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敏看着她，更是疑惑，“白？雪？公？主？”
林纯纯猛地打住眼泪，双手在身前比划否认，“我没讨厌她，就算她是林燚哥哥的私生女，我也不讨厌她。”
赵敏敏手抓着头发，“什么私生女？”
林纯纯正准备回答，小女孩迫不及待抢了她的话，“爸爸，白雪公主就是讨厌我，爸爸，宝宝我……呜呜……宝宝是很有礼貌地请求她带我去……去见小美人鱼，她凶……凶的，说不行，不就……就是讨厌我嘛。”
“怎么又有小美人鱼了？”赵敏敏抬头望天，几近崩溃。
他还在地球吗？
这时候 搬家工人气喘吁吁跑过来问他， “赵哥，东西装好了，可以走了吗？”
“走，走，走。”赵敏敏摆手，深呼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勉强续了条命。
搬家工人很识趣离开。
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别墅也没清净多少，哭声时断时续，此起彼伏，林纯纯跟小女孩你哭小声，我比你哭得更小声，你哭大声点，我就比你苦得更大声一点点。
像在斗气一样。
赵敏敏夹在中间，发出绝望的呼号声，“两个小祖宗，咱们不哭，好好说，好不好阿？”
“唔唔……呜呜……”
“那……那小祖宗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才不哭阿。”
“我要林燚哥哥！”
“我要见小美人鱼！”
“天～哪！”赵敏敏抬头望天，双手揪着头发，头发扯着头皮，绝望得头疼欲裂。
林燚就是不想见林纯纯才搬出来，他哪敢让这个小祖宗见林燚阿？
要见小美人鱼这种事情更离谱，他上哪找美人鱼去？
赵敏敏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程浩南的电话。
“东西都搬完了？”程浩南问道。
“浩……浩南哥，好……难，好……难，救救我。”
赵敏敏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听得人头皮发麻。
程浩南听见电话里的杂音，问道，“怎么回事？”
赵敏敏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解释不清楚，你别在电话里瞎比比，赶紧过来，我不行了！快！”
电话里又是一阵哭声，小孩的，大人的，林纯纯的。
听着着实让人头疼。
程浩南指着电话，见林燚放下水杯，才小心翼翼问道，“林……林燚，怎么办？”
林燚拿起手机，继续玩游戏。
程浩南探过头去，看见林燚玩游戏是最近很火的换装游戏，里面的女性人物形象很美，宝石一样的眼睛，海藻一样的长发，好看是好看，唯独少了点像林纯纯一样的灵动。
林燚玩得入迷，没注意到程浩南脸上的诧异。
程浩南在他耳边问道， “那林燚，我是去？还是不去。”
“去。”林燚答。
他眼睛盯着游戏画面，一动不动。
程浩南总觉得他这声“去”说得太快，藏着点一闪而过的怒意。
也许是他问得不对？
“那……林燚，你要跟我一起去吗？”他改口问道。
“不去。”林燚答。
程浩南心里的忐忑彻底没了，紧绷的神色稍有缓和，“嗨，我就说嘛，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你想回去看看林纯纯，不好意思——说——说——出——出出出——”
林燚此时忽然抬头，用一种“你好好说话”的眼神看着他。
程浩南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你不好意思说出口，不存在的。”
说完，程浩南站起来，自动离不定时“核武器”远了一点， “那我先过去看看。”
说着，程浩南指着门口的位置，转身准备脱离“苦海”。
林燚突然叫住他，“等等。”
程浩南疑惑转身，问道：“你要一起去？”
林燚匆匆撇了他一眼，“买点吃的。”
“你饿了？”程浩南顺口就问，问完发现自己的智商被电话里哭哭啼啼的三个人给拉低了，他急忙改口问道：“你想要吃什么，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壮壮喜欢吃炸鸡，很好哄。”
“哦。”程浩南摸着头，似懂非懂从嘴里冒出来句，“那哄不哄林纯纯？”
