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神经[无限](158)

江沉怔怔地看着他。

“还有刚进神经时,那么多鬼怪阴森,我不觉得害怕也是因为有心灵守护。”千梧睁着那双澄澈的黑眸,一字一字道:“我的心理医生说,很多病人发展到我那个阶段会有庆生的念头,特别担心我。但我真没有,一次都没有。”

江沉说不出话来。

爸妈意外离世后,他陷于不让家族倾覆的沉重压力中,再加上内心逃避伤痛,很少去想他们两个。

反而是千梧,一直能梦到她。

千梧忽然叹了口气。

“你说——”

江沉从感怀的情绪中挣出来,习惯性地靠近,“嗯?”

千梧问,“妈妈能知道你连着七天——”

“……”

千梧十分认真地看着江沉,“这种事不好对家长告状,尤其你还是亲儿子。但你这绝对算是欺负人了吧?”

江沉斟酌片刻,“你这么认真抱怨我欺负人,只会让我更想把你欺负哭。”

千梧表情出走,沉默着转了个身。

转身的时候他拉着江沉这边的被角,随着动作把江沉这半边被子没收了。

江沉一边乐一边再度从背后抱住他,千梧自然地在身前拉住他垂过来的那只手。

两人睡下似乎没多久,院里一声女人的尖叫哭声忽然划破满院的宁静。

“啊——!!!”

叫声尖锐,千梧浑身一个激灵,身后江沉已经起身矫健地走到门口。

“不是屈樱的声音。”千梧说。

江沉点头,“不是她,她还在大门口呢,也吓一跳。”

他说着推开门,跟不远处的屈樱点了下头算打招呼,然后便扭头朝另一边尖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玩家们全都被吵醒了,陆陆续续开门探出头来,不过多一会,尖叫声传来的那个屋子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一个女人头发乱蓬蓬,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喃喃道:“血,血,死人了——”

她受到不小惊吓,没跑两步脚下一软,一下子扑在地上。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有细小的沙土,两只手掌在地上擦得鲜血淋漓。

钟离冶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向她房间里看一眼,而后神色一顿。

千梧和江沉也穿好了鞋走过去,远远地,千梧走到刚好能顺着她门口看到房间里的景象,便停下了脚。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脖子,四肢,腰,全都被大刀切开。肢体没有发生挪动,因此拼在一起还算是个人形,只是血浸透了整个床。不知具体死亡时间,血还在流淌,正滴滴答答地顺着浸透的被褥流在地上。

地上有另一个铺盖,被子卷成一团狼狈地从褥边拖拉出来,明显是主人仓皇跑了。

女人哭着道:“我们两个在上一个副本遇到过,这个副本又撞在一起,昨晚讨论后觉得不如组队,所以就在一个房间睡了。她睡床上我睡地上,早上睁开眼,她就这样了!”

屈樱走过去给她拍背安抚,问道:“你晚上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女人哭叫:“你们谁去看看!特别吓人,她嘴角还挂着微笑!!”

千梧闻言走近,一直到门口,向床上看了一眼。

大失血的女人脸色青白得可怕,但即便如此,仍旧掩藏不住她熟睡时的笑意。

嘴角的弧度平和,像是带着一点点向往。

“我擦,这就是被刀砍死的吧?不是说只杀镇民吗!”

彭彭暴怒了,自从没了帽子,他每次发脾气时头发都肉眼可见地更炸起来。

众人正面面相觑,院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拎着沉重的两袋子早餐,一边往院里走一边很自来熟地嘟囔道:“我是对门的小河川,今天代表以见镇照顾你们!昨天是李家老婆死了,你们赶紧吃点东西,吃完饭去调查看看啊——哎,你们都围在这干什么?”

众人纷纷回头看着他。

他被看得一愣,正要问怎么了,忽然动了动鼻子。

“怎么一股血腥味啊?”小河川神色逐渐凝重,迟疑着放下手上的东西。

“什么情况?”

千梧严肃道:“我们死人了,刀砍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咦。

神经说话怎么还能信呢。

小神经餍足地笑着,神经说话神经自己都不信。

第88章 月曜夜杀人刀

“这怎么可能?每个月曜夜只死一人, 昨晚是血嗅出鞘,李家老婆死了,我刚从李家门口经过,这事千真万确。”

小河川犹豫着, “更何况, 镇上的刀不杀外来人, 怎么会杀到你们头上?”

