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就和我说实话呀,我认识一位神医特别厉害,就是姜大人的妹妹,若是你介意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可以把症状告诉我,我去找她求药。”
反正她和姜浅音听着只打过几个照面,实则还算聊得来,这个重任也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她了。
最难搞定的其实还在顾望瑾身上,只要他不松口,宋钦柔就真的没办法。
“……只是头痛,并不碍事。”无可奈何之下,为了不耽误去容府,顾望瑾沉吟片刻,选了最公事公办的口吻,“职责所在,无需过于挂怀。”
丢下这番话,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宋钦柔只觉眼前一阵恍惚,等定睛时,已经没了那道如雪白影。
宋钦柔:“……”
“走那么快干嘛,你家后院又不会着火……”
心里的“小人柔”好一阵嘴唇打磨,这才缓神幽幽道,“头疼是吧,我这就想办法去给你抓药,等着。”
于是乎,宋钦柔一边按照傅易澜带她来的路线记忆往回走,一边看向黑沉沉的四周,心情莫名有些说不上来的压抑。
她有些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是无从得知他一边付了什么代价拿到药引、一边不惜耗用回流之术给她传功救命,还是听到他用明显压抑不耐的语气说不用她操心?
但是这些关切的话语,小说里从小对他放心暗许的女主,也不止一次会这么问啊。
可刚才,面对她一本正经的关切,居然一副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冻死的架势,难不成觉得眼下和她还不熟、所以不能这么说?
等等……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宋钦柔一边往回走,一边萌拍脑门:你的外形再柔弱秀气,那也是个男的啊!
顾望瑾再怎么冷傲不可一世,那也是大梁公认的韵世君子,又没有那方面的喜好,对同性不守距离的贴近,能和颜悦色才怪。
肯定是这样,宋钦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她撇撇嘴,心道:看来剧情怎么变,都不会影响到男主的人设,性子原本有多冷酷认死理,现在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地不近人情。
“真是没礼貌,要是你本姑娘能回去,一定把你改成史上最惨男主!让连宋当最受欢迎的配角。”想到他最后不带感情的凉薄十字,宋钦柔的脾气也就上来了。
而不可忽略的是,在气郁之下,还有无法否认的失落,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虽然她活了两辈子,没有真的对哪个男的上心,但被顾望瑾这么不上道的对待,她不要面子吗?
“嗖——”
在她万分纠结时,空气中忽然一道厉风擦耳而过,出于本能的侧身躲过,定睛一看,便是一支斜插入地的玄黑冷箭!
宋钦柔:“……”
到底有完没完!!!
无论内心多么想骂人,只能搁置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迅速以各种诡异的姿势侧身,不让自己被接二连三的冷箭刺成筛子。
与此同时,她怀里摸出剩余的瓷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向箭矢射出的地方!
这些药粉是啥她认不认得不重要,反正撒过去肯定对那些暗处孙子的眼睛没好处,能争取一点时间是一点!
随后她又抽出短剑,迎上那些蒙面刺客毫不留情的狠绝杀机。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就是这么惨
晚安哟~明天不见不散
下一章男二肯定出来
是和男主对手戏!
已经写了开头所以才这么自信哈哈哈
☆、涣玉
宋钦柔简直想骂人,她写小说也没拆谁家祖宅,更没挖谁家祖坟啊,短短几天就没消停过,这些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到底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
她手起剑落,一边全神贯注不让刀刃插到自己身体里,一边抬手只挑最烈最毒的粉末撒向对方。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没嫌麻烦,把祁韵准备的瓶瓶罐罐第一收了,否则早就被这些永远灭不完的黑衣人一剑送西天了。
饶是如此,那些黑衣人也不是真的酒囊饭袋,被不知名的粉末毒倒后,也有了闪躲方式,互相配合着直往宋钦柔身上刺!
“嘶……”
她强忍着被戳到肩膀的骤痛,拼尽全力把短剑送入暗算她的人喉间!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我认识你们吗?能不能他妈的消停会?!”
