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厕所,锁了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责道:
“陆源啊陆源,你都快25岁了,为什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打开水龙头扑棱了两下脸,关紧水阀后他沮丧地说:
“不行,我做不到,这种事,我永远也做不到。”
谭毅昊走到厕所门外,靠在墙上,说:
“如果你能早点来我身边多好,现在我没有钱,没有名声,我想送你好多名贵的东西,带你去吃好吃的,可以前你却是那样冷漠的对我。”
“你宁可住在地下室也不愿搬到我这,我知道你想些什么。”
“你不想占我一点便宜,怕以后不好说分手。”
陆源手扶着盥洗台,刘海上的水珠一滴滴的下落。
谭毅昊接着说:
“你放心吧,如果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我会放手的,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使什么手段。”
陆源用力开了门,没有搭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气鼓鼓地去客房换上衣裤,然后从外衣口袋里掏出谭家的钥匙,放到桌上,
谭毅昊看着他这一系列举动,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他从卫生间拿出一条毛巾走进客房,拾起桌上的钥匙,手足无措地站在陆源旁边。
陆源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他忙碌的把笔记本放进电脑包里。
“你生气了?” 谭毅昊回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不觉得有哪里不妥。
陆源没有回答,唰的一声把电脑包链拉上,准备走人。
对方健硕的身形挡在了他面前,几乎是告饶地说: “为什么生气,说清楚。”
陆源无理地说: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心情很不好。”
谭毅昊困惑地看着他柔软的发旋,用手里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头发,然后把钥匙放回他衣兜里,闷声说: “你一生气,我这一整天都无心工作。”
陆源抬起头,透过刘海望向对方,嘴角渐显出一丝笑意。他踮起脚快速亲了一下男人的脸颊,语气温和地说:
“我过几天在过来,你好好工作,再联系。”
“过几天!你~” 谭毅昊刚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从没嫌自己嘴笨过,但现在,他生怕说错了什么后,陆源就再也不来找他了。所以,他谨慎的回应了一个字。
“好。”
陆源走到门口,回眸一笑,说:“谭总,你回微信呢!”
谭毅昊没理解他什么意思,倒是被那笑容迷惑了心智。
不管怎么样,陆源的笑脸足以给他补充24小时的能量包。
从谭家出来,陆源打了个寒颤,天气很NICE,但他嗅到一丝雨加雪的气息。
“跑起来,跑起来就不冷了。”他一路小跑准备乘坐2号地铁线。
刚到入口,手机铃音响起,他看了眼来电,心里一沉。
没什么比接到这个人的电话更让他恐惧的了。
大富豪程冠霖每年都会打两次电话来催债,只是最近,他打得有些勤。
陆源僵硬地说着问候语: “您好。”
程冠霖在自家的庭院里悠闲地坐着摇椅,手里咕噜着他养的两个核桃。
“玩什么呢?小陆源,我可提醒你,距离我们的8年之约可近了。”
陆源: “我知道,我会还您钱的。”
程冠霖:“用不用我提示你,你近七年来还了我多少?”