千梧不出声地叹一口气,“月曜夜择一人而杀, 可能只有这条规则不杀外来人,但还有其他触发条件。人已经死了,你来看看吧。”

半大孩子闻言眼眸中闪烁着些许害怕, 远远地,他踮脚往血腥气源头的屋子里看了一眼, 打了个哆嗦。

“我不去看了吧。”他疯狂捋着胳膊,“这可太吓人了, 这是被砍了多少刀啊?”

钟离冶刚刚检查完尸体出来, “五刀,两肩,两腿,还有腰。”

小河川哆嗦得更厉害了, 他逃避地弯腰捡起那两兜子烤饼, “你们赶紧吃饭吧, 吃完饭去李家瞅瞅。噢, 我会帮你们通知镇上负责收尸的人。”

江沉忽然敏锐地问道:“你好像吓得不轻, 五刀的死法很少见吗?”

小河川飞快地给大家发饼,埋头不与他对视,低声说, “寻常就是一刀毙命,我听大人们说只有神刀出鞘才会有离奇的死法,要不你们去问问大人吧,我只是个孩子。”

江沉闻言打量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烤饼先给千梧,冷淡道:“看着也有十四五了,过了怂的年纪了。”

“我不听我不听。”小河川一本正经地停下发早餐,捂住耳朵疯狂摇头,“我就是个孩子,我还小呢!”

江沉:“……”

饼发完了一兜半,还剩不少在袋子里。

大家嘴上不说,心情却都很沉重,一个个站在原地吃饼,吃完尽快出发。

“还有谁没拿饼?”小河川踮着脚往人堆里看。

钟离冶从房间里出来,垂着的两只手在滴水,“我。刚检查尸体碰了一手血,洗手去了。”

小河川把饼递给他,又问,“还有谁?就算被血腥味恶心到了也多少吃点东西,你们等会要走很长的路呢。”

没人回答,千梧低头咬了一口酥脆的饼皮,忽然觉得不对。他刚抬头,江沉便蹙眉问道:“你带了多少饼?”

“八十啊,正正好的。”小河川纳闷说,“还有人没起吗?

这还剩八九十十一……剩十四张饼。”

语落,院子里鸦雀无声。

彭彭低骂了一声操,抻着脖子问,“少人了?”

“都是单人单间,没出来也很难发现。”江沉表情凝重,“大家分头搜吧,没开门的房间——但大概是不行了。”

八十人的本,玩家基数太大。早上事发突然,一眼望去只见到院子里站得满满当当,谁也没发现竟然少了十几个。

两分钟后,少的十几个人都找到了。

那些房门打开后,血腥气飘满院子。钟离冶神情有些空洞,饶是见惯大场面的大夫也免不了发蒙。

“全部五刀,而且都是挂着微笑死的,就像正在做一个美梦。”王斌思索着说。

千梧眼睫一颤,抬眸问小河川,“昨晚辅田带我们参观后面的祠堂,那把月白色有弧形的刀,是不是叫饮梦?”

“是。”小河川呆呆点头,“但饮梦失去主人后便歇刀了,从未杀过人。”

千梧蹙眉,“再去看看。”

后面的祠堂一如昨日,三道门都紧闭。众人先推开右边的门,昨天没能一见的“血嗅”已经回来了,如同高傲的大将飒爽地立在刀架上。不同的是,刀和刀鞘是分开的,玄铁长刀上隐隐可见血光,漆黑光亮的刀背上映着玩家们惊恐的眼神。

“杀过人的刀就是这样的。”小河川倒算冷静,对着血嗅恭敬地拜了拜,“要用一日来彻底饮尽血气,然后才会回鞘。你们如果怀疑饮梦,待会看看就能知道是不是它杀人。”

不出所料,蝮蛇还和昨晚一样安静待在刀鞘中,而左边祠堂的饮梦已然出鞘。

饮梦刀身和刀鞘一样颜色,薄而锋利的刀刃闪着银白色的冷光,刀头弯弯,如美人勾魂的嘴角。银亮的刀身上下皆闪烁血光,血气满溢祠堂,没有住处的腥气,反而有一股暗暗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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