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慈悲(53)

作者:木头咚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次楚更有了防备,他伸出一掌握住他的拳头,转身将他扛到肩上,就准备给他一个背摔。只见林明朗顺势腾空跃起,稳稳落地,顺着惯性后退几步,两人便又重新相隔了三五步远。

楚更也怒,伸出手指着他警告道:“林明朗!你不要得寸进尺!仗着父皇将你奉为上宾,你就在这宫里行凶斗殴,有失体统!你若想打架,出去宫外,本宫奉陪到底!”

林明朗干脆抽出腰上佩剑,利剑出销,寒光阵阵:“懦弱无能之辈,也敢在本王面前自称本宫?我偏要在今日好好教训你一顿!”接着又是扑向前面一刺,手下未留分毫余地。

楚更未想到林明朗是真的刺上来,千钧一发之际,方才侧身躲过那一剑,却见他面色狰狞,双目赤红:“你来真的?!”

“难道还有假的?”说时迟那时快,林明朗又是一个燕子翻飞,对着楚更便是反手一剑。

昭阳、婉婉等人这会儿才出来看,见林明朗一幅纠缠不休的阵仗,秦婉婉着急地喊了一声:“殿下!你没事吧?”

楚更瞥了一眼她们,见婉婉十分焦急,昭阳脸上表情却是痛苦,似是极为隐忍,以为她是在与林明朗闹别扭。他挡在几人身前,回答道:“无碍。林明朗,你今日与我动手尚可,若是今后你敢欺负小七,本宫一定饶不了你!”

不提昭阳还好,一提起昭阳公主,林明朗更是怒火中烧,满腔悲愤:“我倒是想欺负她!”这一剑砍下来真的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长剑砍到地上,顿时火星四溅。

楚更此时赤手空拳,只能一味防御,林明朗却将长剑拖于地上,左砍右刺,步步紧逼,眼看着楚更就要被逼到墙角。

看到楚更处于下风,秦婉婉情急之下跑上来,拖住了林明朗的衣袖:“平南王!你清醒一点!!我不准你伤害殿下!!”

“啊!”林明朗手臂一抡,就将秦婉婉甩掉,她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再抬头时,林明朗的长剑向她这边划过来,她肩上的几根发丝从剑刃旁边轻飘飘地随风扬起,便在那一刹那间被割断。

“林明朗!”楚更见状,霸道狠绝之气从眸光中喷薄而出,哪里还顾得上步步忍让、手下留情。他一个箭步飞身上前去,反身腾空便重新控制住林明朗握剑的右手,接着又一个扫腿,林明朗整个人都被他拎了起来,重重地摔到了宫墙上。

呕血之痛,比不过剜心之痛:“你们还好意思在我面前,你侬我侬?!”一个蜻蜓点水,剑式之中又带着杀气向楚更刺了过来。

“够了!”只在眨眼之间,昭阳公主已经移步,面不改色地挡在了楚更和秦婉婉的前面。林明朗的剑尖终于在几乎抵到她喉间的时候,停在了半空之中。

昭阳眼中含泪,轻声道:“朗哥哥,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今日,父皇已经应允了我,此事,绝无更改的了!”

他的手在急剧颤抖,声音哽咽,热泪盈眶:“凭什么!就为了他这个废物?”剑尖重新指向楚更:“靖北候府!昭阳,何至于此啊?!何至于你要自请嫁入靖北候府?”

他终于还是知道了。

楚更此时顾不上秦婉婉脸上的讶异,也无视陈蕾瑜面上的心疼,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反复突然间所有的力气都被掏空。

“你说什么?”轻飘飘的一语,面露痛色,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浑身上下散发出排江倒海的戾气和杀意。

靖北候府对于朝局的态度暧昧不明,的确让他辗转反侧,忧思良久,一时之间也懊恼自己,根基尚浅,毫无办法。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要以这样的方式!

从大相国寺还朝的那日,他便暗暗立誓,一定要护住自己身边在意的人,一定不想再失去了!可是现在......

“本王的话,你没听清楚吗?昭阳自请嫁入靖北候府,为了你,这个废物!”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林明朗用最后一丝力气提起剑,向楚更的胸膛刺去。这一次,楚更没有丝毫躲闪,就在剑气划破他外袍的时候,林明朗却突然松手。

长剑落地,决然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楚更:你敢动秦婉婉试试?

