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无遮(74)

“只是怀疑——”

“您应该相信诃医生,他不是那样的人,现在他肯定挺伤心的。”

“会伤心吧?”闼梭也不确定现在的诃奈期是怎样的心情,但是伤心,会不会言之过重呢?

“他伤心,一定是把你当做很重要的人了,这是一种背叛的感觉,您有时间还是多吃点人间烟火吧。”说完,猫姚毫不留情的挂掉了电话,如果这通电话能让他们木鱼脑袋的大司法开开窍,她也算没白忙活。闼梭这人,哪儿都好,正义勇敢又诚实可靠,无论作为上司还是同事,都是无可挑剔的,但是在做为朋友,涉及个人情感方面,完全就是白痴。

握着忙音的手机,闼梭头疼得很,放下电话,揉了揉太阳穴。

主治医生可以随便换吗?不通知病人的?

晚上来查房的医生不是诃奈期,闼梭这才知道自己的主治医生换了人,他无话可说,对于这个二十九岁的男人来说,主动去表达自己是困难的,并不擅长的这样的人际交往,也只能放弃,可他又放不下,内心徘徊着。

这么多年,他因为这样失去了多少朋友,已经数不过来,彼此之间的矛盾,都因为他的无能为力而渐渐远去,他不敢追,更是不知该不该追,只能默默看着那些背影最后从他的世界一点一点散去。

他虽迟钝又社交小白,但也会有想要试一试的时候,比如诃奈期,他不想失去,这个世界上懂他最多的人,能给他最深刻安慰的人,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与其失之交臂。不能再等了,先是退群,接下来就是不再担任他的主治医生,再然后就要从司法监离职,他不敢想象结果。

鼓足了勇气之后,他向护士打听了诃奈期的排班。

今天夜班是诃奈期。

其实,相比于犹豫中的闼梭,诃奈期更不好过。他是那种分手就会和人断得干干净净的类型,拉黑删除一条龙,一样都不会少,而且是绝对不会主动跟对方联系的。

退群只是第一步,他以为这样的举动,会引起闼梭的注意,平静了一上午后,气急败坏的他又跟院长申请了调换闼梭主治医生,直到八点都依然风平浪静。他被闼梭的无动于衷彻底惹恼了——

诃奈期很少在情绪上失控,当他发现自己竟然摔碎了咖啡机的时候,才回过神,一地的褐黄色液体,让他一阵作呕,跑到卫生间吐了一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狼狈得不像自己了。最后,他发现自己折腾了一圈,对方毫发无损,而他却疲惫不堪。

竟然把自己当作杀人犯!

这样的失去信任,他无法接受,他可以忍受任何一个人怀疑自己,但是闼梭不可以!这种区别对待,就像所有人在他的世界里都是黑白灰的,唯独闼梭是带有颜色的,男人的颜色也许是深蓝,也或者是浅蓝。

满地的碎玻璃,咖啡机真是不经摔的物件,他却不想收拾,往沙发里一缩,腿蜷蜷着。

他听见敲门声,那种细微的敲门,他比谁都熟悉,小心翼翼的温柔敲击,只有那个人了!他兴奋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闼梭只敲了三声,低声说道:“医生,在吗?”等了好半天,门也没开,他并没有因此而走开,继续道:“就算你不在,我也想说,对不起——抱歉会怀疑你。可是——”他停顿一下,闼梭从不是一个会违心发言的人,他有时的不通人情来自于他的诚实:“如果你真的犯了罪,我依然要抓你——”

隔着门,每个字都按时传递到了诃奈期的耳朵里,他正要开门却听到闼梭说道:“十年前,我遇到的人是你弟弟,对吧?”

已经按在门把上得手,迅速抽回,诃奈期心慌的不行,忽然拉开门,把毫无防备的闼梭一把拽入门里。

把男人整个人全部抵在门上,他两手撑在闼梭两侧,一双圆眼逼视着对方:“你希望是他吗?”

“简单分析一下就能明白,如果你没有十年前关于我的记忆,你也没有失忆,那么与我有交集的人只能是你弟弟了,而且他十年前失踪,我十年前失忆,这些是巧合吗?”

