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榻+番外(58)

作者:挥墨染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宰相被戳中心事,脸色升腾起一阵赤红,他哗啦一甩袖子,道,“公主不是凡人,没有心吗?宋洵是臣的义子,就算不是亲父子,可谁都知道,臣是他的义父!”

“义父义子而已,那又如何?”她妩媚地笑了笑,不以为然,丧尽天良,叫宰相看得心惊肉跳。

他震惊道,“这话臣要问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从前你不喜欢宋洵,臣替你推辞了陛下的好意;你……你说你喜欢臣,却又暗暗对宋洵言笑晏晏!只是因为侯将军的女儿喜欢宋洵?你就要去争?去抢?你这样……你究竟还要玩弄臣多久!臣是一朝国宰,统领朝廷百官,你……你置臣的颜面于何地!”

漱鸢看着宰相气得嘴唇发抖又语无伦次的样子,实在想笑,可眼下不该笑,她只好悲伤地抬眼看他,嘘声道,“我是喜欢你啊……我也没有骗你。”

说着,她鬼魅柔软的手自房相如的下巴慢慢抚了上去,整个手掌紧紧贴着他的脸颊,像是安慰个孩子似的,来来回回地抚摸着,她盯着他的激动的嘴唇,仰脸轻声道,“可是啊,你不懂我,也没人会懂我的。我这一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然,白白活一次,我实在是不甘心。我在龙首殿的时候说了,希望你和我一心,其实也是希望你不要阻止我。明白吗?”

房相如没有躲开,只是怔怔地垂眼看她,见她的嘴唇因为刚才吃了贵妃红而变得鲜红欲滴,像樱桃似的夺目诱人,他缓缓吞了一下嗓子,道,“那……那公主把臣当什么了?你从前轻薄臣的所作所为,臣一概不管,就想知道,你把臣当做什么了?”

漱鸢忍不住嗤笑了一下,看着可怜兮兮的宰相,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反问道,“那你想让我把你当成什么?驸马?面首?还是……禁/脔?” 她红唇一笑,“那样的话,你愿意永远和我住在宣徽殿吗?”

公主的不以为然,叫房相如浑身一震,他听出最后一句的玩笑之意,顿时眸色尽失。

他全都想起来了,他最讨厌上辈子李漱鸢从他身旁漠然地擦肩而过,而他只能低头行礼,等到她的背影行进到身后的时候,他才能抬头回望一下。他也最讨厌她一言不合就扭头离去,消失在人海中,叫他再也抓不住。

可是,房相如最恨她这样漫不经心地样子,说着那样过分的话,可眼底疏远淡漠,叫他如何也分不清是真是假。正如他曾经固执的认为她是在玩笑,可当他真的意识到自己心动的时候,她却这样给他当头一击。

公主的指背蹭了蹭他的脸,温温道,“驸马?你忍心放权吗?面首?呵,你可是堂堂宰相啊,肯屈居做我的裙下之臣?……如果都不想,那就什么都别阻止我,按我说的做。”

他咬牙,感到屈辱。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公主一直在以色惑人,企图掌控他的宰相之权满足私欲。他目前不清楚她同侯婉卢究竟有什么过节,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了,她也许喜欢他,但是她也在利用他!

就算如此,他怎么又会甘心?

房相如感到公主微热的指尖在他的嘴唇停留片刻,丝毫察觉不到危险,他轻佻扬唇一下,冷笑道,“公主就这么希望臣做到父子夺爱的地步吗?”

说着,他一把抓过她的纤纤手腕,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身,轻轻往怀里一揽,一下子就将她带了过来,他凉薄地一笑,带着周旋魏阙之中的运筹帷幄,贴着她的耳边道,“公主那么想看,臣就演给你看。和宋洵争?臣为什么要争,臣愿做公主‘三十门客之一’,还不够吗?臣好歹也是男人,公主的小伎俩,臣都看厌了,不如今天臣来教教公主吧。”

他话音一落,手掌猛地将她的腰身往自己怀里按,迫使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俯身向她的唇角贴近。

公主哪里见过这样的宰相,事发突然,她心中大为惊慌,下意识地偏头一躲,叫他的吻似乎落了空。

宰相故作很失望,抬了下嘴角,沉声道,“怎么,害怕了?不喜欢了?公主不就是想要这样吗?得到臣,得到宰相的权力,从今天往后,臣唯公主是用,做你的棋子,你的刀。你指向哪里,我就走向哪里……”

