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无遮(70)

像是在速冻冰箱里放了好几天的冻肉一样,这只手冷得令人胆寒,闼梭体温低于常人,别人不知道原因,诃偿息是最清楚不过的,他知道自己研制的罗比安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侥幸逃脱地家伙的。

闼梭的身体在逐渐衰弱——

这种衰弱,肉眼不可见——

诃偿息并没有对眼前这个蜷缩一团的男人报以安慰,而是狠心的甩开了:“你得手好凉啊!”

被甩开后,闼梭并没有做过多纠缠,他呆滞的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得盯着地面,脑中忽的闪现一段对话——

‘疼吗?’那是与医生一模一样的声音。

随即响起了闼梭的声音,那声线还带着一丝少年气:‘如果不杀人,你会是一个好医生。’

想起这些的闼梭猛地抬起脸,那个和眼前的人如出一辙的声音,同样的医生身份,会是巧合吗?

“医生,你十年前,遇到过我吗?”

相信同样的问题,闼梭一定问过很多遍诃奈期了,估计已经问到他那个老哥到厌烦的程度,就算此时扮演着哥哥,诃偿息却依旧不想效仿诃奈期,他想给出不同的答案:“遇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息息:“我摊牌了——”

PS 人家悬疑推理文都是在猜凶手是谁,,,,我写这个,就让大家猜猜受害者是谁吧,,,咂咂,,

☆、六十|可怕羞耻

六十|可怕羞耻

他弯下腰,与闼梭四目相对,隔着漆黑,彼此的面容是模糊的,尤其是闼梭他那双眼感光性不强,一到夜晚几乎什么都看不清。诃偿息贪婪的注视着闼梭,与男人鼻息相近,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闼梭的呼气正热气腾腾的扑向自己,这个男人浑身上下的肌肤都是冷的,唯独呼吸还有些热乎气。

“我真的在以前遇到过你吗?”闼梭问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以前无数次的否认过了,怎么现在又承认了呢?

“我对闼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从第一眼开始,好像我们曾在哪里遇到过,可能是我忘了时间地点,而你忘了人物吧?”诃偿息的话语一点一点地向闼梭推进,一直推进到男人的心口里,那个过程缓慢得像是在下慢+性+毒+药。

闼梭低下了头,搓着手,忐忑道:“也许,我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我就是心理医生,我有心理医生执业资格哦——闼梭,你有什么话,说给我听——”他循循善诱着,语气柔和温良,引着闼梭自己走入他的思路里,他的思路中,也许隐藏着陷阱,也许是鲜花——他不一定会准备什么,不过这些都为眼前这个男人铺设好了。

“医生真是全能呢!”闼梭苦笑一下,本是随口说说,现在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索性就抛开一切试试吧:“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回忆起以前的事?”

诃偿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奸计得逞后的得意溢于言表,可是在面上,他依旧需要维持哥哥的形象,装出那种邻家哥哥的贴心劲儿:“催眠疗法,闼梭想回忆起什么?”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闼梭音量调低,被诃偿息一把抓住了双手,他喜出望外,用藏不住喜悦的嗓音高声道:“你终于想知道了!”

“也许我在过去遇见过医生呢,也说不定——”闼梭想起自己刚刚切入的零星片段,那个声音的确是医生,可就算确定了又能怎么样,不应该让真相掩埋在自己的装聋作哑中。

灯亮了,诃偿息打开灯,光亮瞬间点明了整个房间,让闼梭措手不及,令在黑暗浸泡太久的双眼适应不过来,男人伸手挡住了脸,诃偿息摘下男人的手掌,捏在手里,揉搓着。他把一个靠枕放在闼梭的后背上,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要关心一下对方的伤势。

这样亲密的举止,闼梭和诃奈期很少有,而他竟毫无察觉,可男人就是这种人,他对别人观察入微,对自己却知之甚少。

起身,拉开窗帘,诃偿息说道:“天要亮了——”

站在晨光开启前的窗户边,诃偿息的脸庞愈发清晰起来,闼梭慢慢睁开眼,向他看去,只见到光在对方轮廓边缘上的勾勾画画——

如此精彩美丽——

转身走出办公室,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在他面前停下,闼梭认识她,原来与他在同一个病房的那个女孩,算是他的病友吧,如果不是腹部的伤口,他一定会蹲下身的,轻轻弯腰问道:“小妹妹,好久不见了——”

小女孩身体瘦弱,头发稀少,应该是被疾病折磨的,但是依然很有精神头,笑起来也很甜美可爱:“你不回来住了吗?”

