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比不上林砚。”两年前,或许三年前,霍司容那么残忍地下了判决书。
“我没有……没装……”腹中绞痛,林襄剧烈地咳嗽:“放开!”
如果现在放手,林襄一定就此跑了,消失不见,让霍司容再也找不到、见不到、无法触摸、难以触碰。
霍司容诚惶诚恐而又万分愤怒。
他反绞林襄双腕,将他连拖带拽弄进隔壁僻静的隔音病房。
“霍司容,你疯了吗?!”林襄被他扔上床。
霍司容反手锁门。
林襄扑上前,推倒了液体架,霍司容绊了一脚,但这并不妨碍他逼近林襄。
“林二,复婚。”霍司容脸色阴沉。
“不可能。”林襄哆嗦着后退,他没有放弃仅剩的伪装:“我不是林二,我是林砚。”
“我不在乎你到底叫林二还是林砚。”霍司容将他拽到床上:“你的名字,并不妨碍老子上你。”
林襄脸色巨变,咬紧牙关:“你可真不要脸,霍司容。”
“林襄,这次你亲自送上门,我不会再放开你。”霍司容半是威胁半是痛心。
林襄趴在床上,疼痛让他四肢发软,他咳得双颊涨红,捂住小腹一阵酸呕。
“我爱你。”霍司容眼眶发红,他按着林襄的两条手臂,掰开他道:“喜欢的、想要的人,是你。”
“是林砚。”林襄大吼:“林砚!”
“别哭了。”霍司容擦拭他眼角泪花。
他听见林襄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如同发誓。
林襄说:“我恨你。”
霍司容咬住他的颈窝,曾经高大的男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佝偻脊背,趴在青年身上。
以前霍司容将他的情绪包裹得那么好,密不透风,而如今,却像风烛残年,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
v啦,没有特殊情况一般日更嗷~文不长,20w左右叭=w=
第35章 坟头蹦迪
林襄捶打、推搡、又咬又骂,无论他如何垂死挣扎,霍司容依旧死死按着他,像一座山,不为所动。
“林二,和我演一出如来佛镇压孙悟空。”霍司容哑声道:“你演孙悟空,我演五指山。”
如果是林襄,他会再加一声“如何?”以征求对方意见,但霍司容根本不会征求林襄的意见。
所以他就像命令一样,掰开林襄的身体,顶了进去。
突兀离别、得知离婚的愤怒、两年彻骨相思,被霍司容一股脑儿灌进林襄身体。
“别走了,”霍司容强硬而霸道地要求,“不准再离开我。”
林襄翻身,吐得昏天暗地,痛苦如山洪没顶。
“是林砚。”他闭上眼睛,恍若一脚踏下云端,不知所谓地重复着:“林砚……”
黎明清寒,林襄眼帘紧阖。
霍司容就着夜色睁开眼睛。
他这两年浅眠,每一次深夜梦回,张开眼睛,身旁只有一片冰凉空气,那个曾趴在他身上戳他肩膀的孩子不见了。
霍司容只好翻坐起身,从橱柜中取出他为林襄置备的衣服,抱在怀里,枯坐至天明。
有些喜欢由于离别太久于是潦草淡去,而有些喜欢,像陈酿的葡萄酒,埋在深不可测的地下,经年累月,日积月累。
霍司容有多少次盼望林襄就在他身旁,他已经数不清。
当他回头发现一张与林襄相似的脸,再喊出对方的名字“林砚”时,内心有多少失望,难以言喻。
霍司容坐起身,将疲惫沉睡的林襄抱入怀中,让对方的脑袋斜倚他胸口。
霍司容紧紧抱着他,收拢双臂,失而复得的恐慌和胆颤让他无暇他顾,只能抓紧怀中真切存在的人。
林襄自噩梦中醒来,察觉霍司容气息的同一时刻,推开他拼命干呕。
霍司容慌手慌脚地守着他:“你怎么了?”
林襄一脚将他踹开,愤怒地骂道:“滚!”
霍司容面色微变。
林襄跌跌撞撞扑下床,捂着肚子撑住墙面,空气阴冷潮湿、身下更是浑浊一片,林襄满面恶心。
“霍司容,怎么有你这种人,你怎么不去死!?”林襄口不择言地怒骂。
我有多喜欢他,霍司容心想,他却让我去死。男人怒火升腾,他跨步上前,捏住了林襄的胳膊:“复婚。”
“不可能!”林襄甩开他:“我不喜欢你,霍司容,我他妈有多恨你,你心里没数吗?!”
