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隋洲,你发……”他想说他发什么神经呢,却看到他尖锐的眼神朝自己望来,满目的鄙夷。还有他搂在怀里的那个女人,嘴角扬着笑,眼里却荡着湿意与屈辱。
他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做记录的笔也倒下了,有些着急道:“林隋洲,抱歉,是我太主观意识了。”
林隋洲的内心此刻爆满了愤怒,有对周獠的,有对她口中的那几个他们,有对男人这个种群。
但更多的是心疼,他希望她是个简简单单的女孩儿,没有遇到过这些不堪的事,而他自己果然是个凉薄无心之人。
从前在一起时,从来没曾试着想了解她的过去,或是承诺给她未来。
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辗转了伯父伯母家,后来又到了姑妈家生活。可想而知,其中有多少坚难。
有什么疑惑在脑中一闪而过,林隋洲沉溺在想安慰她一番的情绪里无法追溯。
或许是有些对自己无心的迁怒吧,他沉了眼神的朝对面的人恨道:“你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吗?”
周獠忙忙转向何尔雅,语气真诚道:“对不起何小姐。”
何尔雅有些愤怒、无力又难堪。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在别人面前,揭开自己这样的伤疤。
虽然她也知道,丑陋的是那些人而非自己。但她还是觉得羞耻,想遮掩。
想在自己曾经爱过,并还依然在乎的男人面前。有个美好不狼狈的形象,可以高抬着目光保持着微笑。
“我不需要你们的道歉,我只想要你们哪怕公正一次的站在我这边,一次就好。可惜的是,你们没有,你们已失去了我的信任。抱歉,我没休息好有点头疼,就不奉陪了。”
说完话,强行推开林隋洲的禁锢朝房间里走去。把自己扔到床上后,何尔雅拉了薄被过来盖住了整个头。
莫约半个钟头,开门声响起,有人在她身边躺下来。不顾她反抗的,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
跟着,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叹息般的响起,“别动好吗,就让我这样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这样的男人太过狠心,你当初为什么偏要一头撞上来呢?傻不傻啊,偏要撞得眼泪汪汪的离开……”
何尔雅以为自己可以忍住的,但她还是没忍住。她开始哭,低低声的,并不放纵肆意的那种。
且在眼泪中,怀念那个盲眼的少年。
等情绪平静后,她带着哽咽望着他:“……我听你姑姑说,你十几岁时在鸿鸣山大悲寺里待过。那儿怎么样,你呆得开心么,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与人啊?”
林隋洲不懂她问这个做什么,但只要她不哭,让他答什么都可以。
“我不信佛,对寺里没多大感觉。有个小和尚吧,挺呆头呆脑的,陪我打发了些无聊日子。
何尔雅的心跟着一颤,“后来呢?”
“没什么后来,萍水相逢的缘而己。”
何尔雅心底一阵冰凉,然后涌上疯狂的不甘。凭什么他在她心中划出浓墨重彩,而她在心底却什么也不是。
凭什么?!
一阵恨意与不甘交杂,她翻身将面前的男人压在了身/下,至分手后又重遇的第一次想对他做些什么。
想让他狠狠记住她,然后再无情抛弃他!
作者有话要说:等评的小手绢舞起来,还有谢谢静静的营养液……
☆、第四十章
男人大多都是色令智昏的物种,他也不例外。被一个女人用这种方式压着,脑子除了禽兽的想法还是禽兽的想法。
林隋洲觉得,若再继续保持此种姿势下去。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与身体,做些什么超出预计的事。
的确,他疯了般的想要她。但却唯恐事后,她会来一句。林隋洲,我仍然喜欢你,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他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突然又厌倦了,再次对她说出伤害的话,或做出更过份伤害她的事。
只想她能像他一样,对这种会压迫对方妥协的狭隘情感,看得淡些,走走纯金钱的关系就好。如果她没能决定好,他是不会碰她的。
就在林隋洲的片刻闪神里,一声低弱的“林隋洲”,喊得他心尖一阵颤抖。
这道声音,仿佛带着无边的孤寂与委屈,“我也想做个漂漂亮亮的简单女孩或是女人,也不想把自己丑陋的一面剥给人看。更不愿看到的这个人,是你。”
一声是你,几乎摧毁了林隋洲的所有意志力。但见她越是贴近下来,他还是加大了力度推拒。
然而已陷入不甘心的女人,却一把捧住他的脸,吻了下来!