明朗:试试就试试。

楚更:你动她一根头发我就打断你的腿!

明朗:我我动她好几根头发了,怎样?

楚更:站住!别跑!

明朗:(溜了溜了)

楚更:......

☆、对弈

内宫之事,本就由皇后做主,在指婚的事情上,皇后的话语权极重。她一边将给昭阳公主和平南王指婚的消息放了出来,一边再去向皇帝提议,将安伊许配给靖北候。

皇帝顾忌皇后的颜面,也顾忌她身后的辅国公府,只能模棱两可,不置可否。只是这样一来,反而让皇后他们更加有机可乘,大肆渲染,在此事上,相当于把皇帝都架空了。

此时,若没有一个极好的理由和台阶,皇帝便是左右为难,难以决断。这后宫之中,即便盛宠如淑妃,也只能仗着恩宠,与皇后略略抗衡;若说还有其他人,那便只能是深受皇帝疼爱的昭阳公主了。

昭阳公主择婿事关重大,以公主之尊,辅国公府的嫡女又怎能与天之娇女相较?只有她到皇帝面前,自请加入靖北候府,皇帝才能借坡下驴,顺其自然地驳斥了辅国公府与靖北候府联姻的请求。

秋风萧瑟,四人屹立在朱红色的宫墙下,一时百感交集,相对无言。

楚更沉吟一声,轻轻唤了一句:“小七......”。

昭阳公主还在看向方才林明朗决然离去的方向,而他的背影早已在转过宫墙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闭上眼睛,自己拭去眼角的泪水,重重叹了一口气,却又含笑说道:“二哥。唯有如此!”声音极轻,却极为果决,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楚更重重地皱起眉头,脸色骇人,握拳的双手忍不住颤抖:“我要去面见父皇!”

“二哥!”昭阳公主正欲上前阻止,却反而被陈蕾瑜拦了下来:“由得殿下去吧,不这样,你岂不是让他更加不安?”

秦婉婉仍然瘫坐在地上,整件事太过突然,她心里一时唏嘘,久久回不了神。看着太子殿下漠然而去的背影,婉婉突然觉得,他是那样的可怜孤清。

***

已到掌灯时分,御书房里,三五内侍正在拨动蜡烛,细细挑剪好烛心,再将外罩轻轻盖上,御书房里便亮堂了许多。

皇帝刚刚亲手将赐婚昭阳公主下嫁靖北候府的诏书写好,又极为郑重地盖上了玉玺:“福康,今晚点上一笼檀香吧,再将朕的那套冷暖玉棋子取出来,替朕摆上。”

福康将那玉匣中的围棋取了,道:“陛下近来睡眠不好,要不老奴还是替陛下将安息香点上吧。”

永泰帝双手交叉叠放,两手的大拇指互相绕着圈圈,朝御书房的门口望了望:“不必了。檀香使人心静,也挺好。”

一个小内侍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皇帝叹了一口气:“宣。”他从书案边站起来,坐到了罗汉床上。

“殿、殿下,您这是怎么了?”福康见楚更带着伤进来,吓了一大跳。他的半边脸颊青肿着,胸口的袍子也稍微有些破漏。

皇帝看了他一眼,对他说话比往常和善了些:“太子方才昏定离开,又去而复返。是为了昭阳下嫁靖北候府之事,来的吧?”

楚更单膝跪下:“小七自小与林明朗两厢情悦,父皇当真要将她嫁到北境苦寒之地?”

“嗯......诏书,朕刚刚写好。”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去,楚更依稀能看见,书案上那刚刚盖上玉玺的诏书,墨迹、朱砂未干。

“父皇一向疼爱小七,此事,儿臣请父皇重新斟酌。”双膝下跪,额头扣地。

永泰帝从棋盒中拿出一粒白子:“此事.....也不是没有回转。”

楚更抬起头来,面露喜色:“儿臣请问父皇,要如何回转?”

“来,太子啊,你来与朕对弈一局,如何?如若你赢了朕,朕便将这诏书烧了;如若你输了......”皇帝貌似轻松的一笑:“你便去传旨。”

“儿臣,遵旨!”儿时与父皇对弈,他从来都不是敌手,十几年过去,父子俩竟然也没有机会坐在一起下一盘棋。

父子对棋坐,局上花影清。垂暮落灯花,闲敲棋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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