他声音渐低,说话的温热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晕红了一大片胭脂色。随后,只见宰相蜻蜓点水似的的啄吻着她脖颈的肌肤。

她别着脸,暗暗咬唇,又羞又恼。

不错,她是喜欢着他,可是除此之外,的确有一点私心,想借用一下房相如手上的权力为己用。为的只是叫曾经害过她羞辱过她的那些人,统统得到该有的结局。

她知道,房相如严苛执政,第一条就是极为忌讳外戚干权,谋求私利的那些朋党,这时候如果她退缩承认了,那房相如一定不会放过她了。

漱鸢转过脸,鼻尖刚好对着宰相的唇边,她挑衅地勾了一下唇角,顺着他的交领往上看去,强压着颤声,道,“房相如,我了解你。你不敢。”

“我不敢?” 宰相压低了眉眼,声音沉下几分,幽声提醒,“公主不看看这是谁的府邸。你一个人在这,不论臣做什么,都没有证据。”

果然见公主的脸色微微一变,房相如慢慢抬起手背,一寸寸地,故意从眉梢滑到面靥,继续道,“臣也想通了。公主人间绝色,如此青睐于臣,臣怎么还敢再拒绝?什么王朝基业,什么春秋万载,臣不屑得在意了。此生不求乌衣王谢,但也做回风流潇洒之人。你觉得如何?”

他此时是沉着腰,低头贴她在的面前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报复挑衅似的语气,漱鸢心里一空,脑子里一团混乱,她望向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和紧张。

漱鸢感到他握着自己的腰身越发紧,不由得气息凌乱了起来,终于鼓足勇气直视着他,心里一下下的震荡如雷,问道,“那你今后,今后会替我做事么。替我彻查陈国公——侯居怀!”

侯居怀?侯婉卢的父亲?侯将军?

房相如眉头轻皱一下,随后立即恢复无所畏惧的模样,反问道,“公主这是真打算以色惑人威胁么?”

她心虚地垂下眼眸,被他说得脸色发烫,硬着声道,“不错。”

他听完,轻蔑地呵笑一声,然后慢慢以额头抵住她的,疏冷道,“臣行走朝堂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威胁。你觉得,就凭你,威胁的了本相吗?”

漱鸢如梦初醒,怎么能忘记姓房的在官场上可是个老狐狸,她猛地抬头看他,“你这是何意?”

房相如垂视她,道,“臣是男子,公主是女子,公主认定臣是君子,相信臣事后就会全都听你的吗?就不怕,臣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听得暗暗咬了下唇,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无耻!”

他听后也不生气,手上松了怀抱,见她立即像兔子似的往后跳开,怀里方才柔软的触感瞬觉消散,他中衣明明已经有些汗湿,可还是从容地微微扬了下嘴角。

宰相道,“魏阙之中,无耻不是无耻,叫胆识;而算计也不是算计,叫筹谋。论情场,臣比不过公主;论朝堂,呵,臣不想和你一个小姑娘斗。”

李漱鸢没好气地瞪着他,高傲地整理着凌乱不堪的衣领和外衫,冷冷嘲了一下,“宰相运筹帷幄,好生教了本宫一课!哼,受教!”

说着,她扭脸拂袖出了茶室,只听宰相在身后警醒道,“但愿今日之事是臣教公主的最后一课!如果公主忘了,臣愿自荐为师!”

公主听得停住脚,红着脸回头狠瞪他一眼,薄怒着回击,“是么,到时候,还望宰相不吝赐教!”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掉,直直往院中的牛车里钻,然后帘子里挥了挥手,车夫便赶着出府了。

房相如立在那,见车慢慢悠悠地掉头离开,她却始终没有探出头,果然,翻了脸,她连个道别都不和他说了。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鸟头门外,房相如才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几乎快要昏厥似的晃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站稳。

宰相重新整理一下衣襟,不小心摸出了早上在东市给她买的那个玉香囊……他掂在手心里看了片刻,想起她方才的种种言论,不由得苦苦一笑。

如果她当时收到了这份礼物,恐怕更是觉得自己将他牢牢握在手心了吧。那他自己呢?想到这,房相如沉沉闭上眼,到了那时候,他怕是真的彻底沦陷在她的温柔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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