的袖袍的遮掩下根本瞧不出来,只能看见几滴血珠顺着线晃动甩落在地。

宁绥的一双眼冷恹的好似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俯视着在他脚底下苟延残喘的蝼蚁。

只有周鹤和他自己才晓得,即便李锦现在掐着的是他父亲的脖子,宁绥的线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也只有他俩才知晓,宁绥厌恶的东西不过俩样,旁的再也无法激起他的反感。

一是妖邪。

二便是这样的威胁。

因为他的生母便是因此受了重伤,最后在生下他没几天后便病逝。

他父亲同他说起这事时,一贯不正经的语调都会变得严肃而又沉重,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作为宁朝千千万万子民的信仰的男人,心里最大的伤疤便是此事。

而周鹤曾问过宁绥为何会选偃术,明明以他的天赋想要驾驭术士也不是不行。

小小的宁绥仰着头,他那时便已知晓了他父亲极力想要隐瞒他的事,不过是一点蛛丝马迹,这个不过才四岁的孩子就已然拼凑了个大概。

他说:“我想有一日面对选择的时候能不要选择。”

只要足够强。

只要足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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