宋钦柔再怎么有药□□uff加持,哪怕在绝境中有惊人的爆发力,说到底不是专业练家子,面对十数个健壮男人,纠缠久了她还逐渐落了败势。
而且,全身不止一处被刺到的她,现在完全是紧要牙关,强撑着不让自己疼死过去。
那些刺客自然能察觉到她已是强弩之末,先是冷嗤一声,继而桀桀怪笑,并未正面回应,“想知道啊,等你去地下问阎王爷吧!”
宋钦柔:“……”
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
她唇角上扬,映着溅在脸上的血光,如同电视剧里嗜血的妖,“既如此,那你们都给爷爷我陪葬吧!”
说着,宋钦柔不等他们反应,眸色骤冷,死死咬紧牙关,左手持匕首,右手握短剑,提着一口气,一副分毫不拖泥带水的架势!
还是那句话,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就算打不过,也不能让这群连脸都不敢露的孙子低看了。
“啊——”
宋钦柔抓紧机会,一把将匕首执出,离她最近的黑衣人甚至连痛呼都来不及,便一翻眼白面朝地生生砸了下去。
他的同伴,先看看被一匕首封喉的尸身,再瞥向淡定自如的宋钦柔,一时间目瞪口呆:“……”
最后再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惊诧和恐惧!
不为别的,只为他们的轻敌,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竟然如此凶残!
“上!”
但肩负命令,即便再心生退意,也不敢真的临场退缩。
否则要是被主子知道了,恐怕他们的下场,比死还要难受百倍。
见他们提剑上前,被团团围住、已经支撑不住单膝跪地的宋钦柔,连抬眼都力气都没有了。
“以一百敌一,你们很骄傲吗?”宋钦柔的意识都有些晕厥了,却紧咬舌尖,在那股腥甜的刺激下,勉强没让自己倒下去。
她就算死,也要清清楚楚死,绝不憋屈地在无意识间被这些龟孙弄死。
因为按着穿越剧的套路,临死前仇恨意识越清醒,就越有回去的可能性。
等她咸鱼翻了身,一定一定重新修改大纲,发誓把这些躲在背后的朝斗宵小提前写死。
还要选择最惨烈的大卸八块,然后再抛尸荒野!
然而,等了很久,等到五感都麻木了,还是没有想象中刀刃入肉的刺感,于是她迫切想抬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却……
我!去!
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再眨眨眼——
好吧,借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火光,朦朦胧胧的地面,七歪八斜斜躺了十几个黑衣死尸。
看来运气不错,走炮灰的路,却有关键时刻遇救星、怎么也死不了的主角光环。
许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心劲百足的宋钦柔,挣扎着实在起不来,只能以半跪之姿,艰难看向十步之遥、仿佛自带救命荧光的少年。
“……傅将军?”她动了动干涩冰硬的唇角,条件反射想起身行礼,奈何体力和精神力双重透支过度,一直支撑浑身都那根弦骤然崩断。
视野涣散间,周际都变得温柔轻暖起来,鼻尖所触也不再是腥臭血腥,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书卷墨香。
她还挺幸运的,上次遇刺是被顾望瑾所救,这次是还没黑化的傅易澜。
很想睁开眼说声谢谢,却没抵住浑身像是散了架的剧痛,彻底昏死过去。
傅易澜:“……”
无言,接过灰衣侍从递来的干净披风,不有些手足无措为斜靠自己的少年挡去风雪。
只是……总感觉这位过分文弱了些的京兆府新官,紧贴他腹部那里过分柔软了些。
“公子,这是尸体上拔下来的。”在心头那股隐隐奇异诱使往一个方向猜测,侍从快步走来,持剑弯身拱手行礼,将泛着妖冶血色的两把短兵递给傅易澜。
“……警告他们,这次是最后一次。”
他轻咳一声,凝眉微恼自己的同时,声音淡到和风雪一般,虚无缥缈,让随从都有些怀疑自己有没有听到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