林隋洲艰难的隐忍着所有情绪,动手将她推开,“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着什么吗,嗯?”
谁知他的话刚落下,她便撬开他的唇钻了进来。
林隋洲的脑子“嗡”的一声,费力支撑着的薄弱意志被炸了个稀碎。
双掌不受控地抬起,生怕人突然反悔退开似的,紧紧锁住了那把细软的腰。
男女在床上,就像是场博弈。一直以来,林隋洲都把自己活得像是个出家的和尚。
在失而复得刹那,林隋洲的一颗心,变得异常柔软。
他有些想要疯狂,却又唯恐自己不知疼惜的粗鲁,待她清醒过来后,会再也无法得尝这般滋味。
是以,按耐住疯狂,靠近她的耳垂。
“小耳朵,小耳朵……”像是有什么在啃咬着他的心一样,林隋洲颤抖着吻上她耳尖。
他知道,她此处最是脆弱,旁的什么且先不论。这种事上他从来不会只顾自己,只想宠坏她。
起初,他尚能慢点细品,可后来还是陷入了疯狂。只因有太久太久,没有与她这样相拥在一起的做这种事。
窗帘未开的室内,有些昏暗。林隋洲不知疲倦,不顾她已发出细弱哀求,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的做。
直到感觉力气耗尽,才停下来环住她开始休息。他有些患得患失的,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对。
但何尔雅可没力气想太多了,她整个人被反复碾压了好几遍。此刻最想做的先睡上一场,余下的等醒来再说。
再者,能与他说些什么呢?这个男人,最是怕沉重的男女关系,最是不愿许下承诺受谁的束缚。
总之,她是绝不会再把自己送到他手边,任他再轻贱一回的。至于报复,见步行步吧。
因实在太过疲倦,她便歇了所有心思,投向黑暗的怀抱。
见人一声不发,疲惫的睡在了怀中,林隋洲抬手抚了抚她耳边湿汗的碎发,在她额头印个轻吻后也闭上了眼睛。
然而,等他一觉醒来却发现,怀中已空空如也,房间里也已是大暗下来。
若不是所睡的房间与床不同,被单上还遗留着他的味道。林隋洲或许会认为,他只是做了场舒畅又餍足的美梦。
抚额恍惚了瞬,林隋洲从床上冲起一把推开了浴室的门,没有人在。
他赶紧折返脚步,捞起地面自己的衣裤穿上,冲到了外边宽敞又空旷的大厅里,朝餐桌的方向大喊:“小耳朵!”
还是没有人应声,等看到餐桌时,才知道人也不在这处。
“阿雅……”林隋洲有些慌了,又赶紧冲到庭院里四处搜寻着喊道:“阿雅……”
他怔怔地望着视野里的一片黑茫,记忆又同那年回到住处时,发现她已离去时重合在了一起。
心脏突然痉挛的重重刺痛一下,林隋洲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个号码。
“人呢,在哪?”
“在外边正吃着饭,说订的那桌冷掉了,她不爱吃冷的。”
“地址发过来,看好她。”
林隋洲挂了电话,看了眼手机上接收到的地址。速度从裤袋里扯出皱皱的领带系上,等稍微平复了些心底的慌张,才又拨通电话去后边,让人与车上前边来。
不可否认,醒来后不见了人,确实有些令他慌了神。
一股挫败感袭上心头,明明是她主动的。在把他的心搅乱后,却一声不响的跑出去吃饭。
他们首要做的,难道不是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而且先前因为没有事前准备,他没有戴套。多年久违的滋味,让他没舍得退出来。
所以,是安全期吗,要让她吃药吗?
“操!”林隋洲觉得自己真是个人渣中的人渣,顿时大感烦燥的扯松了领带,仰头深呼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