霍司容眼底的希冀之火一瞬间冷下去,脸上呈现出烧透后死寂般的灰烬之色。
万籁俱寂。
霍司容想起来,曾经他对林襄有多么弃如敝履,拿他当个替代品,当个玩物,留在身边,却舍不得割离。
那时他太自信,自信三十岁后的自己不会再爱上谁,林襄把自己洗干净送上门,霍司容便笑纳。
那时他想,玩玩而已,谁动心,谁傻逼。
林襄是个傻逼,奉上少年满腔真心供男人践踏。
霍司容也是个傻逼,失去之后才懂得拥有本身有多么幸福。
“复婚。”霍司容不理会林襄的叫嚣,他生硬而冷酷地重复:“你必须在复婚书上签字。”
“不可能。”林襄情绪激动,胸膛剧烈起伏,他扶着墙厌恶道:“想都别想。霍司容,除非我死,否则我恨你一辈子。”
心脏绞痛,霍司容下意识揪住了胸口,他迈步逼向林襄,眼底一片阴鸷。
“无所谓,我不在乎你恨我与否,但我们必须复婚。”霍司容沉声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林襄冷笑:“你能按着我签字?”
“那就关到你签字为止。”霍司容的神情和语气一般冰冷,近乎残忍地俯视着他,脸色阴郁得可怕。
林襄不是不清楚霍司容这人发起狠来,什么下三滥的事他都干得出。
论不要脸,这世上恐怕当真无人能出霍司容其右。
闻尧拿着手铐回到二人住的别墅时,霍司容正卷着林襄洗澡。
林襄挣扎得厉害,霍司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制住他。
林二窝窝囊囊地被他塞进浴缸,霍司容一手按住他胸口,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处。
刺痛、羞耻与恶心一同涌上心头,再捣入胃里,林襄一脚踢中霍司容的脸,翻转身趴着缸沿连咳带呕。
“别碰我!”林襄怒道。
霍司容站起身,大男人简直手足无措,茫然僵立,不明白林襄是为什么又吐了。
他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吃下去反胃,于是吐出来,这会儿只能呕出些酸水,让霍司容看得心惊胆战。
闻尧担心地问:“林二肠胃炎犯了?”
霍司容摇头:“不像,医生检查过,说没啥毛病。”
林襄裹着毛毯蜷缩,将自己塞进了小沙发,满肚子怨气一丝不漏挂在脸上。
闻尧小心将装有手铐的不锈钢方盒交给霍司容,望向背对他坐在电脑前刷网页的青年,蓦然感叹:“长大了。”
“个子也高了不少。”霍司容顺他的视线望去,一声苦笑,意有所指地说:“脾气更是。”
“以前装乖卖傻把野猫性子压得狠了,这两年无人肯多加看管,放他自由生长,脾气只能较从前更坏。”闻尧摇摇头,一拍霍司容肩膀:“先生,来之不易,珍惜点吧。”
这话什么意思,两个人心里都清楚。
霍司容与林襄这一路折腾过来,闻尧算是切身见证人,能分分钟敲键盘哭诉十万字,他作为一条单身狗被这对狗男男折磨的日日夜夜。
简直不堪其苦,闻尧望天兴叹,不堪其苦啊。
霍司容送了他一个“赶紧滚”的眼神,闻尧麻利地溜了。
林襄肚子饿,四肢软绵无力,霍司容送来的东西他又不肯吃,吃不下。
那些食物含在嘴里就是苦瓜水的味道,难受得紧。
林襄耷拉肩头,鼠标指针飘忽不定,随手点进了一家纯文学论坛。
这家论坛都快倒闭了,版面最新回复的时间还是上周这个时候,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用户。
文学……林襄默然无声地叹了口气,离开宁北去伦敦后,他就再未曾碰过一本文学理论书籍。
冯唐、王朔是否又出惊人之语,郜元宝与钱理群一南一北对鲁迅的研究有新进展吗,洪峰还在微博po女儿日常吧。余华呢,杂集出到哪一本了?
老一辈的作家凋零,新人青黄不接。
林襄心想,不行,文学界需要我这样的人才,我不能自暴自弃,他摸着下巴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