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令完全没有把李苗放在眼里,在他看来男妻什么的就是上不了台面,谁会在意男妻的感受。
苏铭轩带着李苗离开了,对周县令的这番话只觉得恶心。
但总不能因为一个苍蝇影响了心情,苏铭轩便想着带李苗去寺庙里拜佛,请个平安符什么的。
两人上了山,请了几个平安符下来,离开寺庙时太阳已经西斜了。
山路难走,苏铭轩对待李苗又小心翼翼的,等到了山下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他们上了马车,苏二便打算抄近路回去。
“少爷,我就说我们快点走吧,现在天都黑了。”
李苗坐在马车里,皱着眉头气哼哼。
苏铭轩爱极了他撒娇的样子,软乎乎的看着就好捏,他没忍住上去捏了一下李苗的脸:“天黑了没关系,马车可以慢慢走,山路难走,若是伤了你,我可是要心疼的。”
苏二在车外直翻白眼,他们家少爷不知是什么时候学的,打情骂俏的本事,比谁都厉害。
苏二叹了口气,他年纪也不小了,看样子也要给自己寻摸媳妇儿了,再不寻个媳妇,怕是要被他家少爷齁死。
正这般想着,苏二驾车的动作更加小心了。
夜深人静,苏二惜命。
马车走的小路,拐弯时,车前的灯笼映照出不远处的地面,地面上似乎躺了一个人,那人是死是活苏二不清楚,但他还是停下了马车。
“少爷,这路上躺了一个人,伤的不轻。”
苏二下了车,在那人鼻子下试了试,还是有气的。
苏铭轩安抚了一下李苗,也下了车。
那人伤的确实挺重,胸口出一条血痕一看就是刀伤。
苏铭轩眉头一皱,还是叫苏二帮忙把人抬上了车。
三人匆匆回到了苏铭轩在县里买的小院,翠鸣跟在身边伺候着,见到一个受伤的男人愣了一下。
她想过去帮忙,鼻翼间的血腥味愣是让她挪不动脚步。
“翠鸣,快开门。”
李苗叫了翠鸣一声,翠鸣才反应过来,忙开了门。
那人躺在了床上,发丝凌乱,满身污泥,根本看不清长相。苏铭轩叫苏二帮他清理,让翠鸣去找大夫。
大夫不是镇上的大夫,但吓唬吓唬还是挺听话的。
大夫处理了伤口,又留了药方就匆匆离开了,仿佛身后跟着洪水猛兽一般。
这人在苏铭轩的小院住下了,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他确实还活着。
这人养伤的这段时间,苏铭轩的玉行又出了不少的事。
比如说,周县令又投进去了不少钱在里面,但并没我捞回本。
再比如说,周县令的二女儿周静芸真的来了玉行,似乎想要和苏铭轩有什么关系。
民不与官斗,苏铭轩只好躲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想要躲是肯定躲不过去的。
周县令砸了这么多钱在里面,肯定是想要回本的。
借住在苏铭轩家的那位伤者刚醒,县令就找上门来了。
要说当时苏铭轩救人没有点什么企图,那绝对是假的,他借着月色看到了这人腰间的玉佩,那成色一看就不是凡品。
再看这人手上的老茧,和他身上的疤,苏铭轩断定,这人在军中地位肯定不低。
清河县虽然地方不大,只是个边陲小城,但这里的驻军他还是知道的,是京城里镇远大将军的三子,当今圣上的国舅爷。
苏铭轩赌一把,赌这个人与驻军将领有关系。
苏铭轩也只以为他们是有关系,但万万没想到,他们不仅有关系,他们还就是一个人。
翠鸣在房间里喂齐井然喝药,院子里的吵闹声就传了进来。
齐井然愣了一下,忙推了推翠鸣递过来的药:“姑娘,是否是接在下的人来了。”
翠鸣将药碗放下,站起身向外走去:“公子不要急,翠鸣过去看看。”
翠鸣向着门外走去,边走边问:“苏二哥,是什么人来了吗?”