☆、70盛科的告白
“不用,我都在账本上记着。”
程冠霖:“我劝你不要抱有侥幸心里,我是不会大发慈悲不用你还钱的。对了,我前两天去看了你的父母。”
陆源紧张道: “他们怎么样?您,没对他们做什么吧。”
程冠霖回的大方: “他们是我的朋友,起码现在还是。只是~如果你不能按时还给我四千九百五十六万三千二百二十七元九角八分,他们就不能过着没有纷争的乡村生活了。”
“程总记得真是分毫不差。”陆源虚叹着自己记账时只记到角,要不是亲耳听到,很难相信一个家财万贯的大富豪会把钱精确到分。
对方坦然地承认: “对!少一分都不行!。”
陆源跟随着人流挤进地铁里,千万巨债的压力对他来说就像是黑雾一样,摸不到,却时刻在围绕在他周围。
以前,买过两次彩票,之后他发现自己输不起就不再买了。
准备拍小视频的事还未落到实处,害怕徒劳无功,到时别说还债了,没准还要赔钱。
地铁车窗上印着他迷惘的脸,玻璃窗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小恶魔般的自己。
那恶魔在他耳边说:“没关系,明天就有一个陨石把程冠霖砸到失忆。”
另一边是小天使,他调解道:“毕竟人家真的帮了你一家人,你一定要尽力还上。”
出了地铁,他又导了一辆公车才回到家所在的街道,在路过公安局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对付程冠霖的办法。
他决定,如果到时不能还钱,就提前报警,大不了鱼死网破,以威胁罪逮捕他,就算自己进入到失信人员名单,也不能让他有机会去找父母的麻烦。”
“不错!陆源,有进步。” 陆源在受挫时特别喜欢表扬自己。
回到地下二层的长廊 ,他看见盛科在敲门,看到陆源后,他舒了口气:
“小源,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朋友家。盛科哥,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我请了半天假,昨天晚上我来,你也不在家,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给庸打电话,他说他不知道,吓的我昨晚都没睡好。”
“抱歉哥,我不小心按到静音了,没听见。”
其实陆源看见他的来电了,只是当时谭毅昊在旁边,怕引起误会所以没接,想着一会儿给他打回去的,结果却忘记了。
自打陆源般到这个地下室以来,盛科是每个月都过来看两次。
他看陆源拿了点物品又准备出去,问道: “你现在去哪?”
“图书馆。”
“那我们边走边说。” 他接过陆源的笔记本电脑, “我帮你拿。”
陆源和盛科走在通往图书馆的小路上,路过的两个年轻美眉看着二人走在一起的画面,忍不住在两人背后议论道:
“这两个男生好配啊,一个就像城堡里的小王子,一个像野性粗狂的将军。”
“哎呀,那个胡茬男生是我的菜,修剪的弧度太适合他的脸型了,老夫的少女心呦。”
盛科把手搭在陆源肩上低声说: “信不信,她们一定在议论你和我般配。”
陆源听到后勉强地笑笑,然后用提醒的语气问他:
”你和段绒哥怎么样?“
盛科毫不在意地说: “分手了,那家伙太爱玩了,我们三观不合。”
段绒是盛科的前男友,陆源觉得段绒是个双重标准的男生,他非常介意盛科的朋友圈,可他对自己却十分放纵。
庸曾见过段绒在多个场合和不同的男人接吻。
陆源听庸说后倒没有发表过多的意见,庸有时会旁敲侧击的和盛科提起。
盛科虽然是个不羁的男人,却早已敏锐地嗅到段绒出轨的气味,不过,这正和他意。
有个在酒店认识的朋友和他通风报信时,他当场把段绒捉奸在床。
此后段绒三番四次缠着盛科求复合,不论场合抱着他的大腿说不会再范,盛科逼急了,警告他:
“我相信你,但如果你再靠近我,就别怪我出手了,你这新做的鼻子要是被打歪了,可就麻烦了。”
段绒赶紧用手捂住鼻子,呜咽地抽泣着。盛科看他干打雷不下雨的样子,也是觉的好笑。
他想起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相见。”
遥想以前他和段绒初见时,是在公司年会上,当时的他觉得这个男人长的老实,看上去是个安稳的人。
没想到越相处,就越觉的和他在一起特别的不舒服。
盛科多次和他说分手,都被段绒指责是负心汉,他要让公司所有人都知道盛科究竟有多渣。
不用他威胁,盛科就当着同事的面与他彻底撕破脸。
隔天盛科照常上班,段绒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盛科告诉陆源: “听说段绒和一个男人去了锡城。”
“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陆源说。
盛科把搭在他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你知道,我无论跟谁交往,心里总是想着一个我大学时就认识的小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