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警官和木木(57)

作者:轻尘一杯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凌云木非常讨厌床!

他神志不清,心灵上仍留有一块阴影,起因于自己曾经睡过的床被一个龌龊肮脏的人玷污了,那种巨大的冲击给心灵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

我转头看着本,他一直撑着胳膊肘望窗外,侧颜十分俊美。他要是一直这么安安静静的,那就跟清醒的凌云木坐在身边似的。

清醒时候的凌云木,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道路渐渐宽敞起来,华灯初上,繁华的店铺流光溢彩,日昭新村的门牌十分恢宏大气,令人有种到了国际大都会的感觉。

夜里的步行街十分热闹,郝爱国先去附近的商场给我买来了一套衣服,解决了燃眉之急。

我们一行四人找了家馆子,先填饱肚子再说。

郝爱国:“日昭村里九成九都是外来人,不对着资料找,根本找不到当年的村民。”

我:“这个村子发展得很快呀,短短几年从平房变成高楼大厦,都说日昭村的村长是个大功臣,我看就差给他立个宏伟的雕塑了。”

一路上过来,但凡是个展示社会发展成果的地方,除了有政府宣言,就是日昭村的“祖训”,祖训是村长亲自提笔签名的。不难看出,日昭村人的集体荣誉感还是蛮强的。

本:“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罗骏:“本,你什么时候让我看看木木哥哥?”

“你要看就看,关我屁事?”

“你在这里,我怎么看他?”

“我也不想在这里呀,我想……”本看向我,好像在征求家长的同意,“大叔,我能去打游戏吗?”

对面楼上就有游戏厅,青少年们都爱的地方。我简洁地摇了摇头:“不可以。”

本不高兴,眼神一直瞟着窗外。白天他吐了那么多,现在竟然没什么胃口,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手。

“你发烧了,今晚早点休息。要玩改天再玩。”

“吝啬鬼!”

“有点礼貌行不行?凌云木的形象都给你败光了。”

大概是我的话杀伤力大了,本一不做二不休,居然原地坐着不起来。

“走啊!”我勒令他起身,他偏不,还说:“为什么我要来这里?为什么我要跟着你们?”

郝爱国大概是想吓唬他:“警察办案,你要是敢跑我通缉你信不信?”

岂料这挑起了本的逆反心理:“我又不是犯人,你凭什么通缉我?”

“就凭你不配合,往大里说你跟灭门案还脱不开干系呢。”

“那也是凌云木,跟我没关系。”

“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他是他,我是我,这位大叔,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老子叫……”我拧着本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你还老子?在警察叔叔面前这么拽?是不是又想铐起来?”

“疼疼疼——”他就着我的手歪着身子被拖了出来,我对郝爱国说:“对付他这种人,嘴巴是不行的,得动手。”

郝爱国看我一点都不手软,反而有些看不透了。罗骏撇了撇嘴,对本做了个鬼脸。

我在凌云木的几个人格之间,态度切换得流畅自然简直无缝衔接,难怪一般人看不懂。

雷恩是一个成年人,自信优雅,跟他相处可以讲道理,可以斗智斗勇;本是少年心性,粗鲁直接,行动力一流,对付他,要用蛮力先征服再说。

但对凌云木本尊,特别是他处于神志不清的时候,你得当他是个孩子。小孩子喜欢被赞扬被肯定,不能随便打击。我在他面前,没脾气。

那么,凌云木清醒的时刻呢?

“大叔,这个打不赢,快帮帮我!”本不太懂拳王的操作,正一通乱按,我只好手把手地教他。

第71章 青春期的困惑

郝爱国递给我一支汽水,我们走到游戏厅外头,凭栏远眺,六层的商场,生意红红火火的。

“哥,你会把凌云木跟次人格画等号吗?”他忽然非常认真地问。

我喝了一口汽水:“能画等号,事情就好办多了。”

“所以,他们是不同的?”

