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的人对他熟悉,知道他的身份,个个对他避如蛇蝎,怕他找上自己的事。
一位女警官正埋头处理事情,突然面前桌子上多了一张女孩的肖像画,她愣住,抬头,就看见徐越封那张阴沉的脸。
“把她的全部信息都给我调出来。”
“这,这不符合规定……”女警官忙赔笑,为难的拒绝。
“你说什么!?”徐越封眼眸阴冷的看着她,“需不需要我把你们的局长叫过来当面命令你。”
“不用不用,这就调,这就调。”女警官一听队长就怂了,忙手脚麻利的调出画上女孩的全部信息,就连身份证号都给了他。
废话,谁不知道徐越封是警局的常客,小学打架一直到现在,警局都快成他家了,干过很多坏事,但没办法,他家背景大,局长都那他没办法,她一个小小的文职更是不敢惹他。
徐越封满意的拿着梁水雾的全部信息走出警局,上面她这二十三年全部的信息事无巨细一条条规规矩矩的列了出来,足足印满了有五张纸。
上面的地址虽然写了在哪,但没说具体,徐越封沉思半晌,打电话叫了朋友打印寻人启事,贴满整个大街小巷。
他就不信这样她都看不到!
他自己则在上面那个小区里天天守着。
梁水雾三天没出门,也没怎么出过自己那屋那道门。
自从她发现那件事情后,成了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整天把自己窝在被窝里。
晚上失眠睡不着,白天浑浑噩噩,仅仅三天,瘦了快五斤。
床上她把自己裹成一团,眼眸呆滞的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她想过报警,但她没证据,何况谁会为了这种没证据又偷拍的小事帮她。
敲门声猛地响起,梁水雾惊恐的回过神。
梁母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雾开门,有事问你。”
这是梁水雾发过信息后,梁母第一次敲响她的门,梁水雾深深的吸了口气,起身,下床。
走到镜子边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脸色苍白,眼下两团青黑显眼,眸子里的血丝明显到有点骇人。
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她愣了下。
拿起遮瑕霜把黑眼圈遮住,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看出点人样来才去开了门,不然梁母见到了又要说她。
“怎么了妈?”梁水雾手停在门把手上,僵着脸扯了抹自以为很好的笑容。
梁母眉头紧锁,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淡淡看她一眼,没回她的话走进屋子里面。
打量一圈,从包里翻出一张纸给她,“你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梁水雾疑惑地看她,迟疑的接过来,打开,一张寻人启事映入眼帘,她的。
眼眸微颤,她怎么把他忘了,外面还有一个疯子在找她。
梁水雾把纸张重新折叠好,抬头看梁母,淡淡开口,“不用管,朋友开的玩笑。”
“你这什么朋友开这种玩笑,好多街坊领居都看到了,都跑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你可是都快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梁母没注意到她的憔悴,一想到今天尴尬的情形就忍不住的生气,邻居都以为她女儿出了什么事,纷纷来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有劝她报警的,还有劝她别伤心的,她被问的哑口无言,楞在那里,无地自容。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屋了。”梁水雾心累的开口,无心与她争辩。
梁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字字珠心,步步紧逼,“你这几天到底在屋里干什么??喊你吃饭你也不吃,也不去上班,整天就知道窝在那屋里,你到底想怎么样??!!”
梁水雾没回答,看着面前的梁母,她眸子里的阴狠差点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她的仇恨的人,可是,明明,她们是最亲的人。
梁母就像是一拳捶在棉花上,她无力地放开她,语气失望至极,“算了,本来也不指望你有什么大本事。”
梁母转身走进客厅,梁水雾抬眸,鼻子酸的要命,强忍住泪意,进了屋,锁了门。
梁水雾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双手捂着脸,肩膀抖动不停,泪水从指缝中肆意的流出,崩溃又绝望。
梁母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颗稻草。
当天晚上,梁水雾订了凌晨两点半的车票,她能做的只有逃离这一切,她承认,她是个胆小鬼,她真的怕了。
她要逃得远远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又漫长。
梁水雾心慌的坐在床边,个十几分钟就要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生怕错过。
如此反复。
她选了个夜深人静的时间,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发现不了她跑了。
白炽灯照在她半侧脸上,映的惨白如纸,身子瘦弱萧条,背影孤寂无助。
手紧张的握在一起,却没有任何温度,冰冷到麻木。
眼睫止不住的颤抖。
终于,时间停在了凌晨两点。
她尽量小声地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只寥寥的带了几件衣服,为了行动方便,带了个小巧轻便的行李箱,背包里只拿了两瓶矿泉水。
收拾好一切,她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前,动作缓慢的拧开金属门把手,门轻轻发出吱呀声,她脚步极轻的走出去,又把门轻轻关好,屋子里静谧的可怕。
走到玄关处,急匆匆换了鞋,动作轻柔的打开门,像是个小偷,鬼鬼祟祟的模样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
终于下了楼,梁水雾松了口气,感受着冷风吹在脸上,小区两旁的街灯微弱的亮着。
她站在原地回过头看了眼自己家漆黑的窗户,最终大步离开。
叫了出租车,很快就停在她面前,是个女司机,见她个女孩大半夜的拿着行李箱,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一直和她闲聊着,梁水雾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很快就到了火车站。
下车,付钱,拿行李,轻声道了句“谢谢。”转过身朝火车站走去。
不是高峰期,又是在凌晨,火车站里没几个人。
梁水雾远远地望了一眼大屏幕显示器,下一班就是她要坐的那辆车。
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梁水雾眸子往四周看去,寻找个好地方坐下,蓦的,眼眸微滞,紧接着瞳孔骤缩,握着行李箱的提手用力到颤抖。
徐越封阴沉的眸子透过寥寥人流紧紧的锁住她,好似顶上了到手的猎物,嘴角邪肆的勾起。
梁水雾不假思索的转过身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奋力奔跑,拼劲全力的奔跑。
手提箱成了累赘,不小心卡到椅子的腿里,她尝试几下拔不出来,往后看,徐越封正朝她这边来,后面跟着几个黑衣人。
她干脆放弃行李箱,咬牙朝出口跑去。
梁水雾跑的心急又慌张,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被抓的话,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更加奋力的奔跑,风在耳畔急速划过,所有的事物成了模糊的形态,大脑一片空白,她像个失足落水的人拼命的想要爬出水面。
梁水雾跑出进站口,在马路边上拼命地招手拦车,但是一辆辆的车急速划过,没有一辆为她停下。
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她惊魂未定的看着出站口,没看到徐越封追出来,她松了口气,朝安全的地带继续跑,一边跑一边拦车。
心急如焚,风吹在她的脸上像是在扇她的脸,梁水雾彻底放弃打车,往东更快的跑去,她现在只想摆脱那个疯狗一样的男人!!
徐越封从她订票的那一刻就已知晓,为了能更快的找到她,徐越封不止让人在火车站买票记录盯梢,还有汽车站,飞机票,他都让人盯着,他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就是在等待她的自投罗网。
在得知她买了今天凌晨的火车票后,徐越封从晚上七点等到现在,当然,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她怎么也逃不掉,所以他才这么气定神闲。
梁水雾猛地停住脚步,面前突然多处一排黑衣人,她想也不想的转身,脚步顿住,后面也是,黑衣人把她围在中间,她逃无可逃,心如死灰。
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过度的奔跑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脸色白的透明,黑衣人的黑色墨镜上倒映着她惨白如纸的脸。
她被黑衣人极其礼貌的往回“请”,被夹在中间,无所遁形。
徐越封手抄口袋站在出站口,邪笑肆意张扬,眸子阴沉冰冷,他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