逻辑分析中的闼梭,令诃奈期气馁:“是他,又怎样?你要与他再续前缘吗?”

睁大眼睛,闼梭不明所以:“他已经失踪了啊——”

无力的垂倒在闼梭肩头,诃奈期蹭了两下:“你——”为什么像猪一样笨啊!后面的话没说。

“你不做我的主治医生,是在和我置气吗?”闼梭坦率问道。

坦率的闼梭令人招架不住,诃奈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搪塞过去:“我最近接诊的病人太多,砍掉几个,可以省省力。”

“哦——”闼梭点点头,也没再说别的,然后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话题:“你不会离开司法监的吧?”

诃奈期抬起身,在那张懵懂的脸蛋上瞧着,终于让他瞧出了自己的生机与活路:“你怕我离开吗?”

“你不能走——”闼梭万分肯定道。

也许距离他想要的答案太远太远,可是此时此刻,他觉得已经够了,让笨蛋突然变聪明,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是病人,回病房吧。”诃奈期对闼梭说道,也许是以前对男人有求必应,太过迁就,现在应该用些欲擒故纵的招数。

“好!”闼梭乖乖走出他的办公室,回头说了一句:“地上别忘了打扫一下,小心玻璃扎脚——”刚走出去,突然一阵嘈杂,他听见闼梭的声音:“你们做什么?”

“我们是巡访司的,需要您配合调查!”

诃奈期发觉不对劲,忙追出去,只看见闼梭被几个巡访司的人架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在画,漫画版的山海无遮了,哈哈,周一和编辑沟通一下,如果可以,周一就能在微博看到了~~~咂咂~~~

☆、六十四|国主的惩罚

六十四|国主的惩罚

“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巡访司抓我?!”

“那个被你教训的中年男人,已经死了,死因是失血过多——”其中一个男子回复道。

“你和他身处同一间医院,今天一整天医院都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外人很难进入,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你了,大司法。”另一个男子说道。

听他们这样讲,竟也有几分道理。

被如此指控,闼梭不急反而冷静下来,他静观其变,等着机会。几个人把他塞进了一辆商务车里,他留心了一下车牌号,不是巡访司的的黑牌,而是白色牌子!心觉不妙。等进入车内,其中一个男子正要给他戴上手铐,被他一下子按倒,抽走了对方的配枪,拿着枪指着前面副驾驶位置的男子,那人背对着他,看不到脸部,但是从一举一动来看,这人应该是他们的头领。

“你们是谁?”

“不愧是大司法,沉着应对,又身手敏捷。”那人转过脸,闼梭大吃一惊,这人他认识,正是国主眼前的红人,全比昆国除了大祭司以外,最有权势的男人——流宴黎!

“您怎么?”闼梭大惑不解。

“那位想见见您,大司法。”流宴黎长了一张好皮囊,斯文白净的脸蛋,鼻梁架着一副银边眼镜,一双细长眼睛总是闪着精光,是个不能让人忽视的强悍存在。

那位——

他们的车已经驶入一个隧道之中,一旁的男子拉上了车帘,防止他看出所在地,这样秘密行事,前面的流宴黎说道:“那位知道大司法怕黑,蒙眼的事就算了——”

蒙眼,闼梭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有点像绑架啊——不过对于这样的开恩,他说不出感激。

“那位对您可是格外宠爱的——”

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座房子前停下。闼梭跟着他们下了车,对四周的环境看了一圈,是他的习惯动作,流宴黎与他侧身而过时,悄声一句:“您自己走进去吧,就当自己家那么自由。”

闼梭点点头,他绕着房子一圈,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这房子很普通,就是那种简单的木屋构造,外表看来,雪白木房,除了修剪整齐的草坪,其他的谈不上什么精致奢华。

那位,竟然在这样低调的房子里接待自己,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走入正堂,电视开着,沙发上这坐着一位青年人,那人相貌清秀,身材修长,一张脸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眼角下的泪痣,此时正翘着二郎腿,闲适地看着电视新闻,正在播放撒母耳医院晚上发生的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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