“不,他们是一个人,都是凌云木。”

“都是凌云木……”郝爱国不太明白,“那一旦发生矛盾呢?比如,一个妒忌另一个?”

像雷恩,就有点要与主人格比高低争宠的意思。

我肯定地说:“就算有矛盾,在威胁到主人格的身体健康面前,任何矛盾都是纸老虎。他们应该不会产生很大的分歧。主次人格相当于一个团队,但比那种真正的各怀心思的人组成的团队,要团结得多,你信吗?”

假设一艘船在海上遇难了,幸存者逃到了一座荒岛上,他们因为面临未知的困难和为数不多的食物,会产生各种各样的争斗。团结的时刻是有的,但随着危险的来临死亡的逼近,利己主义一直在发挥着作用,很有可能最后只有一个人活下来。

那么,主次人格之间的争斗绝对不会像人和人之间这么剧烈吗?

我说:“理论上,应该不会。因为这种分裂症,任何人格在面对矛盾和困难的时候,他们优先考虑的不是改变自身战胜困难,而是如何寻找替身。比如,雷恩无法承受魏承澜的那只针剂,凌云木也无法长时间面对精神分裂症的折磨,本就出来了。这其实,是一种可贵的合作精神。”

“如果本也不行呢?”

“那就分裂出行的人格来,人的潜能是不可预估的。”

“那不是更加糟糕?不断地分裂下去……”

“所以,要好好地呵护呀。他的最后,不应该是分裂得支离破碎,也不应该是杀死其他所有人格,而是整合所有人格,重新塑造自己。”

郝爱国终于听明白了,微微带笑地看着我:“哥,凌云木能遇到你,一定是他的福气。”

“不,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我其实相当茫然,看着已经能把对手打得落花流水的本。他此刻玩得十分开心,一身无处发泄的躁郁冲动挥发出去,终于畅快淋漓起来。

罗骏和本两个人在游戏厅里玩了近一个小时,要不是我无意中摸了一下本的额头,他还不知道自己真的生病了!离开游戏厅他不乐意,发烧完全没影响他的心情,直到他站起来,眼一闭身子就歪了下去。

这是一个为了玩能忽略身体病痛的轻狂少年。我不得不背着他到附近的诊所打点滴,一行人大半夜才到下榻的酒店里休息。

本仍然在低烧,我将毛巾泡了温水,拧干,给他擦拭身体。

“他生病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照顾他的吗?”

“嗯?”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凌云木。”

“是呀。”

“为什么?”

“我要破案。”

“只是为了破案吗?”

我想了想,“还有什么?”

“别人也破案,也没像你这样……”

“有一句话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精神病症跟龙潭虎穴也没两样。”

“所以你还是会累会害怕?”

“累啊,你今晚还不退烧,我就更累了。”我已经给他擦拭完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又去浸泡一遍毛巾,回来继续伺候他。

“听说你很有钱?”生病的本,不痛不哭,唯有脑子比较清奇。

“祖宗,哥现在失业啊。”

“你家里有钱。”

“……还好吧。”

“这种事别人不是可以帮你做吗?”

我顿了顿,“你要让别人来做?为你擦身?”

“不是……”

“想什么呢?”

“你喜欢凌云木吗?”

少年到底被什么困扰了?我饶有趣味地问他:“那凌云木呢?他喜欢我吗?”

本不做声,看了我很久。他安静的时候确实跟凌云木没两样,深邃的眸子里折射出来的,是一种过分的恬淡,好像世间任何重要的不重要的在他眼里都微如轻尘。

我有些心思涌动:“你能感应到凌云木所想吗?”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把我看懵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不讨厌你。”

“是啊你不讨厌我,就是早上拼命打我,还记得吗?”

“大叔,做|爱是什么?”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又问了一遍,用那种十分认真探讨的语气。

“本,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能问吗?”

“不是……”我想了想,“你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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