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张长宇便从林燚身边走过，走到门口，又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林燚的后脑勺，说道，“他们也不是没有伤害过人，宋局至今还在ICU躺着，昏迷不醒。”
轻飘飘的话落入林燚的耳朵里，压得他难以喘气，几乎快要窒息。
他强忍着不适，走到衣柜边，套了件睡袍，给程浩南打了个电话。
“马上、换病房。”
程浩南这会儿正在陪投资商谈林燚的下一步戏，酒店包厢莺歌燕舞，处处春色难耐。
“小程，快过来，我们喝一杯。”
程浩南捂着电话，小声跟林燚说道，“我这边正忙，发生了什么事情？”
意思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打扰我给你财神爷。
“我——我——咚——”
电话里传来人倒地的声音，程浩南意识到事情不妙，推开灌他喝酒的人，冲着电话大声问，“林燚，你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唯独没有林燚的声音。
程浩南来不及多解释，只说抱歉说有急事在，火急火燎推开挡路的人，埋头往包厢外冲。
从包厢出来后，一股清新的冷空气铺面而来，程浩南也冷静了不少。
他急忙给医院打了电话，询问是什么情况，护士在电话里面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程浩南从“警察”、“神秘组织”、“晕倒”、‘“抢救”等词语根本没法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事情很严重。
远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
第25章
程浩南赶到医院时，林燚已经抢救过来，医生说病人没有什么大事情，是心律失常引起的暂时性昏厥，好好休息，醒过来后注意保持心情舒畅……
心律失常？
林燚情绪一直很稳定，怎么可能会心律失常？
程浩南一把抓住医生衣服，语气激动，“医生，心律失常，什么心律失常？好好的人怎么会心率失常？”
医生见一个大男人像小姑娘似的六神无主，眼里闪过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您放心，病人没有什么大事情，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导致心率失常，尽量避免跟刺激源接触就好。”
“什么叫没什么大事！”
程浩南脸上一副天塌下来的惶恐，见医生要走，一个箭步冲到医生面前，挡住医生的去路，“他平时跟个活佛似的，怎么好好的就受到刺激了。”
医生这会儿正忙着下一台手术，遇见这么难缠的病人家属，态度也硬了不少，“病人身体没有问题，并不代表心理没有什么问题，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建议等病人醒来后，可以找专业的心理医生介入治疗。”
医生话说完就匆匆往手术室赶。
程浩南愣在原地许久，也没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警方跟张长宇那，也只简单地了解到事情经过，大概就是昨晚林纯纯偷偷潜入林燚的病房，警方跟张教授的人捉拿林纯纯的时候，两人挺暧昧的，一个啥都没穿，就裹了条浴巾，一个穿着萌哒哒的兔子睡衣，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后来又不知道警方跟实验室的人介入后，发生了什么冲突，林纯纯最后逃走了，而林燚在林纯纯走后，突然晕倒。
第二天，医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昨夜发生的事情永远停在了昨夜。
林燚被光刺得睁不开眼，半梦半醒中，用手挡住了窗外的明媚阳光。
趴在病床边的程浩南被他细微的肢体动作惊醒，弹跳起身，冲到窗户边，“哗啦——”一下，把窗帘拉紧，坚决不让林燚受任刺激。
光不那么强烈了，林燚才将手从眼睛上拿开。
他缓缓睁开眼睛，这里一切都跟昨晚不一样。
程浩南脸上带着疲惫的关心， “林燚，你醒了。”
林燚点头，轻“嗯”了一声，他下意识往病房扫视了一圈，眼里透着藏不住的失望。
情绪如此外显的林燚，总算是像个正常人了。
程浩南惊讶得嘴巴张了半天，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饿……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我身体没什么大事，跟剧组那边说一下，可以马上安排我的戏份。”
“林燚，你？”
怎么又不正常了？
程浩南话还没说出口，林燚直接从床上起身，穿上拖鞋，转身去卫生间，“把衣服准备好，我去剧组。”
“我这边都还没有跟剧组交接上，你要不先好好休息休息？咱……咱们明天再去？”
“今天。”
“可今天去没安排戏，让剧务给你排戏，大家都要临时调整戏份，你真的确信要这样（仗势欺人）吗？”
程浩南有些迟疑，他话说得委婉，林燚除了性子冷之外，为人处世这方面真的没话说，从不以身份压人，也没出过什么耍大牌，人品差的新闻……
“不用安排戏，我去剧组现场观摩学习。”
“这……”
这么孜孜不倦地学习，真的好吗？
“你有意见？”
林燚冷冷的反问声从卫生间传来，程浩南坚决摇头，“没有意见，我马上去准备。”
程浩南突然感觉到智商严重匮乏，弄不明白林燚这是反常还是正常。
也不知道林纯纯那个特务，到底给林燚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想打电话给林纯纯问个清楚，发现特务一般都来无影去无踪，他根本联系不上林纯纯，警方那边更是守口如瓶，一点儿也不透露跟林纯纯有关的任何消息。
至于张教授那边，更无可奉告，反而要求他们发现林纯纯的第一时间告知，否则后果自负，言语中还把这事情说得还挺严重的。
林纯纯这事，程浩南压根没敢在林燚面前提过，连他戏里女主“鹿纯纯”的名字都不敢多提，倒是林燚自己，一连几天马不停蹄拍戏，几乎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戏里入了魔，对“鹿纯纯”爱得那叫一个欲罢不能，缠绵悱恻，戏外整个人倒像个了无生气的活死人，不是补觉，就是准备补觉，除了拍戏这事，不准任何事情打扰到他。
说正常也正常，说不正常也不正常。
身边工作人员都格外小心翼翼顺着他。
……
几天后，鹿城警方官方微博发表声明，鹿城野生动物袭人一案是谣传，吃瓜大众见没吃到什么惊天大瓜，对这件事的关注度慢慢下降，反倒是被林燚跟钟思怡因戏生情的爆炸新闻抢了眼球。
网上讨论热火朝天。
而当事人却一反常态，不回应，不澄清，圈子里十有八九就把这当成是顶流双方默认。
周思淼手机刷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把手机随手往陆莘身上砸，“气死我了，林纯纯这个傻逼，怎么就非要这个人类不，脑子有坑吗？”
陆莘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新闻，意味声长说道，“某人当初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思淼想起以前自己做的那些傻逼事，瞬间炸毛，冲到陆莘跟前，一把抢过手机，恶狠狠地瞪着陆莘，“陆莘，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没招你惹你。”
陆莘并不恼，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若有所思，“思淼，我以为当初的你已经蠢到无法复制，为了一个男人天真到想剁掉尾巴当个正常人。没想到居然还有比你更蠢的林纯纯，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
周思淼冲陆莘“嘶——”地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又不敢真在他面前撕烂他的臭脸，做完凶横样，双手叉腰，气势汹汹质问，“陆莘，你什么意思，他妈说林纯纯蠢就算了，还要拉我出来鞭尸？”
“我不理解，为什么你、林纯纯会这么痴迷繁衍这种低级趣味。”
陆莘一本正经地摸了下下把，一副老学究的做派，周思淼瞬间还没反应过来。
她不知道该同情陆莘，还是该羡慕他对此一无所感的本能。
两个怪物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对方，各有各的思忖。
“淼淼姐，你们在吵什么？”躺在病床上的林纯纯从嘴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现场的周思淼跟陆莘不约而同地看着林纯纯，小狐狸恢复的速度比他们预想的要快很多，小脸蛋白里透着点红，红眼睛一眨一眨，气息柔柔软软，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多骂她几句蠢都舍不得。
“没什么，你怎么样？”
周思淼反应过来，往病床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