林燚没回答，低头玩着幼稚的换装游戏，很认真，很认真。
程浩南斗胆，走到他面前，试探性问道，“哄？”
林燚好像还是没听见。
“不哄？”程浩南又问。
这下林燚终于有了反应，直接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到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递给程浩南， “给林纯纯。”
程浩南颤颤巍巍接过银行卡，轻轻的一张银行卡放在他手上，压得他快喘不过气，膝盖发软。
这张卡他知道相当于林燚这些年入行的全部家当，林燚收入的大部分钱都是他亲手转在这张卡上的。
“林……林燚，你这是婚还没结，先上……上交工资卡的意思？”
林燚对林纯纯那点藏不住的小心思，骗骗别人可以，休想逃过他的眼睛，这段时间，林燚是如何在意林纯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不想要工资了？”林燚反问道。
程浩南若有所思点头，“想。”
林燚一个冷冷的眼神杀过来，仿在说“你还不快去我女人”，程浩南吓得手脚哆嗦，“我滚，马上滚！”
冲到门口，他又回头大声喊了句， “林燚，爱要大声说出来，林纯纯那么蠢，她不会懂你的克制。”
程浩南人溜得快，声音却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久久不散，令人心神烦乱。
窗外寒风瑟瑟，飘雪点点，安静得像到了末日。
林燚手机随手一扔，走到窗前，盯着远处的麓山，眉宇间透着万千思绪。
……
第37章
不久后，程浩南火急火燎赶到别墅，一下车，就见三个人从高到低，依次排排坐在别墅门口。
呼——呼——
一阵寒风刮过，他冷得打了个寒战，门口的三个人像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谁也不理谁。
赵壮壮撅着小嘴，大眼睛鼓得大大的，愤怒得鼻孔都在出怒气。
林纯纯也没好到哪里去，双手托着脸颊，满面愁容，“噗——噗——”地吹着额前几根头发。
这种幼稚传染到赵敏敏身上，完全变了个样，赵敏敏新做的发型早变成了鸡窝，他靠在门框上，耷拉着眼皮，一脸生无可恋，甚至还想再哭一场的模样，跟“猛男”两个字格格不入。
程浩南看见这一幕，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弯腰蹲在赵壮壮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温声哄道，“壮壮，叔叔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炸鸡，我们进屋吃，好不好？”
赵壮壮奋力点头，“好！”
几乎同时，林纯纯举起她的两只手，眼巴巴望着程浩南，“我也要！”
赵敏敏也不甘示弱，直接扶着墙站起身， “还有我。”
程浩南望着眼前的三个幼稚鬼，猛然间有了一种，他不是来平息事端，而是来喂猪的。
对，就是喂猪。
三个人回到餐桌，吃完他拿过来的炸鸡，齐刷刷抬头，异口同声看着他，“还有吗？”
程浩南当场石化，“没有。”
眼见赵壮壮吃不到炸鸡快哭了，赵敏敏急忙抱起她，安抚道：“我们回去吃，偷偷的，不告诉妈妈。”
“好。”赵壮壮一下就笑了。
两人离开时，赵壮壮很有礼貌地冲着程浩南道别，“
“程叔叔，再见。”
“再见。” 程浩南脸上带着解脱般的微笑，总算是送走两个幼稚鬼。
赵壮壮并未就此离开，她看着还在舔手指的林纯纯，心不甘，情不愿，冲着她挥手，“白雪公主，再见。”
白雪公主不带她去见小美人鱼，她到现在都还有点生气，但她心里又很喜欢白雪公主。再见是要说的。
林纯纯愣了一下，手指离开舌头，僵硬地冲着赵壮壮挥手，“再见。对了，我没有说讨厌你，我也没有说不带你见小美人的。”
赵壮壮眼里“嚯”地燃起希望，“真的吗？那你会带我去见小美人鱼吗？”
林纯纯重重点头，“嗯！但要等我跟小美人鱼联系上，如果小美人鱼愿意见你，我就带你去见她。”
“太好了！”赵壮壮兴奋得拍手。
赵敏敏跟程浩南四目相对，一会儿白雪公主，一会儿小美人鱼，甚至觉得两个小姑娘说得跟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