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琳的声音响彻客厅,宛如巴掌一样狠狠扇在时锦的脸上。
“鬼,鬼混?”
时母声音战栗,他们这个大女儿,性子向来纯良温顺,要如何相信,她会做的出这样败坏门风,恬不知耻之事?
迎着父母质疑的目光,时锦立刻摇头:“不,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
一道讥讽响起。
“怎么?都已经被人看见了还想着要做可怜狡辩?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不如明明白白说出来给大家听听?有胆量做,为什么没有胆量说?”
陆煜泽的声音里带着万分嫌恶毒的讥讽,他如墨般的眸间狭促着望向时锦,像是在看什么犄角旮旯里的垃圾。
男人棱角分明的侧颜锋利,在高挺的鼻峰阴影的衬托下,更显得十分立体。
只是那面上冷漠如霜神情令时锦内心刺的一痛,幡然反应过来后,开始从自己的包中翻找出那部手机。
“煜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所以去包间真的是因为妹妹邀请我的,你看看,手机里还有短信记录,是妹妹……”
女孩瘦弱的腕骨上带着淤红的钳印,素白纤细的手指握着手机递过来,多么苍白无力的解释。
“姐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一直都劝你收敛,还同煜泽哥哥解释,你怎么…你怎么到头来还想要陷害我!”
时琳眼角挤出泪花,在时母对大女儿心软前蓦地扑进人怀中,委屈得泣不成声。
这抽嗒嗒令人无比心疼的泣声如同霎时间将时锦推入深渊!
客厅内,就连保姆落过来的视线都带上了鄙夷之意,所有人都仿佛已经认定,她时锦,就是那个不知廉耻,与野男人厮混的狐狸精!
时锦无措的望向陆煜泽,孤立无援的目光求助般看着男人。
“煜泽,真的是妹妹叫我去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陆煜泽矜薄的唇抿成一道直线,漠然的看着时锦不自量力的举着手机靠过来,仍然不忘污蔑着自己的亲妹妹。
女孩脸上泪水斑驳,妆花得一塌糊涂,一想到明天要同自己结婚的是这样一个女人,陆煜泽额间的青筋不禁狠狠一跳。
男人眸间眼神倏地黑沉下来,一把掀开女孩递过来的手机
“别装了,我感到恶心!”
手机被甩出去砸在地上,屏幕碎开了花,一如时锦此刻的心情,四分五裂,再无法拼凑。
她滞留在原地,浑身僵直,孤立无援的绝望感快要将时锦埋没。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时锦脸上。
时父苍老的容颜上愤然之色尽显,他带着怒意的眼底瞪着时锦,浑身气得发抖,那张老脸也跟着烧得发烫
“时锦,你可真是好样的!时家的颜面,都快要被你给丢尽了!”
第4章 退婚
“明天的婚礼取消吧。”
陆煜泽眸间弥漫的寒意散去不少,像是宽恕般丢出一句话。
时锦脸上疼意还未褪去,就被另一遭雷击猛然劈在身上,劈得她体无完肤,劈得她心底如同被一下搅碎。
“煜泽,婚礼不能取消,求你,别取消婚礼……”
时锦近乎歇斯底里的祈求,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意压得她直不起腰。
至少不能就这样一下把她打入死地,不给自己一定点儿机会。
时锦心口疼得犹如刀割,经年痴心妄想的梦仿佛在一朝全部破灭粉碎。
可陆煜泽,他从来都不信自己。
从来,都不信自己……
“陆煜泽…”
时锦攥紧的手指松开,眼眶中泪水不争气滚出,可她难以抑制,心口真的好疼。
时琳埋在时母怀中,简直快要笑出声来,狠不能此刻当即将时锦踩在脚下,将人深深的踩进泥里,再也爬不出来!
她时锦,从始至终,就应该只能是个没人要的废物,哪点都比不上自己!
还未待人真正的得意起来,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婚,还是要照常举行!”
大门口,仆人扶着一位得高望重的老人缓缓走了进来,老人面相垂垂暮已,俩鬓斑白,凛人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拐杖沉重的敲击在地面上,仿佛敲在在座每一个人的心房上。
陆煜泽看了眼自己的爷爷,睨视着时锦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庞,冷笑着出言讥问:“都给我带绿帽了,我也要娶么?”