“我搬去了别处——”闼梭对小女孩笑着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九岁。”九岁,正是贪玩的年纪,但是她却要在病床上忍受着每天的针管注射,闼梭心疼女孩,摸了摸她的头:“素,你怎么自己呢?妈妈呢?”

“你怎么知道我叫素?”女孩睁大眼睛问道,虽然原本在一个病房,但是闼梭每天要有很多事在忙,除了玉芝奶奶以外,与几位病友的接触并不多,他只与小女孩说过零星几句话。

闼梭笑了:“每天护士进病房打针都要问名字的啊——”装作生气的样子问道:“你没注意到我叫什么吗?”

“你叫大司法!我妈妈说你很厉害!”女孩生怕他会生气,立即回答。

小伎俩得逞后的闼梭再次揉了揉女孩的头发,也不再逗她了:“叔叔与你开玩笑呢——”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哪知道伤口可不许他如此大幅度的放肆,立即就疼了,他咧了嘴巴:“嘶——”

“给你——”小女孩摊开手,把自己握了很久的橘子,举到闼梭面前,献宝一样的:“吃了它,病就好了,玉芝奶奶说的——”

女孩纯真无邪的眼睛,让闼梭的心忽的亮了,那片黑暗瞬间被驱赶殆尽。

他如获至珍的接过橘子,这是一个有温度的橘子,它很暖,是小女孩焐热的,他看向素,在她那双天真的眼眸中浸染了一会,豁然开朗——是啊,橘子不是过去,也许是未来。重重点头:“谢谢你——”

九岁的女孩,哪里明白他的谢意出自哪里,用最简单的话语回复了:“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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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你衣服上粘了猫毛!”

奈奈——

这个昵称,他一般是不会回应的,大概是脑子断了弦,诃奈期停下脚步,转过了脸,对他说话的护士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了嘴巴:“对不起——”因为他这张和蔼可亲的脸蛋,所以对他道歉的人也知道无论做了什么都会被他轻易原谅,所以,这种道歉究竟几分诚意,就不得而知了。

“没事,这个外号还挺可爱的。”他笑笑,不以为意的。

一旁的跟班小护士呀一声兴奋的叫了出来,那架势倒像是粉了他很多年的女友粉,护士长摘掉他身上的猫毛,口吻更加放肆了些:“喏!在奈奈的身上看到猫毛还真是少见呢!”

诃奈期自己也很吃惊,记得出门前他都会用粘毛器好好整理衣服的,今天是怎么了?没粘毛吗?对于自己的失常,诃奈期也处于吃惊中。

“诃医生也养猫啊!”小护士倩笑着,明媚善睐的,他没注意到这个实习小护士什么时候开始在医院上班的,不过要是问出口对方一定会很伤心吧,伤心他对人的忽视。

“俄陀聂不是猫,是老虎啊!老虎!”护士长说道。

俄陀聂就是老虎吧——

想起今早那家伙压在他胸口迟迟不肯下床的霸道样子,诃奈期摇摇头,想要尽力摆脱那个肥硕的家伙:“他是尤因猫,比一般的猫大一些。”说这些的时候,他很想问问护士长自己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转念一想,如果问了,自己一定会被归结到怪人那一类的,于是作罢。

我真的是人格分裂了吗?

帛犹昔的话对他影响极大,从昨晚之后心里一直都在想这件事,致使一宿都没睡好。精神不济的诃奈期回到办公室,他发现屋里的灯亮着,明明离开前关灯了的,而且他从没有会在忘记关灯这一环节上有过什么遗漏,他是一个对自己精益救精的人,这种小小的错误,会让他一天都惴惴不安的,这种不安,类似于强迫症患者走出家门后,会反复回来确认门是否锁好,相当顽固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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