苏二不敢阻止周县令,只得放他们进来,听见翠鸣叫他忙到:“是县令大人来了,翠鸣你一个姑娘家,莫要出来冲撞了大老爷。”
翠鸣能被分配给苏铭轩做珠红的接班人,智商绝对是在线的,听苏二这般说了,立刻就懂了这其中的深意,快步进屋就要让齐井然藏起来。
齐井然伤的严重,别说是自己起来,就是两个翠鸣也挪不动他。
翠鸣急得眼眶都红了,她倒不是怕齐井然被抓,她是怕齐井然连累了苏家。
她拉着齐井然,试图让齐井然站起来。
“你起来呀,我,我们家少爷怕是要被你害死了。”
翠鸣十四五岁,长得清丽可人,这眼眶一红,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但齐井然没心思注意翠鸣的容貌,被翠鸣这么一拉,他的伤口似乎又崩开了。
第146章 乌沙落地
周县令带着人闯进来时,齐井然已经被翠鸣扶下床了,房门猛的被撞开,翠鸣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下来。
翠鸣年纪不大,一辈子都在浅水镇生活,几乎没见过官老爷,更没有被一众膀大腰圆的衙役围堵在房间里过。
她扶着齐井然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但小姑娘还是努力的将齐井然扶了起来,挡在自己身后。
周县令也没想到,来一趟苏铭轩这里,还有意外收获。
这个住在苏铭轩家里的男人,满身的杀伐气,不是土匪就是乱军,这如果让他抓到了衙门里,往上面一报,他不就是功臣了。
周县令这般想着,动作更是快了:“来人啊,将这贼人给我拿下。”
一众衙役听话的上前,各个长得虎背熊腰的,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翠鸣直接哭了出来。
“县,县令大人,我,我们两家以前可是姻亲关系,我,我们家公子是什么人,您应该知道的,怎么可能窝藏贼人呢。”
周县令不是什么好人,他算计苏铭轩的钱财算计不到,那就过来明抢。
现在么,倒是不用他明着抢了,苏铭轩府里的这个贼人,足够抄苏铭轩的家了。
一想到苏家的大宅子,还有那个赚的盆满钵满的玉行,周县令的绿豆眼都放了光。
“不用说这些了,本县令对这件事自有评断。”
周县令说着,又对着衙役们招手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将这贼人拿下。”
苏二被一众衙役押着,看着干着急。
翠鸣忙将齐井然护在身后,她也是怕的,但她知道,一旦让周县令把齐井然带走了,他们苏家窝藏贼人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她红着眼睛挡在齐井然身前,手里握着苏铭轩赏给她的翠玉簪子:“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苏铭轩带着人回来时,就听到了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
他忙带着那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走了进去:“将军,国舅爷就在院里,我们还是快去看看吧。”
驻军的右将军跟在苏铭轩身后,脚步匆匆的赶到了齐井然所在的房间里。
这时候,房间里已经乱成了一片,翠鸣的头发散了,她手里的簪子上还挂着血珠,一个衙役捂着脸,面目狰狞。
“看什么呢,把这个贱人给老子拿下,今天非得把她卖到楼里去。”
那衙役是这帮衙役的头头,他发话了,就算是几个衙役怕受伤,也没有敢退后的,几个衙役冲了上来,眼看着便要将翠鸣捉住了,齐井然一个回踢,将一个衙役踢了出去。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身体虚弱的喘气都费劲,前几天能醒过来跟苏铭轩证明身份,都是他前十几年养的好。
这会儿给了那衙役一脚,他算是彻底的没了力气。
正在衙役们要上前时,苏铭轩带着人进来了。
一众身穿铠甲的官兵走了进来,周县令都惊呆了,他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铠甲,忙跪了下来。
“将军,我这就是来捉拿这贼人的,将军莫要被你身后那人骗了,他窝藏贼人,理应抄家斩首。”
右将军看都没看周县令一眼,忙走到了齐井然身边,顾不得行礼忙将齐井然扶上了床。
齐井然躺在床上,翠鸣也被跟着苏铭轩过来的珠红扶了起来,齐井然看着翠鸣似乎只是受了惊吓,便放心许多。
他放心了,右将军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齐井然是当今国舅爷,镇远大将军的三子,那是他们这些人能得罪的起的。
前几日,这位爷带兵杀敌,被敌军伏击不知去向,宫里那位娘娘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