男人冰凉的话语毫不留情面打在时锦身上。
陆凛军深深的叹了口气,望向平日里恬静温顺的时锦,目光里透出几分失望。
时锦是个好孩子,自己当年路上突发心脏病,也是人心善,路过时肯留步救他一命。
这孩子当初心底善良,可如今,怎么会闹成这般?
爷爷目光轻落在时锦脸上,语气温和依旧:“小锦,爷爷只问你一句,你愿意嫁给煜泽吗?”
时锦目光辗转在陆煜泽身上,手指不自觉绞紧了衣角。
愿意吗?这不是自己一直所奢望的幸福吗?如今它近在眼前,只需要自己开口……
“我…”时锦喉间梗塞,想要就此放手,却欺骗不了自己对陆煜泽深邃入骨的倾慕爱意。
她咬了咬唇,最终如实开口:“我愿意。”
“既然你愿意,爷爷成全你,当年你救我老头子一命,我记了许多年。”
陆凛军收了目光,看着俩孩子这会儿不对头的氛围,有些许头疼。
到底还是摆了摆手开口:“煜泽,这婚既然已经定下,陆家信誉在,自然得作数,锦儿当年救过我一命,你们二人若真没有情谊在,这次婚礼过后,也算是陆家给时家的一个交代,此后互不相欠。一年内不得离婚,倘若一年后,你还执意,那也是你夫妻二人的事。”
陆凛军敲了敲拐杖,不免咳嗽俩声,提着这把老骨头过来一趟,已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时锦怔在原地,似不敢相信,在触及陆煜泽眸子冰冷的视线时,浑身一悸。
看透女人心底对自己天真的痴心妄想,自以为一年婚能够约束他,陆煜泽不由得冷笑出声:“好啊,不就是一年吗?”
男人缓缓迈步朝着时锦走近,直至时锦跟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时锦这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他低下头,浑身凌厉的气势包裹在时锦周身,压抑的气息喷洒在时锦耳廓内,宛如撒旦般的语句跌入她耳底。
“时锦,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用尽手段嫁给我!”
第5章 狼狈婚礼
婚礼如期举行,时锦换上洁白婚纱被人搀扶着即将入场。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一场婚礼。
镜中的自己都看起来如此不真切,时锦心中忐忑,时父搀着她入场时,宾客已经入席。
司仪一脸堆笑的站在中央的礼台等候,却唯独不见陆煜泽的踪影。
“有请新娘!”
时父当然也有所察觉,他僵着脸色,却没开口。时锦眸光扫过台上时,心中已然隐隐有了不安。
直至她站上礼台,身旁还是一如既往的空荡荡,宾客席有了片刻般的死寂。
新郎没入场?
时锦脸色逐渐有些苍白,婚纱群下的手指蓦地攥紧。
周遭窸窸窣窣的漫议声逐渐愈发毫无顾忌。
“新郎怎么还没来?”
“你没听说吧?时家大小姐新婚前夕都做了什么,要换我,这婚早不结了!”
司仪脸上挂着尬笑,却没法控场。
时锦只能任凭那些愈发肆无忌惮的言诲涌入耳底,像是扇在她脸上的无数巴掌。
“看今天这架势,陆家应该是不会来人了,要我说也是这时家大小姐活该,新婚前夕还想着偷人,出去和野男人厮混,真不知羞耻!”
“时家门风向来礼淑贤良,怎么就教出这么个下贱的妓子?丢人现眼!”
时锦指甲大力戳入掌心肉中,这点疼痛,却抵不上心底的万分之一。
她心是真疼,都快麻木了……
可陆煜泽的心那么冷,自己如何的捂不暖,却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凑了上来,惹得自己遍体鳞伤。
陆凛军脸色有些难看,这么多人在场,丢的还是时陆俩家的脸!
时锦攥着裙纱,流言蜚语快要将自己逼得落荒而逃。
如果就这样跑了,是不是就不用面临这难堪的一切?
她忍不住提起裙摆,在迈出脚前,大堂的门忽然的敞开,陆煜泽一身暗色奢华西装身姿卓绝的迈步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