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错话了？
傅暖又赶紧补了一句：“不过熊孩子确实需要好好教育。”
经过容音这么一闹腾，耽误了不少时间，已经是傍晚，傅暖还想要去烟波湖看看。
“我想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
那份尸检报告容与也看过了，知道事情的确如傅暖之前所想，另有隐情。
两人到了烟波湖边，这时候学生们都去吃晚饭了，湖边并没有什么人。
出事之前原本还有散步的小情侣或是跑步锻炼的人，可死了人之后，就少有人敢往这边来了。
偶尔一两个人，都只是匆匆路过，不会停留。
两人围着湖边的小路走了一圈，最后上了横跨湖中心的那座木桥。
望着平静的湖面，傅暖缓缓说道：“如果周老师真的是自杀，尸体应该很快就会浮上水面。尸检报告表明，在沉湖之前她人就已经死了，机械性窒息死亡。总不可能是她自己把自己杀死后再投湖吧？”
说完，她看向容与。
“你想说什么？”
“尸体那么多天才浮上来，我猜测是有人给尸体绑了什么重物，这和尸检报告中提到脚踝有绳子勒痕不谋而合。可能凶手认为这样尸体就能沉入湖底不会被发现，可他没想到绳子松动，尸体会浮上来。”
容与凝视她良久，而后问她：“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傅暖怔了怔，随即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那些悬疑推理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推理小说？容与无奈轻笑，但又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些话似乎有几分道理。
看着深不见底的湖水，女人又叹了口气。
“但这些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湖底是不是真有石头之类的重物和绑人的绳子，我们无法求证。”
毕竟烟波湖那么深，想找到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况且还不能闹出大动静来。
还不等容与开口，她又自顾自地说道：“但我觉得周老师一定是被人谋杀之后，抛尸在烟波湖的。”
日暮黄昏，残阳最后一丝光晕即将消失在地平线，周围渐渐变暗。
容与倚靠着木桥的栏杆，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
她分析案情时那副认真的模样，倒有几分迷人。
“你说是谋杀，那有怀疑对象吗？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对此，傅暖陷入沉思，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这些天觉得奇怪的地方，以及发现的一些端倪。
“我只想了个大概。既然尸体被沉入湖中，那说明案发地点就在湖边不远。因为学校人员密集，烟波湖这片区域晚上也有散步锻炼的人，凶手绝不可能远距离移尸。”
她顿了顿，复又接着说：“所以我猜测，凶手要么是校内人员，要么是从校外进来找周老师的，我更倾向于前者。他应该是在湖边杀了人之后，来不及处理尸体，而烟波湖对他而言就是个不错的沉尸地点。”
说完，傅暖看了一眼容与的神情。
“至于怀疑谁，还有杀人动机，我还真想不到。不过……”
“不过什么？”
尸检报告上还提到了一点，死者生前已经怀有身孕。
一想到这个，傅暖就惋惜，两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你也注意到了吧，尸检报告里说周老师怀孕了，这就证实了为什么她要服用叶酸，也许这会是一个突破口。”
“我和周老师是同一批来实习的，从来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或者丈夫，所以我认为，也许我们应该调查一下她的人际关系。”
容与好看的眉目轻佻，对于刚才女人的说辞，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他还是不得不说一句，让傅暖备受打击的话——
“推理再好也只是推测，事实并不一定就是这样。”
“所以需要验证啊！”
不过说到周染的人际关系……傅暖脑海里过了一遍，她所知道的也就只有办公室的老师们，但周染跟大家平时走得不近，话不多。
至于有没有男友，她不敢肯定，只是从日常来看，不像是有。
正当遇到瓶颈，大脑空白时，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激灵，她想到了那天在教务主任办公室，赵主任书里夹着的那个书签，明明和周染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
傅暖抬眸看向容与，问：“你跟教务处的赵主任熟吗？”
第73章 谢谢老公
“你怀疑他？”
傅暖没有否认，“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他和周老师看起来并不像很相熟的样子，可是他手里有一个书签，和周老师平时用的书签一模一样，那是她自己制作的。”
“能在学校里作案，并且还有能力买通警察那边……凶手身份肯定不简单。”
傅暖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看着容与。
没有证据，她无法肯定地说怀疑谁，但心中却是有疑虑的。
容与的神色多了几分严肃，这件事调查下去，不知道会牵扯出什么来。
“在没有得到真相之前，每个人都可能是嫌疑人。虽然我不能说自己的怀疑一定是对的，但我们可以验证一下。”
至于怎么验证，相信不用她说，容教授也懂吧。
“明天我让人把他的资料给你。”
“谢谢老公。”
听到那两个字，容与菲薄的唇扬了扬，他这位老婆，典型的应了那句：给她点阳光，她就灿烂。
……
第二天傅暖就拿到了赵主任的资料，关于赵永强的个人经历以及家庭关系都有详细记录。
就他个人经历部分而言，傅暖并未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可是家庭关系……
她注意到赵永强的家境并不算好，但是他的岳父，是榕城的某位大人物，妻子也在警司那边，身居要职。
要是能查到是谁走了关系，跟警察那边做了交接……但既然要收买那边的人，掩盖犯罪事实，那人就不会傻到亲自出面的。
“那该怎么办呢……”傅暖呢喃自语，过不了两天，警方就会以自杀宣布结案。
她没时间了。
她绝对不能让这桩案子就这么草草了结，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不抓到他，周染的死就永远无法真相大白。
傅暖现在怀疑的人赵主任，可她不能明面上去试探，先不说他不可能会承认，如果真的是他，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可要怎么样才能证实自己的猜想呢？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了――设局，让真正的凶手自乱阵脚。
她给容与打了电话，“我现在能怀疑的对象只有赵主任，不管是不是他，我想这些天过去了，凶手应该已经放松警惕。要是这个时候我们放出假消息，说找到了关键性证据，案件需要重新调查，你认为凶手会不会自乱阵脚？”
“不过……这得需要警方和媒体的协助才行，可那边都已经收了好处……”
“这不是问题，交给我。”
听着容与坚定的语气，他对她无条件的支持，她都感受到了。
“你觉得可行？”
“可以一试。”
……
这天下午，赵永强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了口茶。
翻开书本，他看着那张书签，眼底划过一丝冷然，然后将书签扔到了垃圾桶里。
很快，这次的案子就结了。
那女人是自杀，跟任何人都没关系，跟他更没有关系。
他以后的前途，仍旧是一片光明。
这些日子他一直关注着学校的论坛，关于周染死亡的讨论，已经完全没有了热度。很快，就没人再会提起这件事。
可当他坐在电脑前打开学校论坛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沉寂许久的论坛竟然有人开了一篇新帖，顶上了首页，标题为――烟波湖闹鬼。
帖子里各层楼说的煞有介事，赵永强心中一紧，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根本是无稽之谈！
他恼火地关掉电脑，没太当回事。
不曾想第二天，学校里风言风语都传遍了，说烟波湖闹鬼确有其事，有人路过亲耳听到哭声，上过周染课的学生，说那声音像极了她。
赵永强内心有几分动摇，心里开始发毛……
点开论坛，又多了一篇新的帖子。
『案情或有反转！有消息称警方将重新调查老师死亡一案，烟波湖将再次被封锁，或有关键性证据。』
看到这篇帖子，赵永强吓得慌了神，偷偷跑去烟波湖望了一眼，湖周围真的拉起了警戒线！