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喝得太醉了吧?”安榭向后退了退,不想承认自己在看他。
他凑过来,掀起衣服,拉过她的手:“来,摸摸看。”
“可以吗?”安榭迟疑地问道,试探地伸出手,指尖从他的腰腹上轻轻触碰。
宋祯傻愣愣地笑了,歪着头疑惑问道:“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安榭的手顿住,抬头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不是人,更不是江语,本来就碰不到他啊,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了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她很怕从他的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
“你是安榭,我最最最亲爱的安榭。”宋祯认真地看着她回答道。
下一秒,他眼中有点迷茫无措,指腹划过她的脸庞:“怎么哭了?”
她没有回答。
宋祯连忙俯下身,胡乱亲她的脸,安哄着她:“不哭了不哭了。”他自己都醉醺醺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摸索到她的唇,吻上去,从浅入深。
他们看似吻得热烈,但他们谁都明白,这只是个虚无的吻,是个用感受捏造出来的虚幻,是欲望支配的一厢情愿。
宋祯松开她,微喘着气,看着她,声音沙哑:“好想碰你。”
安榭侧过头不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想着一章三千字出头差不多了,可写着写着就多了。
但我一天对自己的要求也只有一千五而已,好怕更新赶不上
最近有小天使收藏和留言,我是不是走好运了哈哈
谢谢大家,我会加油的!
也请大家不要那么快抛下我啊~我会像小谢一样难过的TAT
对了,我游戏卸载了。
今天提前写完!效率杠杠滴
☆、第三十八章
黑无常七号,脸上总是戴着一副黑面具,名副其实的黑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睫毛浓密,像把小扇子。
安榭靠他很近,端详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具?”
他眼神闪烁,偏头避开她的视线:“我,太丑了……”
这样吗?安榭正过身,看着不远处断头台上,一位官员被株连九族,一家上下,老老少少,哭哭闹闹。
他俩坐在最近的一座酒家的房顶上。
“杀这么多无辜的人,皇帝的良心过得去吗?”安榭自语道。
十八层地狱,他们以为自己是人间掌管生死的神,到了阴间,所有的罪孽都得一一偿还,刀山地狱、油锅地狱、血池地狱……受到死不如生的惩罚,等刑满释放,连灵魂都变得破烂不堪。
“过不去的。”
她听到身边的黑无常说道,她侧头看他,他的目光放在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倒是知道。”安榭随口应答。
他似慌了神,收回视线看着她:“我乱猜的。”
断头台上手起刀落,几颗脑袋滚落在地。
安榭道:“走吧,收魂去。”
几天后,安榭在寻找不知窝在哪个角落偷懒的黑无常的路上,遇到阴司办的人。
“黑无常七号的脸真的很丑吗?”
人是他们介绍过来的,应该清楚吧?
“据说在地狱受到刑罚的时候毁容了,您知道的,从那里出来的灵魂,没有一个还能是完整的。”
原来,是从地狱出来的吗?安榭怔住,这一点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以为像那些罪孽深重的人是没资格在地府谋事的。
“地府嘛,本就不管有情无情,既然已经受了惩罚,没理由不答应,何况是他自己要求的。”
阴司办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她不知不觉就往地狱里去了。表明身份,门口看守的两位鬼差恭敬地请她进去。
地狱可不是什么很值得去的地方,刀山油锅,满目鲜红,魂魄痛苦地挣扎,凄惨的嚎叫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打量着他们的脸,试图从中找到熟悉的面孔。
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一是像阴司办的鬼差说的那样,魂魄被折磨得残破不堪,血泪模糊,她不敢细看;二是她只记得他儿时的模样,最后一次见他是他成婚那天,一袭红衣,眼底藏着算计,不带一丝感情,陌生得令她害怕。
她站在油锅边,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猛然抓住她要往里面拖。
她一个挥手,挣脱那双手,踉跄地往后倒。
有谁从后面扶住她,她回头看,一袭红到刺眼的袍子。
对方的眼眶泛红,带着阴狠,死死地拽着她的胳膊:“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为什么?我等了你那么久!”
安榭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有尘埃在从窗户投进来的光中飘摇。
原来是梦……她松了一口气,平复不安的心。
多久没梦到黑无常和那个孩子了……
她神色复杂地看向宋祯,他还在睡着,刘海遮着额头,眼睫毛垂着,鼻梁高挺,与梦中的那个面孔非常相似。
她一时有些愣神。
《徨城》的剧情跟进了三分之一,今天的这一幕讲的是男主角即将要和女主结为连理,在成婚的前两天,女主的贴身丫鬟意外发现皇帝猎场遇刺的那件事其实是男主谋划陷害给二皇子的。
丫鬟喜欢着二皇子,扬言要把这件事告诉她的小姐,男主慢慢接近小丫鬟,面色温和。
“一定要告诉她吗?”
“那是自然!我绝对不允许我家小姐嫁给你这样心机深重的人!”男主的手放在她肩上时,她抖了一下,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想要保护自己的小姐。
男主笑了一下:“我心机重吗?你以为这一切是我愿意的吗?”
他的手在丫鬟的脖子上蓦然收紧,那纤细的脖子在他的掌心里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丫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要掰开他的手,却无能为力。
当丫鬟的手垂在身侧,没有气息后,男主松开她,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坐在桌子前拿起文书,漫不经心地阅读。
几日后,婚礼顺利进行。
男主穿着赤红礼服,高坐在殿堂之上,看着远处缓慢而来的新娘,他的眼眸里没有喜悦,非常冷静。
冷静地思量下一步棋子该怎么走。
安榭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卡,可以了!非常不错!”导演在场外说道,笑眯眯的,看起来非常满意,对站在一旁的新人说道,“学学!好好学学!这才叫演戏!把自己代入戏中,和角色融为一体!知不知道什么叫融为一体?就是让人忘记他现实中的身份,只记得他戏中的角色!”
导演赞不绝口,把宋祯夸了一通。
宋祯露出笑脸,摆手道:“没有没有,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江语拿着一瓶水从边上走过来。
“辛苦了。咳咳……”江语将水递给他,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谢谢,”宋祯笑着接过水,见她不间断地在咳嗽,他眉头一皱,关心地问,“怎么这么严重?我去给你装点热水。”
“不用了不用了,”江语拉住他的袖子,“可能是昨天回去得太晚,穿得又少,有点受寒了。”
站在周围的几个工作人员有意无意地把视线移到他们身上。
“真的不用喝点水吗?”宋祯还是不放心。
江语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点小感冒不算什么的。先和我对对戏吧宋大明星,我有几个地方不太懂。”
“哪里?”宋祯问。
“这里,这里她的感情我没琢磨透,表情上表现得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江语挽住他的胳膊往场外走,手里拿着剧本指给他看。
江语身上穿着同样的一袭红衣,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就像一对即将要拜堂成亲的新人。
安榭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就那样看着,不愿移开视线。
“这小子移情别恋倒是挺快。”
阎罗王慢悠悠带着调侃的嗓音出现在她的耳边,她侧脸看去,阎罗王站在她的身边,手里捧着热茶。
“江语只是他的一个朋友。”安榭的语气很淡,听不出起伏。
“那你难过什么?”
安榭看着阎罗王,不明所以:“我难过了吗?”
阎罗王“哦”一声,笑着反问:“不觉得哪里空落落的吗?”
他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从江语出现以来,她总觉得缺少了什么,空荡荡的,让她有些不安。
“看来这趟人间的旅行让你学到不少。”阎罗王拖长着音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